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却是忽然放下心,他知道自己这是猜对了,季商生气果然是因为他乱喝酒。
季商还是板着脸,桑落胆子也大了,伸手勾住季商搁在床沿的手指,撒娇讨饶:“我的文身不发炎了,已经要好了,我知道错了,保证没有下次了。”
季商不置可否,只问:“除了喝酒,你和黄然还去做什么了?”
桑落一边拨弄他的手指,一边说:“没做什么,她带我去了一个死亡咖啡馆,里面有点吓人,出来之后又带我去她朋友的酒吧,给我点了一杯酒。”
顿了顿桑落又小声辩解:“我喝完才知道那是龙舌兰。”
“你还会被吓到?”季商挑眉。
桑落避而不答,只说:“你去一次就知道了。”
桑落说的这些可以说全都是真话,只是他隐藏了一些细节,算不上说谎。
和桑榆的那场争吵,桑落不想让季商知道。
旅行的意义大概就是在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短暂的摆脱一切,做回自己。
和季商在泰国的相处,平和、温馨、还有暧昧和愉悦,对桑落来说是比最奢华的镜头还要珍贵一亿倍的东西。
他不想让梦这么快就破碎,更不想破坏他和季商之间的平和氛围。
国内那些令人烦躁的事,无法解决,但可以短暂逃避。
“真的。”桑落保证,“骗你是小狗。”
他脸色还是很红,眼眶也莫名晕着一层水汽,一看他这小狗卖乖样,季商发不出脾气了,抬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行了,睡觉。”
桑落被打得一激灵,屁股上酥麻的感觉像过电一样,带动他身体里蓄势待发的躁动因子。
桑落又开始觉得热,不过罪魁祸首季商已经起身,见他往房间门口走,桑落问了一句:“你去哪里?”
“有几份文件要看。”季商说。
“哦,”桑落说,“你就在房间里处理吧,我不打扰你。”
季商回头看了他两秒,然后点头。
不多时,他抱着笔记本回到卧室,坐到自己的床上开始看文件。
桑落趴在自己的床上玩手机,两人各干各的,无声地陪着彼此。
在酒吧的时候,桑落没有喝很多酒,虽然没醉,却也阴差阳错借着酒劲儿短暂地消了愁。
这会儿安静下来,那股情绪又开始卷土重来,特别是在桑落看到桑榆下午的时候发的那条朋友圈时。
“又失败了,这是命吗?”
桑榆很少发朋友圈,这种消极的动态更是少之又少。
从桑落出生开始,大他十二岁的姐姐桑榆,就一直是成熟可靠的形象,在桑落的心里,她比季商还要更理智沉稳。
如果要在桑落的成长过程中划分出父亲和母亲的职责归属,桑榆比季商给他的感觉还要更多一些父性。
自他们家生意度过最开始的艰难阶段,桑榆一直都是精明能干,积极向上的,很少表现出多愁善感,也不会发这种朋友圈。
这几年桑榆唉声叹气、情绪低迷,多半都是因为她没能成功受孕的事。
桑落深知这一点。
在去年年初,她通过试管成功孕育了胚胎,但没过两个月,就因意外而胎停。
到底是亲姐弟,只是一条朋友圈,桑落便猜到桑榆这是因为又一次试管失败。
桑榆有多渴望做个母亲,作为亲弟弟的桑落很是清楚。
他开始理解为什么桑榆今天会发那么大脾气,也开始后悔在她又经历一次打击之后,他不仅没有宽慰姐姐,还和她大吵一架。
桑落将脸埋在臂弯,愧疚和自我怀疑像一张不断收紧的网,牢牢地压着他,困住他。
直到他听到电脑合盖的声音,属于季商的动静短暂地将他拉出那张网,他又回到了可以感到放松的环境里,一切困扰都在被压制。
他偏过头,露出眼睛,让季商出现在他的视野,占据他的感官。
类似檀香的幽香随着呼吸进入肺腑,季商的一举一动都拨弄着桑落低迷的情绪。
爱的确让人着迷,让他痛苦,也让他愉悦,能让他置身地狱,也能救他水火。
他真的,很喜欢季商。
季商放下电脑,转身时碰上桑落的深情又迷离的目光,他脚步一顿:“怎么了?”
“没怎么。”桑落唔哝着说。
季商又看了他两秒,然后说:“那就睡觉。”
“嗯。”桑落点头。
季商便走回床边,掀开被子,上床,关灯,躺下。
墙角的壁灯还亮着,灯光如月色薄纱般笼罩下来。桑落眼神朦胧,盯着季商的身影看了一会儿,他忽然翻身坐起,两步便跨到了季商的床上。
在季商问“干什么?”的时候,他掀开被子的另一边,钻进去,躺好。
“今晚我们一起睡吧。”桑落说,“我有点害怕。”
季商:“……”
都乖乖躺好了,季商也不能把他踹下去,只说:“不嫌挤吗?”
“不嫌。”桑落侧过身,贴着季商的胳膊。
季商没再说什么,平躺着放松身体。
室内恢复安静,只有窗外低低的虫鸣和床上两道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被子里的温度因为两个人开始升高,隐隐有些超过了宜睡的温度。
过了好一会儿,桑落忽然开口喊了一声“哥”。
“嗯?”季商显然没睡着。
“姐姐,她有没有给你打电话?”桑落问。
季商偏过头,顿了一秒说:“没有,她给你打了?”
“也没有。”桑落补充道,“我只是忽然想起,后天是姐夫的生日。”
说话间,他的气息蔓延过来,微弱的细风掠过季商的脖颈,有些痒。
季商“嗯”了一声,视线从他挺翘的鼻尖扫过,落至他张合的嘴唇,昏暗的光线很好地隐藏了他的表情,季商看不出什么,可还是感觉到他的情绪在变得低迷。
还是这么笨蛋,撒谎一眼就能被看穿。
“你买礼物了吗?”桑落问他。
“买了。”
“什么时候买的?”桑落问。
“在新加坡的时候。”
“哦,”桑落想起什么,“不会是那两只表吧?”
季商笑了一声:“姐姐都让你买表了,我还买表干什么?”
桑落:“……也是。”
“酒还没醒吗?”季商笑着问。
桑落却是忽然不说话了。
季商也没再开口。
没一会儿被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旋即季商感觉到桑落和他贴得更近了,还伸手搭在他的腰上,既放肆又怯懦地拥抱他。
“我好像是还没有醒酒。”桑落开口说,他声音压得很低,贴在季商颈侧的气息却是很烫。
很奇怪,在听到季商的笑声时,那张网像是被撕裂了一样,桑落身体里的躁动逐渐复苏,违背了他的抑郁情绪。
桑落抓着季商腰际的睡衣,问他:“你醒酒了吗?”
季商说:“我没醉,不需要醒酒。”
黑暗中,桑落嘴角弯了弯,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安静了一会儿,他低落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今晚的事情,你不会忘了是不是?”
不会像两年前,你毕业聚餐那晚一样,在我吻过你之后,忘得一干二净。
季商没有说话,沉默间,桑落手心攥得更紧了一点。
隔着薄薄的布料,两人同样炙热的体温互相交替。
两三个呼吸之后,季商调整睡姿,从正面平躺变成侧躺面对着桑落。
借着微弱的光线,季商看到桑落盈着不安与期待的一双眼,略长的额发在他的眼皮上戳出一道痕迹,但他依然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季商伸手用食指将那缕额发拨弄开,然后下滑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像是安抚,也像是许诺。
“嗯,不会忘。”
第36章 不会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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