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这样,当年不如和余藻一起死了。
回不到过去,那就复刻一样的车毁人亡。
孟潮东点开现场的照片。
联系人是之前就给他看过余藻在酒吧照片的那一位,这次因为父母的公司项目也在婚礼的受邀名单,答应孟潮东会跟在婚车后面,发送实事消息。
多惨烈的现场。
刚才孟漫野的离开也是为了这事吧。
孟潮东心情很好,不在意父亲的训斥,手机扣在桌上,悠悠地说:“要是孟煦洲和余藻都死了呢,之前你送给孟漫野的都会是我的吧?”
就算这桌上都是他们一家子人,也架不住他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连爷爷奶奶都很不高兴,“人家结婚,你在这里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孟袆:“就是!你要不闭嘴好了!”
孟潮东还想说什么,灯光灭了,只留下一层大厅中心的穹顶灯光,音乐响起,大门打开。
一对新人出现在打开的大门前,孟潮东站了起来,迅速被孟袆拉了下去。
司仪是有名的主持人,伴随着音乐介绍起新人。
孟潮东却无心听,满脑子都是怎么可能。
他手都在抖,一无所知的母亲还以为他在后备箱闷出了毛病,问:“怎么了,不舒服?”
孟袆还是被孟潮东气得跳脚,险些破音:“他什么时候让人舒服过?”
余藻和孟煦洲身穿一黑一白的中式元素西服,风格和整个别院相合。
四周的投影全是孟煦洲提供的照片,全是他和余藻拍立得的电子版。
小鹅和孟荳出现在红毯尽头,看上去像童话绘本的一页。
贺饮坐在主桌,在欢呼声里最突出,严柘和他坐在一起都要堵住耳朵。
余藻之前还和贺饮说不紧张,这会紧张得孟煦洲松手都要抓住他的手。
他看向周围,舅舅一家人坐在一起,男人在哭,黄琴在给舅舅递纸。
余羽航也在哭,表妹一脸无语,提醒现场在录视频,余羽航这才收敛。
余藻没有想过致辞,只有孟煦洲早做准备。
他这边的家人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说话,孟家如果让孟漫野说,很容易变成开会。
结婚也会有属于孟煦洲的专属时间,余藻乐得先下去休息,刚要走,又被男人抓了回来。
也不是余藻体型过分纤瘦,而是孟煦洲的身形太有威慑力,无论见过多少次,贺饮还是忍不住感慨:“我们小藻还是很有眼光的。”
余羽航坐在贺饮另一边点头,“很般配啊。”
余藻:“我不可以走吗?”
有人看了看时间,擅自调整了流程,把交换戒指移到了前面。
如果不是贺饮见过流程表,也信了这是原本的走向,他问严柘,“是出什么事了吗?”
严柘在昏暗的灯光下指向斜对角,“孟潮东在那。”
贺饮差点大叫出声,余羽航也听见了,都往角落看去。
现场婚礼伴奏庄严,戒指交换神圣。
孟潮东紧咬牙关,恶狠狠地盯着台上的一对新人,孟袆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问:“你什么毛病,要上厕所我陪你去。”
他也怕孟潮东干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没想到关上的大门再次打开,在余藻把戒指套上孟煦洲无名指的最后一刻,警察来了。
直到孟潮东被带走,孟袆都没回过神来。
现场音乐切换成抒情曲,孟潮东在这样的音乐下目送被带走的异母兄弟,他的爷爷奶奶还不明所以,试图拉住工作人员询问什么。
孟潮东生母跟了过去。
被铐住的孟潮东听着他妈重复询问的有什么权利和警察的回答,在孟煦洲低沉的声音里试图朝余藻奔去。
但他的计划满盘皆输,联合罪名证据确凿,还有这次余藻生父的陈述,警方完全有理由带走他。
孟袆听得眉心一跳,也知道大事不好,急忙说:“不可能,他哪有钱指使……”
隔壁的桌的宾客都纷纷掏出手机拍摄。
婚礼现场进警察,未被邀请的孟潮东又是新郎之一的前男友。
这段关系几个月前就是热门话题,本以为尘埃落定,其间又听闻孟家兄弟冲突数次。
不少家庭引以为戒,也有人说孟煦洲不可能不顾忌父母关系。
没想到他会选择在婚礼上揭发孟潮东。
贺饮都看呆了:“什么情况啊?”
