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啸之前试探过,知道这房间里应该有监控。
他此时还认为左手的锁拷没扣牢是绑匪昨天迷乱下的失误,有些担心对方看到自己逃脱绑缚后赶回来,手下的动作加快,目光也锐利地在房间内逡巡,寻找可能是监控的东西。
可惜找了半天罗啸也没找到,只隐约看到门边的插座不远处有个圆形的印记,此刻那里以空无一物。
目之所及,只有房间中央那张破木桌子上几件他熟悉的物件。
他的手机、钱包、耳机、钥匙,几双一次性筷子,以及水壶水杯。
旁边的凳子上是叠放整齐的毛巾和衣物。罗啸此时浑身上下就一条裤头——想必是昨天将昏迷的他从椅凳搬上床时某人扒下来的——好在如今入了夏,他又一向身体强健,裸了一夜他也没感觉。
只是湿了又干的裤头现在挂在裆上,难受的紧。
妈的!那家伙不是挺讲究吗?他撒个尿都要拿帕子给他反复擦三遍,做完连个裤子也不给他换?
罗啸实现移到桌下,一边将那地摊上两块钱一个的塑料尿壶瞪出火星,一边在心里暗骂。
他也不想想,昨儿自己把人家操成那副模样了,对方能把两人身上乱七八糟的痕迹收拾了再离开就已经够体贴了,还要求其他?
只能说昨晚许宁那事后一锁,确实让罗啸破防了。
将罗啸吵醒的铃声早就停了,等罗啸解开所有束缚下床拿起手机,才发现那是闹铃。
手机屏幕上明晃晃的时间显示,此时距离他被绑架已经是第四天了。
罗啸本以为会有许多未接电话和信息,却意外的发现大多都是各种软件的无聊推送。微信里倒是有不少未读消息,但多是问他什么时候能约课的,似乎没一个人发现他被绑架失踪了。
罗啸此刻心中升起一抹后怕。
他老家并不是此处的,来这座大城市打拼只是因为这里能挣更多钱。将健身房开在这里也是因为只有在经济发达的城市才有消费力,他希望能趁年轻把事业搞起来,挣够钱了再回老家舒舒服服当个包租公或小老板,岂不乐哉。
可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当然也有弊端。
家人不在身边,朋友不够知根知底,邻里大多生疏陌生,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没那么多心思关心他人。独身在外,就算发生了什么意外,也很难有人第一时间发现。
如今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他失踪这么久,竟然没人报警,家里和健身房似乎都没有发现异常。
罗啸不再看手机,迅速地穿好衣物收拾好东西,来到房门边。
他本以为这门肯定被绑匪从外面反锁了无法打开,已经做好一会砸窗的准备了,却没想到只是拧动了把手,门锁便开了。
就仿佛他从没被绑架过,只是在一处陌生的房间睡了一觉一般。
没有任何阻拦的。
罗啸就这么踏出了囚禁了自己整整三天的密室。
“哎你说罗哥啥时候回来啊?我从来没有这么的想念他~”
“瞧你这恶心的熊样!谁之前还求着罗哥让多分配点学员给你的?”
“那也得适量啊。我这几天天天从早上八点带课到晚上十点,钢铁侠都要扛不住了!”
“哎我也想休假了,我女朋友说了几次出国旅游了,我今年高低得攒够钱带她去一次。”
“啧啧啧,不想和舔狗说话。”
“滚蛋,我瞧你就是嫉妒!哎不过罗哥是不是也谈恋爱了?要不然咋挑了个咱们健身房生意最红火的季节休假?”
“我觉得像!你没感觉罗哥在朋友圈发的那图不像他的风格?他平时除了文字就只发咱们健身房宣传图的,说不定这回是被对象抢了手机发的嘞。”
“确实。不是我说,女人就是小心思多,我女朋友上回也是这么抢我手机发朋友圈,特意还要把她的照片放最中间!”
