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也鸡飞狗跳的,余藻干脆挂了电话,他捧着脸继续发呆,孟荳把魔方递过来,居然是拼出来的问号。
余藻接过,想了想说:“你小叔说我像鸟。”
孟荳:“你不喜欢他这么形容你?”
小孩想起第一次见余藻的场景,“我还觉得你像鬼呢。”
余藻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不也是吗?”
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余藻手上的魔方,孟煦洲对孟荳说:“去吃饭了。”
小孩蹦跶走了,余藻也想起身,男人坐到了他身边。
这次孟煦洲没有礼貌询问可不可以,伸手搂住了余藻。很快魔方塞回余藻的手上,问号变成了爱心。
孟煦洲问:“有奖励吗?”
余藻被这颗爱心晃了眼,“自提。”
第26章
孟煦洲不问自取是什么意思,他紧紧抱着余藻,抱得摇椅晃晃悠悠,余藻鼻尖都是他居家服洗涤剂的味道。
余藻贴在孟煦洲肩窝,问:“这样就可以了吗?”
孟煦洲:“你不喜欢拥抱?”
余藻摇头,“很少有人会这样拥抱。”
他的世界不宽阔,一个人的时候甚少观察周围,却总能见到寻常恋人和夫妻的相处。
舅舅和舅妈结婚多年,不用问早上吃什么,大部分时间都是舅舅先起床煮粥,舅妈下楼,厨房很安静。
余藻上学的时候起得很早,经常看见天蒙蒙的早晨厨房,和舅舅做手语的舅妈。
少年夫妻没有因为缺陷失衡,余藻很清楚舅舅很爱舅妈。
他的爱是真正的难以宣之于口,比隔壁店铺的老板真心实意许多。
余藻跟舅舅长大,舅妈利落,不讲究爱不爱喜欢不喜欢。
就算舅舅对他很好,这也是一种寄人篱下。余藻从不主动讨要什么,他连学校忽然要交一笔什么费用都要打草稿,思考怎么和舅妈说他把零花钱合并,您只要给我多少就好了。
孟煦洲身体的热度会通过拥抱传给他,余藻嗅了嗅,孟煦洲问:“闻什么?”
怀里的人说:“有小时候香煎莺歌鱼的味道。”
被赶去吃饭的孟荳没有催促大人来吃饭,他知道孟煦洲让他进去的意思。
外面刚才下过雨,地板湿漉漉的,白孔雀又从树上下来,走路的时候头一探一探。
孟煦洲:“这样抱你,你觉得怎么样?”
余藻闭着眼,他的心早就被拥抱软化,声音都像是被打发过的蛋清,软趴趴的,“很好。”
孟煦洲又问:“很好是不讨厌,还是喜欢?”
他发现余藻说话很模棱两可,“你上班也是不给肯定答案的?”
这样的拥抱让余藻完全嵌进了孟煦洲的身体,似乎再过分一点,就近趋于严丝合缝。
喜欢的人近在咫尺,拥抱也心贴心,余藻回道:“喜欢。”
孟煦洲还要问:“多喜欢。”
不知道的还以为肢体障碍的是余藻,孟煦洲低头,一只手还拿着爱心魔方的余藻说:“喜欢到可以天天抱。”
孟煦洲满意了:“那你要支付我什么?”
余藻想了半天,才发现不对:“我……”
“你已经给我很多了。”
车库现在停着的车都是余藻不忍心开去上班的,他还心疼上班的停车费。
“我还是喜欢地铁去上班,”孟煦洲还抱着他,似乎没有松开的迹象,余藻新安理由地贴着,“要是给我开坏了也不好。”
孟煦洲:“你不喜欢那一辆。”
余藻:“也不是,我没什么需要开车的场合。”
想起怀里的人天还没亮就跑去舅舅家裱花,孟煦洲问:“大早上去那边裱花不困吗?”
他忽然来这么一句,余藻猛地抬眼,下一秒哦了一声,“你知道很正常。”
他的声音都低落了许多,“我的视频都传开了。”
孟煦洲:“如果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在家里做也可以吧?”
