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惊讶:“你没睡?”
宋元洲的作息是非常规律的,十点半之前一定会上床。他也没有什么失眠问题,入睡向来很快,今晚这是怎么了?
宋元洲说:“没有。”然后侧过身,在黑暗中凝视着姜行,即便不开灯也能感受到他的专注,“阿行。”
他说:“你跟闻哲吵架了吗?”
“没有。”姜行失笑,“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和闻哲那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学生,怎么会吵架。
这次宋元洲却没笑,他伸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说:“你不开心,从回来就不开心。”
姜行愣住了。
他不开心吗?确实有一点,从闻哲说了那句话以后。
当然,并不是生他的气,他知道闻哲是真拿他当朋友,才会说得那么直白。他只是有些不安,关于宋元洲,关于未来。
他自认为掩饰得很好,连宋母都没察觉,没想到却被宋元洲看出来了。姜行垂下眸,轻声道:“你怎么知道?”
宋元洲摸了摸他的眼睛:“你没有真的在笑。”他开始给姜行描述,“你真的笑起来眼睛会弯,睫毛也会有一点下垂,很好看。”
明明宋元洲的话很平常,甚至语调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可姜行就是控制不住的有些心跳加速,他从不知道原来他观察他观察得那么仔细。
“好了,宋元洲。”
姜行偏过头,将自己发烫的脸从他掌心里移开:“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宋元洲重新把他扳回来,语气里带着点埋怨,“你以后不要跟他出去了,他会惹你生气。”
姜行被他这幅迁怒的小模样逗笑了:“那谁不会,你吗?”
“我不会,”宋元洲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重复了一遍,“永远不会。”
黑暗中,他的语气坚决又笃定,有一种能击碎心防的力量:“阿行。”他说,“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你。”
“最喜欢你。”
“一辈子都喜欢你。”
第19章
姜行大脑一片空白,呼吸瞬间乱了。
他知道宋元洲喜欢自己,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那会儿他红着脸,手足无措地站在他对面,很想跟他搭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始,最后只能把闪电推出来的模样,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既可怜又好笑。
宋元洲对他也很好,很多时候姜行都能感受到他在迁就自己。
是的,迁就。
那种笨拙而全心全意的偏爱,真的让他毫无抵抗之力。
可宋元洲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明确地说喜欢他。
姜行从不知道一句简简单单的表白会有这种效果,心脏砰砰砰的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血液一阵阵上涌,明明没有喝酒,却有一种飘飘然的微醺感。
红色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向来八风不动、在商场上跟老狐狸们打交道都能游刃有余的小姜总,此时却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僵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嘴唇抿了又抿,良久方才偏过头,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像是一只被软化了尖刺、终于露出软肚皮的刺猬。
“阿行,”宋元洲叫他的名字,因为太喜欢太珍惜,反而不知道如何表达,只能低头小狗一样毫无章法地蹭着他的脸颊,“我真的好开心。”
他的发质不软不硬,是那种刚刚好的程度,小刷子一样轻轻扫过姜行的脖颈,带来一阵轻微的痒意。
姜行伸手抵住他的额头,将他往后推了推:“开心什么?”
宋元洲说:“你跟我结婚,住在我家,还跟我睡。”
姜行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睡”这个字一出来,立马不对了。脸上刚刚褪去的红色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他别过头,凶巴巴地呵斥:“不许说睡字。”
宋元洲抬起头问:“为什么?”语气认真又虚心,像个乖乖的好学生,衬得姜行这个肮脏的大人越发不单纯了。
“没有为什么,不许就是不许。”
宋元洲“哦”了一声,然后说:“听你的。”
说听你的宋元洲,有一种毫无底线的纵容。好像顷刻间从那个呆乎乎的小傻子,变成了可以包容姜行、为他遮风挡雨的人生伴侣。
此时两人盖着同一床被子,姜行靠在他怀中,听着他略显急促的心跳声,白天因为闻哲那句话带来的忐忑和不安渐渐消弭于无形。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两人亲密无间地依偎在一起,契合又般配,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宋元洲在别的事情上不敏锐,甚至可以说是迟钝的,独独在面对姜行时,总有种小兽般的直觉。
这会儿见姜行乖乖让自己抱,没有不乐意,也没有再提出分被窝,便悄悄伸出一条腿将自己的被子踢到了床底下。
轻薄的鹅绒被如羽毛般落下,床垫随着他的动作颤了又颤,幅度虽然不大,但姜行就躺在他旁边,哪里能感觉不到。
他伸手戳了戳宋元洲后背,示意他放开些,宋元洲一动不动,装作什么都没感觉到。
姜行忍不住笑了:“宋元洲,”他问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疑惑,“你是不是颜控啊?”
这个词对宋元洲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抬起头,一脸茫然:“什么是颜控?”
姜行给他解释:“就是喜欢长得好的人。”
不然怎么会第一次见面就直接上来搭讪。
宋元洲“啊”了一声,蹙着眉头开始冥思苦想。
姜行等了又等,始终没等到下文,正想再问问,就听见他忽然来了一句:“我知道了。”
姜行:“?”
他知道什么了?
宋元洲恍然大悟,有些得意又有些骄傲,像是取得了什么重大成就一般,伸手摸了摸姜行的脸:“阿行最好看了。”
自己已经告诉阿行他喜欢他了,他却又问他是不是喜欢好看的。
阿行=好看的人,四舍五入就是阿行想要被夸。
他果然是最了解阿行的!
姜行:“……”
姜行硬生生被他这个哄小孩的语气闹了个大红脸,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到底还是没说,只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睡觉。”
“我不想睡。”宋元洲贴着他的脸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问姜行,“阿行我可以吻你吗?”
姜行转过身说:“不可以。”
但这次宋元洲没有听他的。
他扳过他的脸,低头亲了下去。
没有更进一步,也没有深入,比起接吻,更像是温柔的亲昵,可宋元洲已经很满足了。
“晚安,阿行。”
唇上还残留着酥酥麻麻的感觉,很轻微,却余韵悠长。姜行垂下眸,片刻后轻声道:“晚安。”
接下来的日子里,姜行和宋元洲的相处一如往常。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举动,却多了一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氛围。
看得宋母欣喜不已,直呼傻人有傻福,私底下悄悄跟宋父感慨:“咱们元洲真是越来越好了。”
二儿子从前什么样她还不知道吗,木头人似的,一点儿情绪都没有。和他说话好的时候能嗯一声,不好的时候哪怕喊破了喉咙都不会给半点反应。
而现在——
她想起宋元洲围着姜行忙前忙后的场景,笑了:“多亏了阿行。”
这话宋父十分同意,他点点头:“那是个好孩子。”
“可惜命不好,摊上了那么个爹,”宋母下意识感慨了一句,反应过来立马呸呸呸三声,“我们阿行命好着呢,那个什么渐冻症肯定是误诊的,没见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病么。”
姜行也是这么想的。
来宋家几个月了,除了第一天,他再没出现过双腿无力的情况。
这让他心里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期待。
渐冻症只会越来越严重,不会忽然好转,那这是不是说明他确实是误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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