“我们担心她有什么心理疾病,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但是她很抗拒,就是抗拒着交流,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我们问她出了什么事,学校是不是有人欺负她,她一直否认。我们也去学校调查过,问过老师,确实没人欺负她。”
“她性格就是这样,从孤儿院接出来的时候就定型了,难改了。”
“我和我老婆也不要求她有多出息,只要她能活得快乐,内向一点就内向一点,沉默一点就沉默一点,只要她好好的,不管她什么性格,我和我老婆都能接受。”
柴家小三是低着头走的,解鸣谦看不清她的面相,但他总觉得,柴家老三的性格,不仅仅像是柴导说的那样。
再怎么安静内向,再怎么自卑,在柴家生活了这么多年,也该有这个年纪的青春活力,以及对未来的希望和年轻的朝气。
可是柴家小三身上没有,她暮沉沉,只是像是活着而已。
他不由得想起那四羊方尊,柴家老三送明器摆在博古架上,是不是代表着,她心底对柴家,其实是很不满的?
还有她房间里还未处理的煞物。
柴家小三肯定在柴家发生了什么事,这事柴启信不知道。
解鸣谦正准备让柴启信将柴家小三喊过来,他看一看面相,他又瞧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这个年轻人和柴家老小一样,骄傲得像只大白鹅,意气风发。
他脚步轻快,面上含笑,他和柴家老小温柔说笑,眼角余光却落到旁边柴家老三身上。
解鸣谦还留意到,他走过来时,柴家老三身形僵硬,头低得更低,而在那年轻人说起要带两个妹妹周末去小溪山野营时,柴家老三身子不着痕迹抖了抖。
解鸣谦视线落到那年轻人身上,从他身形、额心、眉眼、山根、下巴一一扫过,神情一肃。
他对柴启信道:“柴导,很遗憾地告诉你,你家又有人要进橘子了。”
柴启信:“???”
他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无数的话语憋在嘴边,却不知道怎么抒发心底的我屮艸芔茻。
饶是他睡了一觉,自觉自己心脏强健,不管之后再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再打倒他,此时听到解鸣谦的话,又有种想晕倒的冲动。
他虚弱地问:“是谁?”
“你家老二,柴昀。”解鸣谦推推柴启信,道,“柴导,将你家老二和老三,喊过来吧。”
柴启信沉默片刻,问:“我想问,他犯了什么罪?”
解鸣谦吐出一句话,“强-□□女。”
故意压在十四岁以上,压着法律线犯罪,以为这样就能逃避律法?
无论他怎么威胁柴家老三,说他俩是两情相悦,他都有办法让他期待成空。
孤儿院的生日,本就不准确,而且有时候为了让人更好的上学,会故意将人年龄报大几个月。
比如九月以后生的,将生日报成九月以前。
不巧,柴家小三,就是这种情况。
柴昀踩了线,未满十四岁的少女,无论是否自愿,均认定强-奸罪。
“怎么会!”柴启信差点跳脚,他那二儿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解鸣谦推推柴启信。
柴启信捂着胸口,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问解鸣谦:“大师,他真的犯罪了?”
“嗯。”解鸣谦肯定点头,“我是公家人,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公民。”
柴启信用力闭眼,逼自己消化掉这个悲痛消息。
他再睁眼,眼底恢复冷静,他喊道:“昀昀,暄暄,过来。曦曦,你先回去,和你-妈说一声,我这边有事,吃饭吃晚一点。”
“爸。”柴曦和柴昀听到柴启信的话,闻声往这边瞧来,见到柴启信,同时高兴地喊道。
柴暄抬头瞧了柴启信一眼,默不作声地往这边走。
柴昀大步往这边走,柴曦跟上,她扯了扯单肩背包,往这边跑了过来,她好奇地瞧了解鸣谦和程铭礼一眼,问柴启信,抱怨道:“爸,你有什么事要和二哥和三姐说,不能和我说?”
