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罗啸瞧着这个钱包普通却又有些眼熟,不明所以的接过来,却在打开钱夹后变了脸色。
“学生证?!”
那钱夹里夹了几张旧钞,但让罗啸讶然的却是插在夹层里的一张卡片。那卡片上赫然印着年少时他的脸。
“我的学生证,这怎么会在你这里?!”
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怎么会有他高中时期的学生证?
罗啸忽然想起来手中的钱包为什么眼熟了。他初高中有段时间爱面儿,攒钱托人从城里买了个大牌钱包装逼,后来发现是假货,然后就没怎么再用,不知道丢哪了。
钱包里本来也没啥钱,只有个学生证,那时候罗啸已经打算出去打工了,也就没去找。
现在……竟然跑到了许宁手里?
这个发展罗啸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脑子一时间比昨夜醉了酒还要混沌不堪,捏着学生证目瞪口呆地望向床上那个比他小了六七岁的人,试图从许宁的表情中得到答案。
但他失败了。
许宁的半张脸仍旧缩在被子里,只是望过来的目光里带着一种让罗啸无法忽视的亲近和嗔怨。
“啸哥还记得……曾经帮一个小男孩打过架吗?”
罗啸怔愕。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替他打跑了高年级的坏蛋,还把坏蛋都送进了派出所。”
“你还请他吃了一顿晚饭。”
“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一顿晚饭。”
“你告诉小男孩要好好学习,好好长大,以后不用拳头也能把人都干趴下。”
“后来,小男孩长大了,也听你的话考上了好大学。”
“可是小男孩一直没有找到他的恩人。”
“直到有一天他出去打工,在校门口撞上一个正在为自己刚开业的健身房发广告传单的男人。”
第48章 要开除你
许宁从罗啸眼皮子底下溜了,独留下罗啸一个人在公寓里被刚得知的消息捶得头晕目眩,不知所措。
罗啸是真的没想到许宁就是当年那个他救下的小家伙。
但之前侯文辉所提及的事却成了印证——许宁是他们的老乡,还和他们是一个中学的。他们之间相差六七岁,当年他高三的时候,许宁恰恰上初一。
如今秀气干净的脸蛋渐渐和罗啸记忆中那有些模糊、但依稀记得轮廓可爱的小孩儿渐渐重叠。
可明明那时候他救的是个瘦瘦小小,营养不良,鹌鹑似的的小可怜啊!罗啸不明白,对方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有胆子骗他还有胆子绑他的混账了呢?!
罗啸本来想要的答案没得到,反而被新的发现搅得心都乱了。
但许宁的回答却是让一切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会找上门,为什么会留下来做工,为什么会对他那么信任依赖,以及……为什么会忽然绑架他。
不!
等等,等等。不对。
他们重逢,许宁偷偷接触他,想要打工报答他,这些都没有问题。
可怎么就忽然绑了他,还……还他妈硬上了他呢?
这中间,是不是缺了点什么?!
罗啸双手捂住脸,满脑子混沌地用力搓了搓面颊,直到将自己的大脸搓得通红。
他一时间琢磨不下去了。
只能顶着黑红的脸和越跳越不正常的心脏开始收拾乱糟糟的屋子。
特别是经过一晚的翻滚造作,凌乱不堪的床单。
*
这天罗啸快到中午才慢吞吞来到健身房。
头一天聚餐玩乐放纵吃喝,今天来练胳膊练腿的人依旧不少。
团建的接触让健身房学员之间愈发融洽,工作室里氛围很好,有彼此上力量较劲的,有训练间隙唠嗑的,还有见罗啸来了调笑的。
放着平常,罗啸势必乐乐呵呵响应几句,可奈何他今天心里装了事,一来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小隔间里闷了老半天。
闷头抽了几根烟后,罗啸换上训练装,一个人跑到器械区直接上了自己的最大重量,开始猛练。
硬拉,卧推,弯举,划船。
罗啸像是奔着要把自己力量耗尽似的,疯狂调动全身肌肉做着各项动作,直把健身房的众人看呆了。
“啧啧,这才叫标准。”其中一个学员瞧着罗啸那纵然隔得远也能看清的分明肌肉群,感叹道。
“罗哥受啥刺激了?”这是一个摸鱼的。
“昨晚我就感觉他有点儿不对劲,喝了不老少的酒。”观察入微的说。
“对对对,到后面那简直就是猛灌,绝对有事儿!”八卦的探头。
“不会失恋了?”
“我倒觉得说不定被带绿帽了。”
“可拉倒吧,我觉得是爱而不得。”
“或者是老婆带球跑?”
“嘶,看来没少看狗血剧啊!”
“过奖过奖!”
“行了行了,我看你们是嫌重量加少了,还敢在背后说罗哥!赶紧练自个的去!”
终于有教练看不下去了,吼了一嗓子,众人这才做鸟兽散。
剩下俩教练对视一眼。
“这又是咋了?”一个低声问。
“不知道,不敢问,不好说。”另一个低声答。
“罗哥最近情绪波动有点大啊,看来是有情况了。”
“别瞎猜了,让罗哥自己愁去吧,有啥解决不了了。反正罗哥那么大块头,又不能被吃了。走走走,带完这群犊子咱干饭去。”
不得不说,众人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罗啸虽不至于真“被吃”,但的的确确被“吃”过了。当然,他也有来有往,“吃”回去了。
这也是让罗啸现在心如乱麻的原因。
自从被“绑架”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心里就憋着一口气,想着总有一天要把那个混蛋变态逮到,将自己受的窝囊受的憋屈全都加倍报复回去。
可昨晚的事发生之后,一切就变得复杂了。
他从“被害者”变成了“加害者”。
某种意义上罗霄的确“报复”回去了,他本应该心安理得称心快意,但实际上他心里只有混杂了诸多情绪的复杂和慌乱。
许宁的眼睛,许宁的脸蛋,许宁白花花的身体。
不断漂浮在他的脑海里。
在一片总是浮现出来的拍打摇晃和破碎的呻吟中,持续侵占着他的理智和心绪。
罗啸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在力量的宣泄上。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一个纯种直男,为什么不仅不觉得恶心,还回味起那滋味了?
草!
罗啸这一练就是好几个小时。
直到自己精疲力竭了,才停下来歇了一会儿,又闲不住地拿起拖把给工作室拖起地来。
“罗哥,你这是要抢人家小许的活儿吗?”
罗啸本意是想借做事放空脑子,但冷不丁听见同事这么说,脑子里又蹦出那道平日里容易被忽略的乖巧身影。
而此时,说曹操曹操到。
正在休息的教练刚冲罗啸说完这话,余光就瞥见外间电梯开了。
于是他又乐呵呵地冲推开门的大男孩开玩笑:“许宁,罗哥看样子打算开除你了啊,都自个干活了!”
啪嗒。
原本抱着东西而来的人闻言双手一松。
手里的东西一瞬间从塑料袋里散开,全洒落在了地上。
“哎哟,你这带了啥来呀?”
平头教练忙上去帮忙捡,凑近了才发现是一些菌子木耳之类的干货。
干货的主人没回话,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蹲下身,跟着一起捡。只是不知道怎么了,他手在微微发抖,半天都拾掇不起一块东西。
平头教练没等到回应,抬眼瞥了许宁一眼。却没曾想先是看到了一张被紧紧抿住变得煞白的嘴唇,而后是几滴晶莹的水珠,顺着男孩耷拉的眼角从脸颊直直淌下。
“哎,哎?咋就哭了?”他惊得刚捡到手中的菌子又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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