他不知道自己厨房还缺什么,“少什么东西我下单买。”
余藻从没有在孟煦洲这里听过我给你这样的话。
孟潮东每次和他说话都要加一句我是为你才怎么样的,好让余藻欠他。
注意到余藻的出神,孟煦洲问:“不同意吗?”
余藻摇头,“同意。”
“车就算了。”
“是不是小荳和你说那车鼻孔太大?”
孟煦洲的怀抱没那么紧了,余藻也可以从他怀里下来,他没有。
他们隔着衣服相贴,更有一种省略很多步骤的温存感,余藻摇头,“他没有这么说。”
这个形容怪好笑的,余藻想了想鼻孔很大的动物,孟煦洲:“他说像河马,太笨重。”
也没有这么夸张,余藻还是被逗笑了。
孟煦洲搂住他要笑出怀抱的躯体,“害我开会差点笑场。”
余藻抬头:“你不是不爱笑吗?”
他想了想,孟煦洲的冷脸占据回忆,他几乎没有大笑的时候。
就算是网上公开的与合作方的合照,也冷冰冰得一眼瞩目,总有种不是自愿合作的感觉。
孟煦洲扯了扯嘴角:“这不是可以吗?”
“家里人都说我硬笑,很不好看。”
是有这样一笑就不自然的类型,余藻攀住孟煦洲的肩,说:“你不笑也很好。”
他的动作突如其来,孟煦洲又搂着他,难免手滑,余藻又栽了回去。嘴唇擦过孟煦洲的脖颈,男人的喉结下意识滚动,像是余藻含住了他的喉结。
“对不起。”余藻这会试图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孟煦洲的手握住他的肩,不是亲吻,比刚才不小心含蹭更可怕的偿还来了。
余藻被迫仰头,他不知道对面栋那个和他对视躲进去的男大学生又走出来了。
余藻看上去好说话,孟煦洲可不是。
别墅对面栋也有两辆车的距离。
以对方的角度,更像是纤瘦的青年被死死钳制。男人遥远的一眼像带着威胁,刚出来只是打算在露台搬进一盆花的男生迅速跑了。
他想起刚才搜索跳出来的A市豪门秘闻,他的朋友也很八卦,还闲得没事干在群里发投票。
他觉得余藻看上去清纯漂亮,又被前男友伤害,指不定是受了打击才闪婚的。
对面院子里的新人相处更像是野兽和人类,他果断重新更改选择,选了强取豪夺。
这不是强取豪夺是什么,这大哥的眼神绝对是蓄谋已久!
但他不敢拍照,保安刚才还给他反馈说早上扰民的访客已经进去了,没有人保释就关一周的那种。
余藻背对着大门,不知道刚才遛狗的男孩想了那么多,他都快被折磨死了。
坦言肢体障碍的人表现出强烈的非他不可。
或许压抑太多年对亲密的渴望,想要尽量温柔对待余藻,抵不过本能的欲望,还勾起了余藻平时几乎淡都没有的渴求。
孟煦洲把他的脖子都亲得绯红一片,却不肯吻他的唇,最后余藻被孟煦洲牵着手进去的时候,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偷瞄还被抓住了。
孟煦洲若无其事地把他带到餐桌前,孟荳把电视转过来了,一边看动物世界纪录片一边吃饭,看小叔转身上楼,问:“小叔你不吃饭吗?”
孟煦洲:“我去洗个澡。”
孟荳嘀咕了一句:“不能吃了再洗吗?”
余藻给孟煦洲找理由:“他身上有油烟味。”
余藻在室内都穿上了外套,拉链拉到顶,也怪得很,孟荳看看他,问:“你们不会吵架了吧?饭都不一起吃了吗?”
六岁小孩似乎有对父母丰富的劝架经验,但余藻实在太安静了,怎么也不像是会吵架的,他发愁地说:“我小叔话很多的,你肯定吵不过他。”
余藻刚要解释不是吵架,孟荳目光落在他细瘦的手腕,“算啦,你也打不过他。”
余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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