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常。
林少虹松了口气,江明御和方桥对视一眼又错开。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顾虑重重。
片刻后,方桥为了缓和气氛,主动搭话,“既然检查没有问题,你不要太担心。”
江明御打左转向灯绕开前方的积雪,哼声,“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方桥神态自若,“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让我照顾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江大少爷。”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么一说话,江明御也恢复了活力,“多的是人想照顾我,能排上号你三生有幸。”
方桥笑着搭腔,“好啊,那我把机会让出来。”
“你说什么?”江明御皱眉望来。
方桥垂眸,“只是开个玩笑。”
但有多少真心话借由玩笑的口吻说出来,谁都无法猜得准。
江明御的脸色顿时沉甸甸的,“这么喜欢开玩笑,你当什么医生,不如改行去当喜剧演员算了。”
方桥正想回答,alpha骤然提了车速,又在前方红灯路口猛地踩下刹车。出于惯性,他整个人往前扑了下又摔回车垫,突如其来的撞击算不上疼,但他的胸口却莫名喘不过气。
江明御打开窗让风灌进来,线条分明的侧脸绷紧,显然是生气了。
方桥却罕见地没有心情去哄对方,也沉默下来。
此后两天,江明御都没给过方桥好脸色。
明天是大年三十,方桥一早就要回A市,他自己开车,五个小时的路程,不算太远,初七再回来。
江明御明天也会回老宅过年。
七天,是方桥一年中跟alpha分开最长的时间。
他想在临走前解决跟江明御的问题——如果江明御单方面生闷气算是两个人共同问题的话。
alpha正在健身房跑步,方桥推门进去,望着alpha矫健的背影喊了声明御。
江明御调高了速度,没有回头,他只好走过去,说:“我明天八点就走。”
alpha穿着黑色的短袖和运动长裤,戴着耳机,背脊全湿透了,额头上也有晶莹的汗,健身房里的空气全是他凌冽的薄荷信息素。
方桥放缓自己呼吸的幅度,伸手去摘江明御的耳机。
alpha没躲,等确保对方能听见,方桥又重复了一次,“我明天八点走。”
“你走就走,不用特地跟我说。”江明御胸膛起伏,面带不善地瞥omega一眼。
江明御像一个无缘无故发脾气的坏小孩,方桥忽而有些拿他没辙,“那我真的走了?”
alpha唇峰抿紧,“没不让你走。”
方桥还当真不哄了,转身就要离开,等快到门口,身后传来alpha气恼的声音,“你站住。”
omega悄悄勾了勾唇角,回头状若苦恼道:“你到底是想我走呢,还是要我站住呢?”
说话期间,江明御已经停掉跑步机气势汹汹地朝他走来,他躲都没躲,任由alpha朝他释放饱含攻击性的信息素。
江明御一手捏住他的两颊,一手摸到他没有贴阻隔贴的腺体,眯起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alpha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
方桥在alpha墨色的瞳孔里捕捉到缩小版的自己,坦然道:“我们得有一星期不见,你不想吗?”
江明御晃了晃omega的脸,咬牙道:“你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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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归骂,亲下来的动作倒是一点儿不带犹豫的。
alpha滚烫濡湿的身躯贴住omega的,连咬带啃地吮方桥的唇。
“嘶——”
方桥吃痛,倒吸一口气。
他一摸下唇,竟被alpha咬出了血。
江明御推开他,打了胜仗似的得意地对上他困惑的眼神。
“你是不是觉得,随随便便就能用信息素控制我,你一贴上来,我就会理智全无?”江明御冷厉道,“我偏不让你们如愿。”
方桥抿去唇角的血,干咽一下。
“没有那些药物,没有你的信息素,我照样是江明御。”
alpha神情倨傲,方桥却透过他坚硬的外壳一眼窥见他的不安。
方桥既同情alpha卷土重来又找不到源头的病情,又因alpha的阴晴不定感到疲倦,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江明御。
“不准用这种眼神看我。”alpha手一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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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御......”
“我让你出去。”
汗珠顺着江明御的额角滑落到下颌,高浓度的信息素让方桥呼吸不畅。
他知道,江明御是真不想看到他。
野兽都是这样的,受了伤就要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
方桥很想对alpha说,你不用把自己的疼痛藏起来,也不需要用冷漠的言语驱赶他,但最终他只是沉默着,在江明御的注视下离开了健身房。
蓝牙耳机还拿在手里,他鬼使神差地戴到耳朵上。
一片寂寥,alpha根本就没在听歌。
既想要他靠近,又害怕他靠近,要强而脆弱,乖戾且别扭。
但再是包容的方桥也会疲累,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假装不被刺伤。
作者有话说:
小江(倒地大哭):37度的老婆怎么能说出要把机会让给别人这么冰冷的话,我的心是真的受伤了。
ps:这周日入v更新6k字哦。
第19章
这天晚上方桥在主卧里等了江明御许久,始终不见alpha前来,等到后半夜他困得眼皮直打架,终是忍不住带着凝重的心情睡去。
早晨被闹钟吵醒,起来一摸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
江明御竟然一整个晚上都没进屋睡。
方桥披了件外衣出去找alpha,次卧、书房、健身室,都没有江明御的身影。
打开鞋柜,果然,少了一双鞋子,江明御是半夜外出,还是一大早就出了门呢?
既然alpha这么不想看到他,他也不想在大好日子上去讨嫌。
家里人还在等他吃团圆饭,方桥迅速地洗漱后踏上了回家的归路,临出门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骤生几分感慨。
前两年这个时候,他都会笑着跟江明御说再见,alpha嘴上嫌弃,但还是会倚在玄关处目送他进电梯。
这是他跟江明御的最后一个年头,竟没能高高兴兴地道别。
方桥收拾好心情上路。
大年三十,高速路已经不怎么堵,他急着见家人,途中只休息了一次,抵达A市时是下午两点。
伯父方峰和婶母张仪都是普通的工薪族,二老勤勤恳恳工作一辈子,前些年购置了间套三,虽然是老小区,但地段还不错,周围设施齐全。
方桥刚下车,小区里在散步的老太太直瞅着他看,他笑笑,“林婶。”
“哎呀,真是方桥,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还以为我老花眼认错了呢。怎么现在才回来?”
“工作忙,您吃过饭了吗?”
“吃了吃了,家里人都等着吧,赶快回去。”
方桥颔首,拖着行李箱进楼栋。小区没有电梯,一楼四户,方家在五楼,他脚步轻快地来到家门前,没有用钥匙开门,而是按了门铃。
房子的隔音不是很好,屋里在播着不知名的连续剧,张仪应声,“来了,谁啊?”
方家装了不锈钢防盗门,里头的木门打开后,方桥隔着镂空的防盗门笑喊:“妈,我回来了。”
-
“明御,我真得走了,家里人在催呢。”
徐泽昨晚凌晨三点被江明御两个电话叫醒,alpha不知道发什么疯,大过年的约他到攀岩馆攀岩,跟要打破世界纪录似的,整个晚上玩儿命的运动,爬了一遍又一遍。
徐泽舍命陪好友,耐不住瞌睡虫敲门,小睡了两个小时,醒来江明御还浑身热汗黏在攀岩墙上。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徐家人电话催了几回,徐泽不得不走了。
江明御双腿一蹬墙面,稳稳落地,他喘得厉害,一夜未睡加上激烈运动,精神却依旧饱满。alpha三两下褪下装备,抽过一旁的毛巾擦汗,这才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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