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出来点进陈祈眠的对话框,把今晚的消费对半转了过去,然后发了一个小酒杯的emoji。
五分钟后,对面点了接收转账,也回了他一个小酒杯
向北一看着颜色变得浅淡的转账提示框,舒了口气。
—
周四吃过晚饭,陈祈眠走后他就开始洗澡,八点的时候拿出床头柜的安眠药,吞了两颗后关灯闭眼。
周五那天早上7点,他从混乱黑暗的梦境里醒来,分不清虚实地缓了半小时后洗漱收拾,然后穿上鞋坐地铁去商场。
陈祈眠说的那个农庄他查过,依山傍水,他们很可能会爬山。
鞋子专卖店里,向北一在导购员的推荐下付款了一双登山鞋。款式不是很符合他的审美,但已经是所有鞋里最顺眼的一双。
傍晚五点半,向北一洗完澡收拾好自己,往背包里装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再把手机电充满。
六点手机响起的时候,他换上下午干洗好的鞋,拎着包出门。
不同以往,这次他打开门的时候愣了一下。
向北一在心里画了一个等式:花坛那个男人=隔壁邻居。
彼时,那人正靠在两扇门间的墙壁上,垂着眸,听到他开门的动静便抬起头来。
向北一手里的背包肩带紧了紧,带上身后的门。
对方扫了他一眼垂眸看向他手里的包,“去玩?”
“嗯。”
”和朋友?”
“是的。”
对方点点头,“玩的开心。”然后收回视线没再看他了。
向北一夸上背包下楼。
等向北一的身影出了小区,一楼一个原本搬运着装修用具的工人停下不走了,驻足观望着。
与此同时,六楼,向北一家门口。
一个工人神情犹豫道:“寒先生,二十分钟可能会来不及。”
工人说着同时也不明白为何要拆隔壁这户人家的门。
寒邃从手机里抬起头,看了眼电梯口,漫不经心道:“不着急了,慢慢拆。”
终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没多久,质量性能都上乘的门版被卸下,接着又换上一扇一摸一样的。
“寒先生,密码。”
寒邃弹了弹手里的烟,缓步上前,在操控屏上点了点。
“处理好痕迹。”
“是。”
—
下午的时候市里下了雨,这会儿天气还是雾蒙蒙的。
向北一上了陈祈眠的车,半路上和张让他们汇合。
一行五人三辆车踩着雾蒙蒙的天出了城,但出了城外,天反倒开始明朗了起来。
逐渐由雨雾阴沉转为了暮霭微红,逃离了阴霾的云雾,向北一望着天际那小半轮夕阳,觉得像偷喝了酒的小孩晕酡的脸。
导航语音播报着下一段将行路的距离,向北一把车窗落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城郊的风没有城里的闷,裹挟着傍晚的微凉吹进车里,清新而温和。
突然,“嘀——滴滴——”突兀的喇叭声从车后方猛地破开了这份闲适,向北一蓦地睁开眼,转头去看后边,不解地问:“怎么了?”
陈祈眠眸光闪了闪,脚下加快了一些车速。接着电话铃声代替了陈祈眠的回答。
“你丫绝对是第一个把库里南开成村头二绷子的人!提提车速阿大哥!等会到地儿菜都得热上两遍了!”
陆朝的粗嗓门配着他那边的重金属摇滚乐从车载蓝牙里蹦了出来。
然而,下一秒就被陈祈眠掐断了声线……
向北一撇着陈祈眠的动作又回头看了眼坠在后边的大G,默默在心里数起了秒:
1、2、3——
——“陈祈眠!你大爷!北一帮我揍他一拳!!!”城郊旷野的路上回荡起陆朝的嚎叫。
前车的两人皆笑了起来。
在一路鬼嚎下车子最终停稳,几人陆续跳下车。
“这格调挺高阿。”说话的是张让。
陆朝:“这大晚上的时候不会有什么猛兽出没吧?”
