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一被扑开的那一瞬,看到右侧路口冲出来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同时以全速同样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紧随其后,冲撞声压制了发动机的嗡鸣,幽魂厉鬼般扬起飘荡在小区里,黑色迈巴赫截停了白色阿斯顿马丁!
突如其来的事故,向北一看着那辆迈巴赫的车牌,脑袋一片空白地朝陈祈眠走去,但下一刻,身前就围上来了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其中一个左下眼尾一颗红痣显眼。
向北一动作一滞,与此同时,车身严重凹下的迈巴赫车门开了,不是黑心惯犯司机,而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让向北一崩溃成疯的人。
从车上下来的人,仿佛刚才硬生生别停阿斯顿马丁的人不是他,他只是冷眼旁观的第三人,平静、淡然,但额头留下的血迹盖过的双眸却幽如深渊。
李洺一脸懵逼地看了看寒邃又看了看那辆冒烟的阿斯顿马丁,里面的寒珒已经不省人事。
他再看着脸上毫无血色已经在浑身发抖的向北一,在心里道了声:今天这tm的是怎么了?
没人告诉李洺这是怎么了,只见寒邃抬了抬下巴,而后裴执手里就多了一剂麻醉。
李洺瞳孔瞪大了张了张嘴,此时,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的陈祈眠更加看不明白眼前的情形,“寒总?”
像是才想起来这个人,寒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像在看一只蝼蚁,而后,他看了一眼裴执,于是那针麻醉就进了向北一的身体。
向北一在彻底失去知觉前,在铺天盖地的、他找了很久的气味里,看到陈祈眠说着什么挣扎着痛苦地朝他走来,看到李洺推开那个左眼尾下有着红痣的男人跑过来对着车里吼着什么。
但是向北一听不清了,眼皮逐渐变得厚重,意识归于黑暗与宁静。
好困……
“困就睡一会儿,大水课呢,怕什么?”下铺的李觅卷着书本凑过来小声地说着。
讲台上的选修课老师在说着什么,向北一感觉已经接受不到了,他像一名三好小学生,双手交叠在桌前,使劲睁着眼皮,假装自己在听,但实际上下巴却已经离手臂越来越近了。
他下铺李觅看着他这滑稽的小模样,拿手里卷着的六级冲刺资料掩住嘴,憋笑憋得打颤,最后还掏手机拍了一张向北一的照片。
其实从大二开始,向北一这情况就不少见了,但李觅作为一个逃课小王子,这种情况他还是见得少。
“那边那位同学!”老师原先温柔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放大了几倍的声音从教室音响里钻入了向北一的耳朵,顺着神经猛地揪了他眼皮子一把,他打了一个机灵双眸清明,结果就看到讲台上的老师正盯着他这里,班上的同学也都回身看他。
然后他就那么站了起来,“老师,抱歉,我没听清楚您问的问题,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噗呲——”
一道忍耐到极致而破功的笑声蓦然从向北一身侧响起,接着以他这里为中心在教室里传来了来。
向北一看了看身侧像触电了似的李觅,又看了看讲台上面色一言难尽的老师,后知后觉了什么,急忙说着“抱歉”然后坐下。
李觅还在笑,但碍于老师的锅底脸还是硬生生地止住了。他微微倾斜地靠近向北一,把声音压得像蚊子:“你在搞什么几把?你他妈要笑死我了你,哎哟不行,我肚皮疼,抽筋了抽筋了。”
向北一耳朵尖发着红,瞥了他一眼,伸手在他大腿上揪了一把。
李觅:“嘶——”
下课后,向北一动作比平时快很多,抓起书包就往外冲,但在出门的时候还是被叫住了。
“向北一。”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他原本想假装听不见直接溜之大吉,但班上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堵在门口硬生生给他拦了下来,向北一无奈又转回身。
叫住他的是班里的团支书,也是呃……他的追求者。
“今天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吗?六食堂新开了一家猪肚鸡,听说很好吃呢。”
向北一还没答话,边上就开始有损友帮腔了:“哇,猪肚鸡陪美女可香,北一小哥哥一起吃一个嘛~”
“……”向北一:“抱歉阿,我今天不在学校吃,有事情要忙,我得先走了。”
耳边响起一连串的噫嘘唏,向北一背着书包把最大的那颗堵路石头揪掉就跨步出了教室。
“你这借口也躲不了几天。”李觅跟在他身边半调侃地说。
团支书追向北一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也被拒绝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现在开始改变策略从朋友日常攻略起了。
向北一无奈之余把书包里的书本拿出来塞进李觅手里,“我是真有事,帮我带回去,我先走了。”
“……”李觅吐槽了句:“你哪天没有事?”