“你咋确定是女的?说不定……嘿嘿嘿。”
“我靠,不是吧!罗哥不像啊!”
“你老实说,咱健身房教练里面,谁最帅?”
“那还用说?肯定你哥我啊!哎哟别踹!行行行,罗哥是挺MAN,但他纯爷们儿啊。”
“废话!就是纯爷们才吸引那种人!这几天好几个学员都在跟我打听罗哥去哪儿了呢,关心得不得了。嘶,我真担心罗哥贞洁。有个对象也好,贞洁有保障了。”
“反正不可能是男的。罗哥之前还跟我吐槽呢,他干的上一家健身房,有个男学员在训练后挤到他淋浴间要跟他共浴,吓得他肥皂都掉了,哈哈哈!”
“我去,这么浪吗?”
“不然他咋出来自己单干?还说撞见过在更衣室搞的,拿花洒洗那儿的,反正把他恶心到了……”
“怪不得,我说咱们健身房荷尔蒙这么均衡呢,还是罗哥的功劳!唉罗哥啥时候回来啊,我可真是想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呕!你再发骚,小心老子告状给罗哥!”
“那我换个人也行啊。哥哥,来啊,一起撸~铁啊~”
罗啸在楼梯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大跨了两步走上台阶,推开了健身房休息区的门。
“我看你俩是太闲了,再一人多带一节团操。”
“罗哥?”
“罗哥,你回来啦!”
此时正值清晨,健身房里暂时没有其他人,只有两名跟学员约了课的教练在一边插科打诨一边等着学员来。
罗啸走进来就被两人围住了,你一言我一语问起他休假旅游的事。
“没去哪儿,就回了趟老家。”
罗啸走到岛台烧水,倒了点咖啡豆开始研磨,一边将话题岔了过去,“说说这两天店里的情况。”
他刚才已经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也翻出自己手机看到了“自己”发的朋友圈。
——【休假几天,暂不约课。有事联系店里。】
这句话下面还附了一张图,群山环绕,蓝天白云,看着就令人心旷神怡。
如果不是看到熟悉的街道,罗啸都忘了这是自己拍的照片了。
也不知道那变态从相册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但的确是他很早以前在老家随手拍的景色。他老家在一座县城里,县城不大,也很落后,但却可以很简单就看到大城市里人们向往的美景。
电热水壶的烧水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听见咕嘟咕嘟的沸腾声。
罗啸将滤纸放在滤杯上,听着教练员的汇报,慢慢将开水浸湿咖啡粉,看着咖色的咖啡液一点点滴淌入杯中。
他现在人是清醒的,但不知是这几天迷药喝多了,还是昨夜的睡眠时间太短,此时脑袋还是有些滞涩。
耳边的声音几乎是左耳进右耳出,罗啸盯着蓄积水液的玻璃杯,脑中想的却是与工作半点不相干的事情。
他在想。
那个家伙不仅胆子大,还心思缜密。
别说是这些误以为他出去旅行的教练员了,连他自己都不会想到,那间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密室,竟然与自己所创办的健身房工作室,就在同一栋楼内!
罗啸当初也是费了很多心思,才找到的现在这处地方。
这里位置紧邻地铁站,周边有好几个大型商圈和办公楼,只是新修了不少商业综合体,导致这处设计为纯公寓楼的旧楼入驻率逐年下跌,他才捡了个便宜。
因为租金合适,很多诸如美甲、理发、猫咖之类的个体户也都租了这里的房间自行改造做成工作室,罗啸的健身房也类同。
但实际上楼内还是有很多住宅性质的房屋,大多被二房东包了下来改造成短租或长租公寓,人员流动极其混杂。也有的投资者买了清水房并未装修,只等着地价升值卖个好价。
罗啸走出那间“密室”后才发现,他被绑的地方不过就在健身房下面几层。从外面看来就是一间空置已久的民房,周围几间也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因此他出来后不过是爬了几层楼,就到了自己日日工作的地方。
之前罗啸就一直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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