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合就开跑,吓得她差点以为孩子要丢了。
宋元洲死死盯着姜行消失的地方,一言不发。
阿姨见状,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在心里叹了口气,劝道:“阿行公司有事,处理完了就回来了,你回家等他好不好?”
宋元洲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宋元洲其实那种极英俊的长相,特别是板起脸来的时候,看起来格外有距离感。阿姨一瞬间以为自己见到了宋父,到了嘴边的话不自觉就咽了回去。
停顿了半晌,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行不会出去太久,你……”
“叫司机,我要出门。”宋元洲打断她的话。
阿姨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怔地“啊”了一声。
宋元洲又说了一遍:“我要出去,帮我叫司机。”
阿行离开得越久,他心里的不安就越重。他要跟上去,他必须跟上去。
“好好好,你别急,我马上打电话。”阿姨忙掏出手机给司机打了过去,心里也松了口气。
宋家请的司机大多是退伍军人,身手好反应也快。与其把他强留在家里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不如让司机带他出去。
就算有个什么突发情况,也能制住他。
司机来得很快,挂了电话没多久,一辆黑色的宾利便缓缓驶了过来。宋元洲甚至等不及车挺稳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直接报了姜行的车牌号,命令道:“跟上去。”
司机这些年大风大浪经历得多了,短暂诧异了一下后,很快回过神来。点点头,一脚踩下了油门。
他不知道姜行要去哪里,好在别墅区通往外面只有一条路,直接往前开就是了。
傻人有傻福。
许是老天眷顾,向来路况畅通的别墅区在这一天头一次塞了车,起因是两辆越野不小心剐蹭到了一起。
车主是两个二世祖,被家里人惯得不成样子,掰扯了半天谁也不服谁,差点动了手,这才让大路堵了一会儿。
尽管只有几分钟,但也足够宋元洲追上姜行了。
早上八点多,正是上班的时候。一辆辆豪车行驶在别墅区的大路上,姜行那辆有些破旧的黑色小车夹在其中,仿佛辽阔星空中一颗小小的星星。不起眼,却是宋元洲的心之所向。
阿行没有消失,他在他的前面,看得见也够得着。
高高提起的心陡然放下,宋元洲攥着拳,狠狠松了口气,声音大的连向来淡定的司机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心说小年轻谈恋爱还挺有意思,瞅瞅这一套又一套的,连偷偷跟踪的把戏都安排上了。之前怎么没发现宋家小儿子原来是个恋爱脑呢。
然而很快,他就没工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因为他看着姜行接了姜建设后,越开越偏,最后居然一路往老护城河的方向去了。
那地方正在旧改,公司基本全搬迁了,只剩下各种各样的工地,他想不通姜行过去的理由。
司机蹙了蹙眉,转头问宋元洲:“元洲,阿行不是去公司吗?”
姜行很少出门,就算出去也是去飞跃和橙果,然而这两个公司都不在这个方向。
宋元洲的目光牢牢追随着姜行的车,没有回话。
司机跟了宋元洲不少年,不说多了解他,大致性格是能摸得清的,见状就知道他应该也不知道。忍不住猜测,难不成小两口吵架了?
他摇摇头,很快推翻了这个想法。
应该不会,阿行不是任性的孩子,吵架也不会故意离家出走,还带着姜建设。
姜家那些破事是瞒不过圈子里消息灵通的人家的,连带着他们这些人也跟着听了一耳朵,那是个什么玩意他再清楚不过了。
姜行跟宋元洲结婚后就跟那边断的差不多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恢复联系。
这会儿,司机也觉得有些不对了。
当兵多年锻炼出来的敏锐瞬间让他升起了十二分警惕心,连带着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也变得谨慎了很多。
车子越开越远,渐渐脱离主路拐上了匝道,姜行的车子也离护城河越来越近。
司机眼皮子跳了一下,目光紧盯的同时对宋元洲道:“元洲,要不你给阿行打个电话,看他……卧槽!”
