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吸大了的孙平,妈的,坏了事,跑了一个。”
“孙平和你很熟?”
“不是我,他连粉钱都不够,早不知道死在哪嘎达了,毛小坤说这人能用,唯利是图,我去碰的他。”
“谁知道吸毒的那么离谱,我跟你们说吸毒的真的靠不住,我以前以为就像抽烟,喝酒,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太离谱了……”
赖川说着忍不住叹气,他觉得自己暴露了肯定和孙平有关。
“黄达海现在去哪里了?”
“跑了。”赖川言简意赅。
黄达海骑着电动车为了避开监控,会走乡村小路,而且是天黑出没,白天在家睡觉。
自从杀了毛小坤扔在朝阳艺术园后,黄达海隔三差五骑车出去都会绕到那边远远看一眼。
那片就像废墟一样的艺术园,一辆车停在哪里停突兀的,他拿着远光手电筒一照就能看见。
前两天他大半夜联系上了赖川,告诉赖川,警察应该发现了,毛小坤的车不见了。
他准备回去收拾下走了,问赖川要不要一起。
“我问他去哪,他说坐船去哪来着,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我连望北都没怎么出过,更别说出国了,那国家名字我想不起来挺绕口。”
赖川一听要到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的国外立刻就不乐意了。
但是他也知道逸林不是久留之地,黄达海走后,他反复回忆自己每一次见的这些人,干的这些事,除了黄达海和毛小坤没人见过他的样子。
连孙平都没见过,每次都是带着帽子口罩,他觉得警察怎么样都查不到他的头上。
所以他想着再回家找父母骗点钱,然后躲出去一段时间,风头过了在回来。
谁知道他刚到家呢,一顿饭都还没吃好,警察就来了。
“还拿叉子抵着我的脖子,我这辈子就没这么害怕过。你们怎么发现我的啊?”
“我刚才以为是孙平,但是他连我名字都搞错了,天天追着我屁股叫我三哥,你们怎么发现的啊?”
叶锐摇了摇头,不打算给赖□□及他们的调查逻辑,以及现在的刑侦勘查手段虽然还没达到百分百破案,但是比他们以为的先进很多。
虽然赖川这次肯定走不出公安局的大门了,告诉他也不怕他出去告诉了其他犯罪分子,以后提高反侦察增加他们的破案难度。
但是他认为,以赖川的文化程度,他要讲得太高深了,他根本听不懂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哦哦,我想起来了,黄达海说过他老板,还有姓赵那个小子,以后赚了钱都要去哪里养老。”
“叫,吾什么甲……我查过。”
“那个地方乱得很,穷得很,据说是什么逃犯天堂,都是危险分子,杀人犯我去哪里干嘛?”
“不小心得罪了人,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吾济利甲。”卓一鸣轻吐四次,赖川连声回应。
“对对对,就是这里……”
走出审讯室,叶锐捂着僵硬的脖子,又是扭腰又是转头,他看着走廊尽头的窗户外还是黑漆漆的。
“徒弟几点了?”
“四点。”
“四点了啊,我好像还不困,我以前也不困的。”
叶锐喃喃自语,他记不清这是不是他康复后,第一次通宵审讯。
几个小时的审讯由他和卓一鸣配合完成,嫌疑人除了最开始的抗拒,后来说开了也就啥都交代了。
总得来说,难度并不大,也没有熬人的心理战。
除了最开始被烟熏,坐在空调出风口,吹得脖子有点疼以外,他好像没有别的太大的不适。
“年轻真好啊,恢复真快啊。”他忍不住自我夸赞起来。
“什么?什么年轻?”走在旁边一页页专心翻查审讯笔录的卓一鸣冷不丁听到了两个字。
“我说你年轻,成长真快,好好加油啊。”叶锐说完打了个哈欠,他抬手捂住嘴巴顺手在脸上搓了搓。
刚跨进办公室,顾添脸色铁青从小隔间里走了出来。
“怎么了?”