他又看向台上还在朝着余藻念告白信的男人,字字句句肉麻无比,给丈夫翻译的黄琴都不好意思。
余藻坐在一边,追光落在他身上,他脸颊泛红,接过孟荳指挥小鹅送来的礼物。
孟煦洲还一式两份,手写的用现在学生都看不上的信封让小鹅送过来。
现场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孟潮东被带走中断,反而越发热闹。
余羽航刷着本地消息,也看到了孟潮东被带走的照片,早就有人结合今天婚车车祸猜出了事实。
不乏是孟潮东做局,孟潮东截胡顺势而为。
最让他惊讶的是照片里的男人,他给妹妹看,低声问:“这不是姑父吗?”
他默默收起了手机,不想让父亲看到。
之前郑飞还向他们家借钱,估计也不会还了。
余羽航:“小藻哥知道得多伤心啊。”
表妹看了不好意思的表哥,“小藻哥肯定知道的。”
孟煦洲的情书集肉麻之大成,似乎完全不顾自己对外的冷厉形象,一场婚礼完美打破最初的兄夺弟妻的传闻,证实了孟潮东才是那个破坏感情的存在。
余羽航:“大船哥哪抄的台词,我听不下去了。”
不止他听不下去,对面的孟漫野也从没有这么丢人过,反而是她父母和孟荳感觉良好,似乎已经习惯了。
孟荳抱着小鹅说:“小叔写了好多天呢,表面看是在搜索资料,记录全是情书怎么写。”
太奶说:“你怎么尽窥探人家隐私。”
孟荳:“是小藻让我去看的,他比我更好奇。”
台上的孟煦洲明明已经交换过戒指了,还要倒退一步问:“高一的余藻学弟,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
他从不掩饰心意,知道当下比过去重要,依然想要弥补点什么。
那年蝉鸣的夏天什么都太匆匆,感情也匆匆,成年后反而思念不竭。
还好,没有太晚。
现场还有孟音霞邀请的音乐团,婚礼也不走寻常流程,大家和新人一起在琉璃瓦下的复古花砖上跳舞。
余藻靠近孟煦洲,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周围也有进入舞池的来宾,严柘被贺饮拉走,余羽航和他爸一起跳,最后被妹妹推开了。
孟煦洲问:“这位同学,我的情书可以打几分?”
余藻还在看他,目不转睛。
刚才孟潮东被带走,他都没有转头看过一眼。
孟煦洲也不知道余藻心跳很快,他梦想回到那年以这样的方式续写,过了许久他笑着回答:“一百零一分。”
孟煦洲的目光落在余藻身上总有明显的区分,低笑着问:“满分不会是一百五十分吧?”
孟荳最近学了个新词,恃宠而骄,用来形容他的小叔,作文被太奶看到,笑了半晌。
爱是互相灌溉,余藻从未得到过这样的滋养,他眉目舒展,因为感动微红的眼眶深情无比。
周围的人随音乐起舞,他停下脚步抱住孟煦洲的脖子,闭上眼说:“满分十分,剩下的都是……”
他在惊呼声被堵住了接下去的话,新人的亲吻也不走流程。
主持人也无奈了。
这种亲吻本该气喘吁吁,孟煦洲却不。
孟漫野捂住孟荳的眼睛,小孩轻车熟路地捂住小鹅的眼睛,故作成熟地说:“现在是新郎亲吻新郎吗?我又不是没看过。”
孟音霞也发现孟荳活泼许多,笑着说:“煦洲真是的,也不知道……”
孟荳:“小叔才不给我看。”
漫长的亲吻结束后,余藻没脸见人,孟煦洲还要追加一句抢先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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