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不大,带着女性长辈独有的温柔,有一种能抚平伤痛的力量。姜行抿了抿唇,良久才哑声道:“谢谢妈。”
“说了不许客气。”宋母嗔了他一句,站起身,“那你准备一下,我去问问你爸爸和你大哥的时间,到时候我们一起陪你去。”
姜行没动。
宋母以为他有什么顾虑,体贴道:“怎么了?”
姜行沉默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想治。”
宋母愕然。
“反正也好不了,”最难的已经说出来了,剩下的话便顺理成章了。姜行仿佛卸下什么重担一般,面色轻松了不少,“谢谢您,但还是别折腾了。”
他轻轻一笑:“不如省下时间多吃点好吃的,玩点好玩的……”
宋母本就被宋元洲气了一下,这会儿听他像是交代遗言一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优雅妈妈全不要了,伸手揪住姜行的耳朵:“不治是吧,啊?你再说一遍,治不治?”
这下子,愕然的变成了姜行,他怎么也没想到宋母会直接上手。
耳朵处传出一点拉扯的痛感,可他没觉得难堪,更没觉得生气,反而有些……高兴。
“一个两个的都不给我省心,”宋母咬牙,“我告诉你姜行,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说完,气不过地又揪了他一下:“听到了没有?”
姜行不怕长辈的冷言冷语,也不怕长辈的打压指责,独独怕这种全心全意为他好的,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宋母就知道有门,正要再接再厉,旁边忽然伸过来一个脑袋,直接将她的手顶开了。
宋母:“???”
宋母定睛一看,原来是她家那个逆子老二。之前叫他他不过来,现在眼看着要说动姜行了,他又过来打岔。
“你起开。”宋母嫌他坏事,伸手想把他推开。
推了一下,没推动。
加了把力再推,还是没推动。
宋母:“宋元洲,你怎么回事?”
宋元洲挡在姜行面前,将他密不透风地护在自己身后。听到宋母的话,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侧过头把自己的耳朵伸了过去。
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揪了我就不能揪阿行了。
宋母:“……”
宋母又好气又好笑,却拿这个小傻子没办法,对着姜行摊摊手:“你看他这个样子,你还不想去医院吗?”
姜行抿了抿唇,看看宋元洲,又看看眼里全是关切的宋母,最后还是点了头:“好。”
直到现在,他不想治疗的想法仍旧没变。他没办法接受自己瘫在床上、连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无法自理,可他更没办法辜负宋母的好意。
“这就对了。”宋母顺手在宋元洲耳朵上揪了一下,送上门来的不揪白不揪,笑着道,“那我去跟你爸和你大哥约时间,你俩上楼吧,今天也累了。”
说完,转身要走。刚迈开步子,就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你俩的结婚证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姜行以为她要办什么手续,要了宋元洲的那本一起递过去,顺口道:“还需要别的什么吗?”
“别的?”宋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要啊,”说着,拿起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我就发个朋友圈。”
姜行:“……”
行叭。
满足完宋母的炫耀欲,两人才一起回了楼上。
洗漱完躺在被窝里,姜行心里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无他,今天完成的大事太多了。结婚、打击飞跃、拿回母亲的项链……
他眼神放空地盯着天花板,思绪早不知跑到了哪里,直到脸颊被轻轻碰了下。
姜行转头,是宋元洲。
“怎么了?”
“阿行,你疼吗?”宋元洲又碰了碰他的脸颊,问。
姜行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问刚刚被揪得疼不疼,其实宋母根本没用力,他早没感觉了。
“不疼。”
“是么。”宋元洲嘟囔了一句,凑过去跟他说悄悄话,“我妈揪人可疼了。”
姜行觉得他这幅狗狗祟祟的样子很好笑,也学着他压低了声音:“我觉得还好。”
“哦。”宋元洲应了一声,不怎么相信的样子。踟蹰了一会儿,说,“那我看看。”
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姜行没拒绝,配合地偏过了头。
宋元洲的动作很轻,好像他是什么易碎的水晶制品,一不小心就会碰坏。他先拨开挡在耳边的发丝,指尖再摸索着往前探。为了看得更清,几乎要贴到姜行脸上。
温热的指尖和呼吸一起碰触到耳边,形成了奇妙的化-学-反应。仿佛有细小的电流划过,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顷刻间传遍全身,姜行一颤,控制不住地-喘-了一声。
两个人都愣住了。
屋子里陡然安静下来,连空调的运作声都默默消失了。
姜行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都红了,只能安慰自己还好宋元洲什么都不懂,糊弄一下就过去了。
他吸了口气,抬头正想解释一下,就对上了宋元洲那双灼灼发亮的眼睛。
姜行:“!!!”
第10章
姜行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状况。
他自己平常洗澡洗脸时也会顺手揉几把耳朵,和碰触其他地方一样,压根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还以为所谓的敏-感-点只是个存在于小说里和影视剧里的神奇东西,所以刚刚才没有拒绝宋元洲的靠近。
谁知道竟然翻车了,还翻得这么惨烈。
……吃了没谈过恋爱的亏了。
姜行想,面无表情的模样看着挺唬人,实际上心里慌得一批。
“阿行。”宋元洲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他闪躲的眼、看他白皙皮肤上泛着的红晕、也看他在自己的碰触下颤-抖-轻-喘的模样,声音不似从前清亮,而是微微带着一丝沙哑。
有什么东西在身体横冲直撞,仿佛要破胸而出,搅得宋元洲燥-热难耐坐立不安。
他呼吸微重,急需一个发泄口却不得其法,只能遵循本能更加贴近姜行,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刚刚为什么要那样?”
他个子高,手长腿也长,此时大半个身体压过来,存在感极强,姜行有种自己整个儿都被他拢在身-下的错觉。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讲。”他偏过头,伸手去推宋元洲,试图转移话题,“你太重了,起来。”
但没有成功。
“你有。”宋元洲是那种盯准一个目标就坚决不放弃的人,以一个死宅漫画家不该有的反应速度握住他的手,“你不记得了吗阿行。”
他伸手指了指姜行的耳朵,贴心地把刚刚的场景描述了一遍:“我刚碰了一下这里,然后你就开始叫……”
“好了!”姜行咬牙打断他。
什么叫他就开始叫,他哪里有叫,明明只是喘了一下而已!
他本就臊得慌,被宋元洲这么一弄脸越发烫了:“别说了。”
两人认识以来,姜行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宋元洲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扳过他的脸,认真跟他对视:“阿行,你生气了吗?”
姜行抿了抿唇,说:“没有。”
宋元洲不信,他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惶恐之余生怕姜行再不理自己。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眼睛顿时一亮:“是因为这个吗?”
他握住姜行的手,迫不及待地放到自己耳朵上:“你可以摸回来的。”
宋元洲的耳朵长得很有福气,肉肉的,和他这个人的长相一点也不搭。姜行下意识想要缩回手,在他认知里,摸耳朵是个很亲密的举动,不能随便做。
然而对上宋元洲那双无辜的眼睛,他忽然恶向胆边生,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报复性地在那耳垂上狠捏了一下。
明明是两个人的事,凭什么只有自己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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