柴昀抓抓柴曦的马尾,笑嘻嘻地开口:“当然是大人的事啊,你还小,不急着工作呢。”
柴曦伸手去打柴昀,“讨厌,我的马尾。二哥,你再弄乱我的头发,我就不理你了。”
柴昀故意躲躲闪闪,被柴曦打了两下。
开开心心,热热闹闹。
这一幕以前柴启信常瞧见,以前欣慰老二和老四兄妹关系好,头疼老三孤僻,但现在得知柴昀干的事,没忍住将柴曦拉过来。
吵什么吵,知道他是什么人,就这么亲近得打打闹闹?
柴启信忍不住想问下老天,他到底造了什么孽,要经历这一切。
见柴曦面上尤带着笑,好奇不解地瞧过来,歪头喊道,“爸?”
柴启信情急之下,想不出理由,只得道:“曦曦,你快回去,别闹你哥了。”
柴曦抖了抖快滑落的书包肩带,道:“好吧,那爸你快点和二哥三姐谈完话哦。”
说完,她又瞧了解鸣谦和程铭礼一眼,暗道,这可能是哪个小演员,过来找他爸要角色的吧。
这样的事以前也有过,不过没见哪个留到现在的。
只是柴曦也没多想,毕竟长得这么好看,又长得这么有记忆点,他爸看重一点也正常。
不知道这两位是谁,倒可以舔舔颜。
解鸣谦对程铭礼道:“看紧他。”
程铭礼点头。
解鸣谦走到柴暄,柴暄下意识后退,身子瑟瑟发抖。
解鸣谦伸手,柴暄抬头望向柴启信一眼,低头沉默,似是认命,面上布满悲哀。
柴昀见解鸣谦要碰柴暄,面色一沉,伸手去拦解鸣谦,却被程铭礼抓住,他怒瞪解鸣谦,“你干什么?”
他又望向柴启信,“爸,他是谁?他要对三妹做什么?”
柴启信沉默。
刚才解鸣谦的动作很慢,也便更能瞧清柴暄的反应有多么不对,她未免太过逆来顺受了。
再看柴暄这大反应,他很难不怀疑,他奸-淫的幼女是谁?
柴启信又想晕了。
他恨自己太聪明,总能第一时间猜到真相。
解鸣谦没有碰到柴家老三,毕竟他男朋友还在现场,他怎么会当着他男朋友的面,摸其他女孩子?
他只是做个实验,让柴启信看得更明白。
他收回手,先望向柴启信,见柴启信明白了,才收回目光,低头望向柴暄,轻声问:“小姑娘,你想怎么处理他?”
柴暄感觉到解鸣谦的手没落到她身上,而是收了回去,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待听到解鸣谦的话,她惊愕抬头,对上解鸣谦的视线,又猛地低下头,片刻,她又偷偷抬头,垂首咬唇,眉头轻皱,犹豫。
犹如饱受伤害的兔子,不敢相信有好运发生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从洞口探头探脑。
解鸣谦声音下意识放轻,“他坐牢坐定了,只是量刑问题,你是想他严判,还是轻判?”
柴暄再次抬头,欲言又止,她望向柴昀。
解鸣谦给程铭礼一个眼色,程铭礼会意,摸出一双银手环,套上柴昀手上。
柴昀受惊,疯狂挣扎,“你想做什么?爸,爸!”
他望向柴启信。
柴启信站在旁边,好似个木头。
程铭礼手一用力,将柴昀的手扭到后边,他摸出一张符箓,激活贴到柴昀身上,顿时柴昀没法再反抗,之后,程铭礼不紧不慢再将另一个银环套在柴昀手上。
柴暄惊讶地望着这一幕。
她抿抿嘴,眼底难掩喜悦。
她怯生生地问:“他真的能被抓去坐牢吗?我没证据,他做得很干净。”
“可以。”解鸣谦肯定地点头,过了片刻,他问,“他坐牢了,你房间里的煞物,能不能交出来?”
柴暄欢喜应道:“好。”
她脚步轻快地往房间里走。
柴启信望着被程铭礼控制住的柴昀,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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