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过梁氏那个实验室的发展方向,难道梁喑组研发小组就是为了这个?
沈栖心里发堵,捂住胸口很艰难地喘了口气,颤声喃喃:“梁先生……”
他感觉自己胸腔被人挖了一个大洞,没办法不去心疼梁喑。
尽管知道他的强大背后是磨砺却没想到是这样走过来的血路,他只觉得心痛如绞,很想早生十年,早一点认识他,早一点喜欢他,早一点和他结婚。
平洲的天黑得很早,才五点钟校园里就已经亮起路灯。
沈栖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逼回去,先给程术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不用来接自己了,他要陪朋友吃饭。
挂掉电话,沈栖想了想,又给梁喑发了一个消息:梁先生,我晚上要和同学吃饭。
梁喑回得很快,但也很简短:嗯,不许让他们灌你喝酒。
沈栖几乎能想象他的表情,含着笑,带着威胁与警告。
沈栖压下满腔想要说的话,想即刻就要见到梁喑,想抱住他跟他说你不要难过,我喜欢你。但他觉得不够慎重,想了想还是压了回去,回了两个字:知道。
四人一行到了半江月,经理迎上来,恭敬地弯腰伸手,“沈少这边请。”
几人都没来过这儿,温暖又有情调的包厢里处处都透着低调奢华,沈栖还在架子上看到一个漂亮的瓷器,震惊这儿老板的财大气粗。
因为另一只就在家里,是几年前红蕊拍回去的。
宗明看着菜单价码胆战心惊,侧头问徐瑶瑶:“真的能点吗?没钱付的话会把我押这儿洗盘子吗?”
徐瑶瑶也心慌,“不、不知道啊。”
经理眼神落在沈栖脸上,又收回去看着几人笑着解释:“各位请放心,红蕊小姐已经来过电话,今日账单由梁先生负责。不过我们老板说了,这一顿算他请,当做给沈少与梁先生新婚的庆贺,祝您用餐愉快。”
沈栖:“……多谢您,算在梁先生账上就好了。”
经理也没多辩,笑笑说:“听您的。”
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梁喑给程术去了电话让他不要来接,自己过去一趟就行。
他到的时候,沈栖正好和他的同学从里头出来,被一个不算眼熟的男生扶着,一边走一边劝他:“你好好走啊,你家司机来没来?哎你别歪……祖宗……你不会喝酒还喝这么多,要是让你老公知道了非……”
林延话音一停,从黑色的西装裤一路往上,看到了一张英俊而冷淡的脸。
“呃……梁、梁先生,沈栖他喝……喝多了。”
梁喑伸手接过人,对他略微颔首,然后视线在三人脸上掠了一圈,“都住学校?”
林延愣了愣,机械性地点了点头,总觉得梁喑在看自己的时候眼神尤其冷淡,好像还带着锋利的研判。
梁喑侧头一扫经理,“安排人送他们回学校。”
“好的梁先生。”
徐瑶瑶被他身上那股子威慑力震得呆在原地,默默咽了下唾沫,小心翼翼打量他的侧脸。
这次和在医院里随意温柔的白衬衫不同,深黑色的西装配黑色的大衣,领带规整头发也一丝不苟,整个人都透着手握权力的上位感。
“三位同学,请跟我来。”经理招手示意。
梁喑单手握着沈栖的腰把人揽在怀里,低头看着他红扑扑的脸颊和微微颤动的睫毛,短促地舒了口气,“告诉你不许在外面乱喝酒,又当耳旁风,谁惯的你。”
沈栖脑袋昏沉,鼻尖轻皱哼哼两声要从他怀里出来,踉跄了一下又跌回去,迷蒙地睁了睁眼,“梁先生?”
