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锐摇了摇头,在潘思琪心里,警察的作用也不过如此。
“他们要四十万,要三天内就见着钱,我根本凑不够。”
“第一次是打你家座机是吧,什么时候,第二次电话又是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说。”
7月9日,潘思琪家中的座机接到了第一次电话,她以为是诈骗并没有完全相信。
7月16日,一个海外神秘电话,打到了潘思琪的手机上,这一次她听到了范荣挨打的惨叫。
对方索要四十万,要求三天内打到指定的账户。
潘思琪一夜未眠,掰着指头数来数去,能筹集的现金只有二十五万,她第一次强烈的想到了报案。
可是这辈子几乎没有和警察打过交道的她,第一次去报案就是刑事案,她也没想到刑事案的询问会那么仔细。
一夜没睡的脑子浆糊一样,警方提出的很多问题,她回答不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者说不想回答……
前后矛盾,破洞百出的说辞,让当地警方更加仔细的追问,她只能找个理由仓皇离开。
求助警方这条路暂时行不通,她只能选择把范荣放在靖州家里给她开的其中一辆价值五十几万的车抵押贷款了十几万。
她拿出了四十万,通过地下钱庄汇了过去……
地下钱庄告诉他,最近警方打击跨境金融很厉害,这钱尽快转出去,如果实在转不了会通知她去退……
“范荣的车?他名下的车?你怎么去抵押成功的?”
叶锐听完潘思琪的讲述,第一个反应仍然是:不可信!
这完全不符合法律法规啊,她怎么可能一没结婚证,二没委托授权书,就把范荣几十万的车抵押出来了十几万?
“我,我找的小贷公司,正规银行确实不行,而且手续时间也长,这个开过去交给他们,签点东西就行。”
顾添听完眉头皱了起来:“地下钱庄在哪里?”
“不,我不能说,搞这个的都是□□,我如果让你们知道了,我会死的。”
潘思琪眼露恐惧,果断拒绝回答顾添的问题。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先后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眼睛虽然还看着屏幕,但是耳朵一个比一个竖得厉害。
听到潘思琪的回答,再也忍不住摇起了头。
既然不相信警察,何必来求助警察。
叶锐一声冷笑,这次不等他说话,卓一鸣先说了。
“你真的是来遛我们警察玩啊,说一堆违法乱纪的事,然后又要隐瞒,这不能说,那不敢说。”
“你担心你被报复,你担心你老公被撕票,你担心一堆,从来不担心警察破不了案。”
潘思琪再一次沉默了……
顾添心里不爽的冷哼了一声,绑匪电话也当面听到了,再说证据不足不立案行不通了。
但是潘思琪目前这死咬牙关的架势,怕又是个悬案。
“我现在凑不出钱了,如果那边迟迟不付款,我老公可能会死,你们教教我应该怎么办?”潘思琪语带哭腔。
“要么和警方合作,问什么答什么,要么出门左转,找个庙求神拜佛。”
一直没说话的黄玲玲忍不住说了句,潘思琪猛然抬起头才发现办公室一帮大老爷们中间居然坐了个年轻的姑娘。
她眼睛顿时亮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黄玲玲仿佛洞穿了她的心思。
“我是警察,不是你可以哭诉的闺蜜,要么想好和警方配合,要么去求神拜佛。”
“我……”潘思琪右手抓住裙子狠狠揉捏,轻纱一样的面料在她手里拧出了褶皱。
手掌紧握松开之间,褶皱越来越多,裙摆侧面快成了咸菜之际,潘思琪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我配合。”
顾添似乎为了印证她的话,立刻再次询问地下钱庄的地址。
这一次潘思琪虽然还是犹豫了下,还是扭捏着说出了隐藏在靖州以及龙东居民楼里的地下钱庄。
这个地下钱庄所在的位置,表面看和普通居民住宅无异,需要提前电话预约在指定的时间段才能进入。
并且只接熟客,熟客推荐,对于突然上门的人一律说找错了……
所谓的地下钱庄不仅外表和民宅看不出区别,里面和民宅也毫无区别。
一样的居家环境,只是正常居民家里的衣柜里装的是衣服被子。
这里的衣柜里装着的是保险柜,以及数台POS机。
潘思琪过去都带着现金,因为刷卡要收两次手续费。
一次刷卡手续费,一次汇兑手续费,而且手续费很高。
因为地下钱庄说,刷卡留下的风险和隐患更多,所以必须要多收钱。
并且他们的刷卡机十次有八次都是信号不好,刷不上,所以潘思琪都是带现金过去。
现金手续费低,对方更乐意接收,收了现金手写一张纸条给她,就算是完成了海外汇兑。
“一般是2-3天的时效,几乎没有不到的时候,这短时间警察查得厉害,所以他们都会说可能失败。”
“我这几次去汇钱,他们都说可能失败,但是应该都兑出去了。”
过程听起来毫无约束力可言,真就是全凭信任二字。
“那这种没法查啊,你怎么证明你给绑匪交过多少赎金?”
叶锐一听就懂了这里面的门道,所谓地下钱庄,很多都是洗钱,他们根本没有真的银行汇兑过程。
这边收了钱就放在国内,然后通知国外的账户给指定账户转钱。
国外往回兑也是这么个流程,很多不干不净的钱就这么成功洗白了。
警察还很难抓到把柄……
潘思琪立刻掏出手机打开了相册:“我都有拍照。”
手机里专门建了单独的相册,上了锁,密码一输入,拍摄于不同时间的照片一排排显示了出来,上面的内容大同小异。
一张张大小不一,字迹不同,金额不同的纸条。
付款人都是潘思琪,收款人,都是海外同一个账号。
顾添拿着手机对着拍了几张,转手就把信息发给了龙东和靖州市局的同事,让他们去查证。
顾添见潘思琪总算有了配合的意思,叫上叶锐,卓一鸣和黄玲玲,再一次走进了小会议室。
“把你知道的范荣的所有,从头开始说。”
潘思琪今年32岁,她毕业于帝城一所不太好的学校。
毕业后,有过几份工作,但是都干得不太长久。
毕业两年后,她应聘进了范荣的公司。
那个时候范荣的公司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范荣,一个是财务。
她应聘的是内勤行政岗,除了财务以外的大小杂事都她处理。
但是这个从一开始就以范荣为中心的公司,所有大小杂事都是范荣的事。
所以她的工作内容做什么全看范荣安排。
她那会年轻,身材好,长得也漂亮,会化妆会打扮,范荣出入总喜欢带着他。
她进公司不到三个月就摸清楚了,范荣单身,但是有一个儿子,只比她小几岁,正要考大学。
因为她进出都跟范荣一块,范荣公事,私事什么都交给她去办,她也很确定范荣没有交往对象。
后来大概就是郎有情妾有意,两个人很快在一起了。
范荣对她不错,两个人第一次发生关系后,当即给了她一张卡,说随便花。
范荣不仅在金钱上有行动,回到公司就宣布了她女朋友的身份。
带她出去应酬,和其他人介绍,都是正在交往的女朋友。
这些举动让潘思琪觉得,成为范太太只是时间问题,她更加卖力的为范荣工作。
她有一种现在干的都是自家的事,挣的钱都是为自己挣的错觉。
交往一年多之后,她越来越憧憬着结婚,成为名正言顺的范太太。
三年前,范荣带她去国外出差,精心在国外的教堂准备了一场求婚,然后在教堂登记结婚了。
“你们信教?”叶锐问完,潘思琪摇了摇头。
叶锐无语的转头看向顾添和黄玲玲,两个人都是轻轻撇了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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