向北一望着远处,心情相较出门时愉悦了许多。
F市山不多,唯独这一片连着环绕了好几座,山谷间淌着山泉溪流,在半山腰横截了个断面,溪流便挂起了飞帘。
刚开业不久的农家乐就建在山脚下溪流旁,大院前引着山泉绕了一大圈的水景,周围的造景都依托了山脚的地形顺势而为,整体完美地融入了大自然里,丝毫不显突兀。
几人越走近越觉得这应该叫艺术品而不是农家乐,来之前都以为它只是农家人借着院子搞点乡野间的吃喝玩乐罢了。
“易、书、庄。”张让:“怎么感觉这名字还有点耳熟?”
“你有啥不熟,别人的屁你都熟。”
“尼玛。”
“啧,你两赶紧的别挡道,刚还担心饭菜凉了。”一直没说话的刑错伸手推了他两一把。
而向北一则被水里游走的小鱼吸引了注意力,熊猫鳅,黑白配色的不足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小鱼。
“几位来了,请往里边进吧。”
几人的注意力瞬间被从四面八方拉了回来,最后聚集到站在农庄门口的人身上。
向北一第一眼只想到了一句:安能辨我是雄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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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今天解锁一个拆老婆门的寒总~
第8章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人听声音能辨出男儿身,声线谈不上磁性,但温和中却不失男子气。只是他长发及腰,瀑布似的散落在身后,剑眉星目,脸部轮廓却柔和无害,唇白齿红,身段修长纤细但骨架却也是男人的轮廓,只是显得单薄,整体不是女气但让人看着却只想用“美”字来形容。
向北一看着他,脑袋里一个一直模糊的人设此刻好像突然就清晰起来。
等陆陆续续进了门,“美”老板给他们介绍了一番农庄的布局,接着出来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引着他们去房间放行李。
这时向北一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和陈祈眠返回去车上拿行李。
等再回来的时候,却被告知只有一间大床房了,向北一提着包的手蓦然就僵了一下。
几秒后,陈祈眠先开了口:“北一,等我一下。”
陈祈眠说完就往外走去,几秒后,向北一想了想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穿过两个堂院来到了先前进门的地方,左边是厨房,向北一走了过去。他前脚刚准备迈进厨房门的时候,里面传来长发老板的声音:
“抱歉,陈先生,农庄刚开业,暂时能供使用的房间就这几间了。”
与此同时,陆朝的鬼哭狼嚎也在他身后猛然炸响“——啊啊啊,谋杀阿!北一!救命阿,快来救救哥——”
向北一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丝毫没有犹豫,脚下一个大步就迈进了进去。
于是陈祈眠和长发老板的目光都放在了他身上,一个正在布菜的高大男人也闻声望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向北一的错觉,那个男人看到他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好像顿了顿,而且眉宇间给他一丝若有似无的熟悉感。
大概也就静默了两秒钟,门外鬼狐狼嚎着大闹的人也冲了进来,而就这一打岔,也就谁都没发现布菜的男人偏头凑到长发老板的耳边低语了什么。
“你两怎么还提着行李?”陆朝摸着脑袋问。
没人回他,倒是长发老板改了口:“那这样,农庄能入住的房间暂时确实没有了,但我们有一间不对外开放的房间,供一……”长发老板顿了顿,又继续道:“……供亲朋好友来的时候住,你们是第一批来客,对你们开放一次吧,算个小礼物送你们。”
向北一心口松了口气,提着包跟着老板出去。
身后弄明白情况的陆朝看着前边的向北一,突然抬手在陈祈眠的肩膀上拍了拍,嘴角渐渐挂上欠揍的幸灾乐祸的笑容。
最后向北一住到了那间不对外开放的房间,他从窗边回过身,结果发现长发老板居然还未离开,此刻正倚在门框上微微笑着看他,面上笑容温和,语调舒缓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易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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