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需要理论的依据……
如果DNA验出来不是,对于被赖川拐走的那些男女,下落不明,无法形成证据链闭环,可能当下要定赖川的罪还真的有点困难。
说是这样说,但是叶锐不想放过任何机会。
就算定不了赖川的罪,他也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走赖川。
“法律上有句话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自首从宽,积极立功,争取减刑。”
“这是什么意思呢?在警方查证到确切证据前,坦白交代可以根据具体情节看是否有自首情节,从而减轻量刑。”
“不要小看这个减轻量刑,如果都是有期徒刑,十年减成九年感觉没区别。”
“要是重罪呢?死刑那种,一念之间就看能不能保住这条命了。”
叶锐也不是吓唬赖川,就算他没有参与杀害毛小坤,但是他拐了那么多人的事实一旦被查清楚肯定会牵扯出其他的事。
数罪并罚,从重从严处理,判死刑不是不可能。
“我没杀人。”赖川忽然的回答让叶锐和卓一鸣一愣。
两个人对视一眼:“这是要招??”
“刚才嘴巴咬的这么死,这就要吐了??”
“那你说你干了啥了?”叶锐扬了扬下巴。
“我只是按指示,把毛小坤骗到了朝阳艺术院,并且提前在他喝的水里面下了安眠药。”
“他要反水,他反水了,我们都得进去,上面说要把他弄走……”
“我不知道他们是要杀他灭口,所以配合了,而且也有钱拿不是白干。”
“为了逼出毛小坤交出证据,我们在他皮肤上划刀威胁他,但是那两刀都是黄达海捅的。”
“我站在车旁抽烟,他突然就动手了,血飚了我一脸,我也吓到了……”
“你不是说你不抽烟吗?”叶锐斜眼盯着赖川。
“我……我害怕……”
赖川说到这嘴唇颤抖,脸色煞白,似乎因为回忆起当天的情形依然恐惧。
“仔细说,从头开始说,怎么认识毛小坤的,你们一起干了嘛,为什么要杀毛小坤灭口。”
“能给我一支烟吗???”赖川抬头望着叶锐,眼睛里的恐惧还未消散半分。
“嗤……”
“你不是说你不抽烟吗??”叶锐再次反问,难道他们还把赖川吓到了?
“平时不抽,怕及了的时候会抽。”赖川的态度比刚才配合了不少。
叶锐看出来他的害怕不是假的,允许旁边的干警递给他一支烟,并且帮他点燃后松开了右手的手铐。
赖川深吸一口:“咳咳咳咳”爆发了剧烈的咳嗽。
刚好咳嗽好一点,他紧接着又吸了一口,又是一串咳嗽。
叶锐看他咳得满脸通红,肺都要咳出来的样子,咧着嘴往后仰了仰身体。
卓一鸣赶紧起身拉开审讯室门,让烟味尽量的散出去。
赖川咳嗽着抽完一支,转头冲着旁边的干警问:“还有吗?”
叶锐抬了抬手指:“给他。”
卓一鸣干脆走出了审讯室,没多会他走回来,叶锐左手横在胸前支着右胳膊,手掌捂住口鼻,一脸凝重看着烟雾缭绕包裹中的赖川。
卓一鸣赶快撕开外包装,把口罩递给了叶锐。
叶锐瞧见突然出现的白色织物,二话不说立刻带上了。
以前抽烟不觉得,现在不抽烟了,对这味道居然有些接受不了了。
第二只烟,赖川不怎么咳嗽了安静着抽完,顺手把烟蒂杵灭在了审讯椅的金属板子上。
叶锐嘴角抽了抽,幸好板子是不锈钢的,擦擦就看不见了,要不然他是不是还得连带着赔公物?
赖川深吸一口气继续转头,叶锐扬了扬下巴,第三只烟紧接着点上。
第225章
浓郁的烟味飘散出去,飘到了办公室,属于半戒烟状态的顾添敏锐的闻到了这个味道。
“谁特么在办公楼里抽烟呢?”