他狠狠爆了句粗口。
前方,姜行那辆原本正常行驶的车子忽然加快速度,以一个决绝又疯狂的姿势撞断护栏,一头冲进了护城河里。
巨大的落水声传来,河面被砸出一个漩涡,紧接着车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沉去。
宋元洲大脑轰的一声,什么都看不到了,眼里只剩下那辆四轮朝天的车。
阿行在里面,阿行还在里面!
他死命扳着门把手,试图打开车门跳下去。可司机谨慎,行驶中特意锁了车门,根本打不开。
宋元洲眼球充血,力道大的几乎要抠翻指甲:“停车!停车!”
司机这会儿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根本不用宋元洲提醒,以最快的速度踩下了刹车键。几乎在车子停下的同时,宋元洲就冲下去了,拔腿直奔护城河而去。
“元洲!”司机吓了一跳,他怕姜行出事,同样怕宋元洲出事。
毕竟宋元洲和正常人不一样,有时候完全无法沟通。几乎立马就要跟上去,但想到什么又转了回来,飞快找出了车里的安全锤。
司机当过兵,年纪也不大。体力虽然和巅峰时候不能比,但也比普通人强太多了,不然也不会被宋家高薪聘请过来。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发现自己完全追不上宋元洲。等他拼命跑到河边的时候,宋元洲已经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情况紧急,司机来不及问他是不是会游泳,也赶紧跳了下去。
宋元洲不知道他的动作,他也不关心。只死死咬着牙,拼命朝前游去。
浑身的血液齐刷刷往上涌,心脏鼓胀着狂跳,几乎要撑破身体。宋元洲眼前发黑,双手颤抖,整个人因为巨大的恐惧几乎僵成了一块木头。
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动不了的,可他却硬生生凭借着一股劲以最快的冲到了落水的车子旁,第一个赶到了姜行身边。
车子前面破损得厉害,里面的灯也不知道怎么打开了。
姜行抱着那个黑色的骨灰罐静静坐在驾驶座上,已经昏迷过去了,一道鲜血正顺着他的额头缓缓往下淌,面积越来越大。
闭着眼睛的姜行让宋元洲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难以名状的恐慌。
“阿行、阿行!”他一声声地叫他的名字,到最后已然控制不住声音里的哽咽。使劲地拉着车门,想要把人救出来。
可平时想开就开、想关就关的车门,此时却犹如天堑一般,将两人分隔在两边。
车子又往下沉了一点,宋元洲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脸上的肌肉都因为巨大的痛苦而扭曲着,看起来可怖又骇人。
“元洲!我这里有安全锤!”司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然而宋元洲根本听不到。明明近在咫尺却救不了姜行的焦躁与恐慌,让他整个人都发了狂。
几乎想也不想的,他举起拳头狠狠朝车窗砸了下去。
姜行是不幸的,但也是幸运的。因为早已打算好了和姜建设同归于尽,他没有开宋家做工精良的改装车,而是开着自己第一次赚钱后买的、已经用了很多年的小破车。
人在危机时刻的潜力是巨大的,咔嚓一声,以宋元洲拳头的着力点为圆心,车窗玻璃寸寸碎裂。
大量的水瞬间涌进车里,他用力拽开车门,以最快的速度拉住了姜行。
破损的车子旁、冰凉的河水里,宋元洲浑身颤抖满手鲜血,却终于抱到了他失而复得的爱人。
第23章
接到姜行出事的消息时,宋母正和闺蜜秦媛在美容院做保养。
装潢典雅精致的房间中,点着沉静醇厚的鹅梨香,两人并排躺在美容床上,脸上各自敷着一张水润润的面膜。
秦媛把手机调成免打扰模式,边放松地伸展着四肢,边问宋母:“你家那个男媳妇还可以不?”
“去,”宋母嗔了她一句,纠正道,“别这么叫他,阿行有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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