“可能明天下午?说不定还能请你吃钵仔糕呢。”
李觅团吧团吧他塞过来的书,“哟,哪轮得到我呢,那么多张让学长呢。”
向北一没忍住笑了出来,“你拉倒吧,怎么就扯到学长他们了?”
“你就说你是不是在学校的时间都和他们混在一起吧,喜新厌旧,忘了我这个天天给你收衣服的下铺呢,我可太苦了。”
“好的,你是苦瓜,我走了,记得收衣服!”
李觅看着向北一踩着那双破鞋却跑得跟阵风似的背影,冲他喊了句:“我呸!”过来一会儿,“你今晚还回来吗?要不要给你打水放水壶啊?”
然而向北一已经跑没影了,屁回声都没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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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很短(一万字左右),不建议跳过,影响后文连贯性(俗称读不懂)
好了,晚安宝子们(狂徒骑着驴离开)
第27章 (2)酒吧
向北一气喘吁吁来到一扇门前,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手掌往脸上扇着风,又深吸了好几口气。
但还是太热了,他左右看了看,干脆走到走廊尽头拐进了卫生间。
等洗完脸,将身上匆忙的痕迹草草收拾完毕,他才再次回到那扇门前,然后抬手推开了门。
“爷爷,孙伯,我来啦!”
“哈,孙姐也在呢。”
此时房间里的靠窗的老人望着窗外的银杏,听到动静缓缓转过沧桑但慈祥的脸来,是六一福利院老院长。“是北一啊。”
向北一边和隔壁床的孙伯和孙伯女儿打着招呼,一边来到病床前,像雀跃的小鸟,他放下书包,挂着一张明媚的笑脸,“爷爷今天感觉怎么样?”
老院长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句:“又瘦了。”
向北一的手抠着书包的肩带,语气变得夸张,像一个厌学的小孩,他说:“爷爷,你是不知道!最近的课特别的多!各种实验各种报告!累死我了,学得都没有胃口吃饭了,然后阿我就瘦了,等你出院给我做几顿好吃的,我就长胖回来了!”
都是常年过来陪老人的,久了就多少相互了解一些,孙伯的女儿向北一叫她孙姐,此刻她听着向北一的夸张陈词,看着他被罩在洗得发白的橙色体恤下瘦得只剩一架骨头的身体,在心里叹了口气,嘴边不忍地泛上来些心疼苦涩。
大四上学期了,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课和实验呢?
每天留给向北一呆在这个病房里的时间不多,确切来说是非常少。
他陪着老院长聊了会天,听着老院长让他多吃饭的叮嘱,没多久就起身离开了,走之前从包里掏了两个苹果,老院长和孙伯一人一个。
带上病房门,向北一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抬脚往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这个点是下班的时间,但他推开门的时候主治医生还在,他看到向北一的时候,说了句:“你小子今天还怪早。”
主治医生是明显在等他的,向北一道谢又道谢,然后走近。
主治医生打量着了他削尖的下巴,叹了口气,和他说了老院长的情况,最后语重心长,“北一,我知道你重情义,也知道老院长于你意义不同,但老院长他时日注定不多的,你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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