这个浓度不知道几个人凑在一起抽烟呢,他骂骂咧咧走出来循着烟味走向了审讯室。
还没走到,透过大开的门,他看到赖川双手抵在金属板前,佝偻着身子,歪着头,眼睛盯着地板,一口一口抽着烟。
对于他刚才的呵斥明显没听到,也没有打算搭理他。
见惯这些嫌疑人要吃要喝的嘴脸,顾添没有任何意外,不再说别的转身走了。
嫌疑人在定罪前享有一切应有的权利,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
想抽烟,甚至DU瘾发作想吸/毒,他们都配合。
倒不是怕被投诉,而是审讯应该在保证基本权利,以及嫌疑人精神状态清醒及格的前提下进行。
同样,经验丰富的刑警可以通过观察,这些嫌疑人吃吃喝喝中的小动作判断,他是真的饿了,还是只是拖延时间,找个机会编瞎话……
赖川一口气抽了五支烟,从一开始咳嗽不断,到后来自然的吞云吐雾。
叶锐都担心他把自己烧着了之时,他终于捻灭了第五个烟蒂,舔了舔嘴唇抬头问叶锐。
“能给我杯水吗?”
叶锐挥了挥手,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很快温热适宜的一杯水放到了审讯椅的金属板上。
赖川端起来一饮而尽,犹如喝下了一杯美酒。
空了的纸杯在他手里很快捏成了扁扁的一片。
“我和毛小坤怎么认识的其实我不太记得了,好像是经人介绍。”
“他和我一样都是靠吃祖上老本的本地人,我们这帮人大部分没啥大志,也不需要什么大志。”
“今天和这个喝酒,明天和那个吃肉,城市里最早的人就那些,总会认识。”
“我们很多人读书不好,总想着赚钱,也不愿意吃苦,我们的家庭条件凭啥要吃苦。”
“太少的钱也不想去挣,赚钱工作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打发时间。”
“但是还是想能有更多钱在手里能花,毕竟每个月的房租听起来可观,来的太慢,而且爹妈死了才能到我手里。”
“我不愁吃喝,创业爹妈不会给太多钱,我总得多给自己弄点零花。”
赖川对自己和毛小坤的定义非常准确,好吃懒做,在等着继承家产的同时,一心想着寻找赚大钱的机会。
“他应该比我更早帮那帮人做事,我是从去年,前年开始的,我家有钱,我只是不想闲赋在家,能够轻松赚钱,我也乐意。”
“但是我并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赖川最开始被找上,接受的跑腿任务很基础。
到指定地点去接人,他每次的身份不一样,可能是私家地陪,可能是某个公司的行政后勤。
接到人以后按拿到的剧本,热情的介绍逸林的风土人情,投资机会,发展前景。
这个时间不长,可能一天,可能三天,如果中途这个人没有发现端倪直接消失,他就会按要求把人骗到指定的地方。
比如某个废弃的屋子,某条渔船,然后会有后来的人把这些人带走。
带走的方式根据对方的反应来,如果对方发现了蹊跷,想要离开,肯定会被暴力对待,敲晕之类的。
如果对方没发现,一般还是温和的继续骗走……
而他每次完成这样的送人任务会因为时长不同,对方的价值不等获得至少两千块的报酬。
对于每个工作没干够一礼拜,找的都是低端工种的他来说,这笔费用挺高了。
但是人往往是不满足的,泥潭也是越陷越深的。
“是毛小坤找的你?”叶锐插话。
“是,他说合作带人,最开始也是他带着我接人,他当司机,这样配合起来看着像那么回事。”
“几次之后,我就自己跑了。”
赖川逐渐不满足于外圈跑腿,想要赚取更多的钱,某次他忍不住问和他接头的人,这些人弄去干嘛。
对方轻易识破了他的想法,告诉他,弄去干嘛你别管,你要有门路能够弄人过来,可以赚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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