叶锐下意识不妙,他审问的时候,顾添肯定在监控室看着呢。
难道他的审讯有什么重大不可弥补的错误?那顾添刚才怎么不进来阻止。
“你进来下。”
卓一鸣手一顿,脚步紧跟着停下来抬头望着顾添。
顾添铁青着脸一张脸转身又回去了小隔间,叶锐拍拍卓一鸣的肩头。
“别怕,好好干你的活,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叶锐安慰完小徒弟,心里打着鼓走进了小隔间,识趣的关上了门。
顾添对于他突然关门的行为没有阻止,也没有惊奇,叶锐心中刚叫完坏了。
顾添冲他勾了勾手指:“你坐进来。”
顾添旁边的办公桌以前是谢悯办公的地方,谢悯搬走后,桌子和椅子都还在。
桌子上被顾添堆满了文件,椅子上倒是空着。
他心里吃不准顾添要干嘛,还是迅速的挤进了办公桌后,刚坐下顾添扔给他一副耳塞。
“带上。”
叶锐不明就里,刚把耳机塞进耳朵,顾添轻点鼠标,耳机里顿时嗡嗡嗡吵作一片。
电流声,各种分不清源自哪里的噪音里,屏幕上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叶锐摘下一边耳机:“你这是要让我看啥,还是听啥啊?”
“别慌,带上。”顾添面色沉着,还是那两个字。
叶锐只得老老实实带着耳机,在没完没了的噪音中,他终于听到了叽里咕噜的说话声。
他用自己放下了好多年的英语,吃力的辨认出来好像是发音不太标准的英文。
在他还没有听明白说了什么的时候,屏幕中间亮起了一团光斑。
昏黄的灯泡散发出陈旧的光线,投影在地板上。
看不清纹路的地板上蜷缩着一个人刚好被巨大的光斑罩在里面。
“脱掉。”
吐词清楚的汉语传到耳朵里,蜷缩着的人只是轻轻动了动,但是没有太大的动作。
“啪~”黑暗里忽然飞出一条鞭子打破了光斑的完整,落在了蜷缩着的人身上。
皮鞭抽到肉的声音清晰,人又动了动,终于伸出左手摸到了自己的裤腰。
这样的发展很像某些不健康的小电影,但是叶锐知道,顾添此刻绝对不是要给他分享“资源”。
他虚着眼睛盯着屏幕,视频里的男人双腿穿着一条材质极其柔软的白色裤子。
白色裤子上满是污垢,有的地方甚至快变成了黑色。
裤子的面料很轻很薄,搭在双腿上勾勒除了双腿的线条。
双腿虽然缩着,但是也能看出从脚掌到膝盖,再有膝盖到腰部的距离很长。
叶锐预估这个人的净身高在一米八以上……
瘦弱的身体侧躺着,埋在右胳膊里的后脑勺一动不动,看不清楚脸。
“啪”又是一鞭子下去。
叽里咕噜一声英文后,这次不用说中文,叶锐通过说话人不耐烦的语气都听懂了,是一个单词。
“快点。”
纯白色的不知道何种面料的裤子刚退下了一点,黑暗里伸出一只手从脚掌位置狠命一拽。
好像一声低呼后,视频里的人捂在了自己的双腿之间,他的动作很迟钝,但是叶锐也看到了性别特征。
是个男人……
男人原本白皙的双腿上布满了深浅不一,横七竖八的伤口,叶锐立刻敲下暂停,凑近屏幕,食指搓着下巴,在像素不佳的视频里努力辨认伤口的形状。
“有刀割的,有鞭子抽的,还是绳子束缚的……”
“这是虐待啊。”这么多人为外力造成的伤痕,叶锐第一时间判断出了这个人可能遭受了不短时间的虐待。
“你仔细看看……”顾添没有评价叶锐判断的对错,而是叫他继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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