“还认得我呢?”梁喑揽着人往外走,顺手把他的围巾往上拉拉,遮住口鼻只剩两只漂亮的眼睛。
他喝多的样子特别乖,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像离群的小动物,如果不包括撒酒疯的话。
“梁先生。”沈栖走了两步就不肯动了,张着胳膊冲他黏糊糊撒娇,“你抱我。”
梁喑心里又软又热,毕竟在这之前的两次喝多都是骂他不是好人,非要离婚。
送人回来的经理忍不住一笑,表示新婚燕尔,能理解。
梁喑无奈地伸出手把他抱起来,快走到车边的时候他忽然挣扎起来,险些从他怀里跌下去,梁喑用力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警告,“老实点儿,再闹把你扔下去。”
沈栖把头靠在他肩上,手却一挠一挠地不安分。
梁喑没办法,拉下这个小醉鬼的手问:“想要什么?”
沈栖指着天上,雾气蒙蒙的双眼望着稀疏星空,“想、想要……”停顿了一会,他又把头埋回来,蹭着温热的颈窝,嗓音软腻黏糊:“想要梁先生。”
梁喑一怔,险些没抱稳。
半江月位于平洲最繁华的闹市,路口车流纵横人声嘈杂,他忽然就听不见其他声音了,只有一道温热酒气不断往颈窝里蹭,带着黏糊又难受的喘气声,像极了呻吟。
“要什么?”梁喑托着他低下头,压下心中悸动,嗓音沙哑,“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沈栖醉得厉害,迷迷糊糊顺着他的话说:“我要……”
梁喑胸腔发涨,像一个耐心又心急的猎人,“要什么,说清楚,你想要什么。”
第56章 择木而栖(六)
沈栖不断往梁喑脖子里蹭,也不知道是真的醉深了还是故意磨人,就是不肯说。
梁喑再想听他说也不能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干耗,便把人塞进了车里。
司机小跑过来拉开车门,等梁喑上了车才回到驾驶座,“梁总,回家还是去酒店?”
司机跟梁喑久了,察言观色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
梁喑抬头瞥了他一眼,笑骂一声:“你倒学会这一套了,行了,去酒店吧。”
梁氏的酒店顶层不对外开放,梁喑工作忙,婚前也不怎么回家,对半都在那儿对付。
沈栖在路边不肯说,上了车却开始不断扭动扯自己的围巾说热。
梁喑抬手给他拿掉,司机已经很有觉悟地升起了后座挡板,给两人留出空间。
梁喑心热难熬,握住沈栖的手把人往自己一拽,低下头。
“唔……”沈栖双手被人贴着指缝交扣,微微蜷起来与他交握。
梁喑攥到婚戒,指尖更加用力地扣紧,连带着吻也变得凶狠。
沈栖倾身在他怀里,脆弱地仰着头用一个极度柔顺的姿态,任由对方夺走他的呼吸。
梁喑这次没有提醒他,只是用舌尖一下下地点沈栖就已经知道张口请他进来,比平时连哄带骗的样子要乖很多,也主动很多。
“怎么今天这么乖了?”梁喑总不能在车上要他,亲了一会便松开,拍拍他的腰把人拉正了坐好。
沈栖软绵绵地靠在他肩上,仰起头还要亲。
车内光线昏暗,路灯明明灭灭地落进来,将沈栖那双异瞳映衬得漂亮又勾人。
梁喑捏着他的下巴转开,压着嗓子警告,“别着急。”
酒店距离不远,算上堵车十分钟也到了。
梁喑把人横抱着上了楼,单手托着他另一手刷开门锁。
沈栖还是不太安生,靠在他肩上皱眉喘气,一副酒醉难受的样子。
“梁先生……”
梁喑进了门就把人压在了墙上,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找他的耳朵,“醒酒了么?”
沈栖比刚才稍微好了一些,但大脑的反应还是有些迟钝,慢吞吞地蹭着他的脖子,“太近了……”
“不近。”梁喑贴着他的耳朵,尽管他已经血液直往下走,但还是耐着性子要刑讯沈栖,“你喜不喜欢我?”
沈栖脑袋发蒙,晕晕乎乎地感觉被人扯掉了围巾脱掉了厚外套。
脖子被人用指腹碾着,耳边也朦朦胧胧地传来一声又一声的逼问。
“说你喜欢我,说啊。”梁喑低下头去找他的耳朵,“说你喜欢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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