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公主挑了下眉,白色烟雾从她口鼻间逸出,季商的面容在烟雾中变得模糊扭曲,但那眼神却是没有任何动摇。
不等许公主说话,桑落那边换好了衣服,从试衣间走出来。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他,桑落:“怎么样?”
季商:“好看。”
许公主与他同时开口:“不怎么样。”
桑落:“……”
许公主指了指另一套:“再去试试那个。”
桑落又回到了试衣间。
许公主转过视线看向季商:“你应该已经去找过桑榆了,然后结果不尽如人意,所以你就来找我?”
这场婚约牵涉到的东西太多了,包括桑榆的公司,许家的注资,还有桑落的病情,和他们之间的感情。
桑榆那边季商暂时没办法说服,他不能去阻止桑榆的公司上市,也不能贸贸然跑去找许家让许家撤资。
而桑落,他脆弱、敏感,在误解中变得不敢相信季商。
季商不怪他,只是心疼他。陷入抑郁症中的病人都是这样,容易钻牛角,容易陷入自责,季商不能给他压力,思来想去只好从许公主身上下手。
只要许公主答应退婚,这件事儿就会容易很多。
毕竟毁约的人变成了许公主,许家就不会因此而怪罪桑家,撤不撤资就有了商量的余地。
而桑榆可以强迫桑落,却没办法强迫许公主。
季商没说话,许公主笑了一声:“你想得倒是很好,如果真要悔婚,我来做这个出头鸟的确是最合适。但是就为了一幅画,好像不划算,我还挺喜欢桑落的。”
季商皱了皱眉:“你应该知道桑落并不是自愿的,他只是因为形势所迫才答应结婚。”
许公主不置可否,她看了季商几秒钟,然后直起身,抬手将烟灰点进水晶烟灰缸里。
“季商,是桑落不愿意,还是你不愿意啊?”
季商抬眸,和许公主四目相对:“有区别吗?”
“没区别吗?”许公主反问。
桑落又一次从试衣间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他们俩分坐在茶几两侧,无声对视着的场景。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季商转头对他说:“没什么。”
桑落狐疑的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
许公主靠回到沙发上,打量了桑落片刻:“这套好像还没刚才那套好看,你再穿一下刚才那套,领结换成酒红色的那个我看看。”
桑落:“……”
桑落又回到了试衣间内。
室内恢复了寂静,默然片刻后,季商沉着开口:“是我不愿意。”
许公主并不意外,她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中。
“看来我没猜错啊。”她说。
季商没问是什么,而是诚恳道:“许小姐能否答应我的请求?如果你还有其他的要求,我会尽可能满足。”
许公主挑眉,思忖片刻后说:“我没有其他的要求,也不会取消婚约。”
季商皱眉,还想再说什么,就又听许公主说:“不过那幅画倒是可以换到一点东西,比如订婚宴推迟到三个月后。”
许公主扬起嘴角,眼里有好奇也有期待:“我想看看,你这样的人,会为了爱一个人,做到哪一步。”
季商几乎没有犹豫:“好。”
两人刚达成约定,桑落也换好了衣服,还按照许公主的指示,换上了酒红色的领结。
许公主看了他一眼:“要不就还是第一套吧。”
桑落:“……”
第54章 我想你了
离开工作室的时候,许公主没让桑落送她,她说她约了小姐妹去美容院,然后开着自己的迈巴赫扬长而去,留下季商和桑落两人在门口。
桑落打算回家,走的时候季商说他没开车,让桑落送他,桑落没有理由拒绝。
“要我开吗?”走到桑落的S6旁边,季商主动开口。
桑落其实不喜欢开车,桑榆给他买车的时候他还说桑榆浪费,毕竟他每次出门,都是季商开车送他接他,直到季商搬出去,他才开始自己开车出行。
“不用了。”桑落说完,见季商神情顿了一瞬,又补充道,“你好像很累,还是我自己开吧。”
季商抿直的嘴角弧度变得柔和了一点:“还好。”
桑落没再说什么,坐上车之后问他要去哪里。
季商原本是打算回公司处理工作,现在他看了一眼桑落说:“去Seeing。”
桑落动作一顿,旋即平淡地“哦”了一声,将车启动。
车内的空间要更私密,安静下来之后,两人之间微妙的尴尬又逐渐弥漫出来。桑落让自己目不斜视地盯着道路前方,全神贯注地开车,但余光还是不受控地瞥向季商,于是他看到季商拿着手机回复李萱的消息,说他晚一点会过去。
至于过去哪里,除了公司也别做他想。
桑落开始好奇季商去Seeing是和谁一起,让他把工作往后挪。
思绪跑偏了一秒,桑落就意识到自己的不该,于是主动打破了沉默:“刚才我试衣服的时候,你和Emöke在聊什么啊?”
季商收起手机:“没什么,她让我帮她买一幅画。”
“嗯?”桑落有些疑惑,没明白许公主要买画怎么会需要季商的帮助,季商又不懂画。
季商解释:“那幅画在澳洲的一个收藏家手里,正好明轩能跟他搭上点关系。”
许家有钱有势毕竟也只是在南城,澳洲那边需要找关系也不奇怪。
桑落点了点头,忽听季商又偏头喉间轻咳了两声,他皱起眉头:“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季商说,“只是嗓子有点干。”
桑落:“哦,那你要多喝水,别不重视,又咳成了支气管炎。”
季商属于很少生病的类型,但一生病就会很严重。高中的时候他忙着学习,每年都要因为小感冒而咳出一次支气管炎,偏偏他还讨厌喝止咳糖浆,回回都要人盯着才肯喝。
桑落搞不懂他明明可以面不改色地喝完又苦又酸的黑咖啡,怎么就喝不下甜口的糖浆?季商玩笑回答,说他这人大概天生是吃苦的人。
从前桑落不以为然,以为他是因为小时候过得不好,父母都遭到了意外,所以自嘲。桑落回回都会严肃地“呸呸呸”说他乱说,他来到桑家,明明是享福的。
现在桑落却是再也不能理所当然地说出这样的话了。
听到桑落的嘱咐,季商没有说话,只是侧眸一直看着他,直到桑落疑惑地转头,他才笑了起来,说:“好。”
桑落心头蓦地一空,飞快地转开视线。
不多时,两人到达餐厅,桑落把车停下。
“到了。”
“嗯。”季商应了一声,解开了安全带,却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吗?”桑落迟疑着问。
“这里消费人数最低要两个人。”季商说。
桑落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季商并没有和别人约好,他来这里是为了和自己一起用餐。
不过迟疑两秒,桑落就说出了拒绝:“我,我一会儿还有事。”
季商沉默地看着他,空气仿佛在寂静中逐渐变沉。
好几秒钟后,季商才又开口:“那好吧,我们下次再来。”
说完他不给桑落拒绝的机会,重新扣上了安全带:“能先送我回公司吗?”
桑落这一次没有拒绝,将车掉头往来时的方向开去。
车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闷了,他们谁都没有再开口。直到四十分钟后,车辆驶回到市区,季商才开口让他将车开进公司附近的阑珊公寓内。
季商买的公寓就在这里,他没回桑家的那些夜晚,就住在这里。
季商没再坐着不动,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却没关上车门,而是问桑落:“要上去看看吗?”
自从季商搬出去之后,桑落从未踏足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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