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肉和胯下肉(27)
“谁他妈是你朋友,有病吧你?”武喆对他这样的举动唾之以鼻。
和武喆这个路人不一样,王荣辉混在圈子里,是这儿的常客,他得要点脸,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他下了高凳,转身开溜,被一把拉住。
王荣辉急了:“怎么着?!今天是非要在这儿算旧账?!”
“先把新的给我结了,再算旧的,”武喆声音像上过冻霜:“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离林奕远点,从他那儿给我滚得干干净净。”
“你谁啊?管得着吗?!”他觉得这个人简直有病,甩开他的爪子就走。
轰然一声巨响,紧接着一连串杯碗破碎的声音,武喆直接把王荣辉脸朝下摁在吧台上。
下面的人勃然大怒,他从没像今年这么跌份,太他妈侮辱人了:“我草你妈,武喆!!你个鸡巴怂货!!敢动一下老子试试!!”
这个动作角度极为刁钻,背后只要稍稍用力他就没辙,王荣辉根本起不来,他越是动弹不得,嘴上就骂得越狠,骂的全是当年械斗那些陈年往事。
武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把他翻转过来:“你他妈说什么呢?!当初是你怂逼,为了躲我卷铺盖跑得影儿都没了!骂你妈逼啊骂!”
王荣辉没了禁锢,将他一把推开:“回去问你叔去!是他先跪的,要不是他跑来跟我们家讲和,我能怕你这么个怂蛋玩意?!”
武喆太震惊了,这话好像五雷轰顶让他的脑袋停滞片刻,当缓过神时,王荣辉已经走出去好几步。
他一个箭步跨上前去,揪住他的脖领就把他往外拖。
这一下太快太猛,王荣辉摔在地上,本能地去拽一旁的桌子和椅子腿自保,可武喆的力量大得惊人,根本控制不住,哗啦啦带倒一片。
就这样这个人被拖出酒吧,像个行李一样,扔进车的后座。
武喆不知从哪里搞来个手铐,扭打着强行把王荣辉的两只手铐在一起,他骑在他身上,拿出刀。
动了家伙,王荣辉害怕了。
“武……武喆,有话好好……说,别……别这样。”
把他裤子扒下来,冰凉的刀片贴在他睾丸上,刺激得他胯下一个哆嗦,差点见血。
王荣辉的声音带出哭腔,一个劲地求饶。
“谁是怂货?”武喆问。
“我我我!!!我他妈逼怂死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把那次械斗之后武文殊做过的事一五一十讲给我听,敢瞎编乱造,我立马戳了你的蛋。”
“不敢!不敢!!他……他就是先来找的我们,那时我伤了人挺害怕的,我爸仕途正旺也怕有负面的东西出来,你们家那会儿还是个小公司,没什么名气,我们正琢磨用什么办法把这事压下去,谁知你叔就找上门,他请我们吃饭,说他的伤是误伤,不过孩子打闹的小事,没必要弄大,陪钱什么的无所谓,只希望我能尽快转校免去后患,我妹转不转没事,他说你不会为难一个女孩子。”
武喆完全听懵了,他没有想过武文殊会在背后搞这些动作。
那时,他得知王荣辉转学后还跟武文殊提过,这个人什么反应也没有,他记得还问过他要不要告这王八蛋伤害罪,他说过什么来着?好像说他们赔钱私了。
私了。
原来是他妈这么个私了。
武喆心里一阵焦躁,想赶快结束战斗。
他把刀比在王荣辉软软的鸡巴上:“林奕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对方可怜巴巴:“我爸自从抓起来,我们家就完了,要不是这样谁他妈干这个?!我也是没有办法……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你他妈卖鸡巴还是卖屁眼是你的事,可骗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也太禽兽了。”
兴许林奕真是个枝繁叶茂的摇钱树,他实在太宝贝,王荣辉突然发起飙来,扯开嗓门吼:“武喆,你他妈别欺人太甚!当年我可一个指头都没碰过你,我伤的是你叔,连你叔自己都不在意,你凭什么过不去?!”
这话听得武喆胸口一痛,闷得难受,他懒得再跟他多废话:“王荣辉,你以为今天这事只是偶遇仇家?我告诉你,是林啸坤指使我的,玩他的儿子还想活得滋润,你他妈找错人了吧!你要是还执迷不悟,我只能把你裤裆里的东西打废,以后你就光卖屁眼吧,倒是一样能活。”
车中安静好一阵,终于,王荣辉答应了。
“别他妈给我耍心眼!既然我能找到你,跑到哪你也藏不住,乖乖在林奕眼前消失!听懂了吗?!”武喆将路堵死。
见对方点头,他解开镣铐,把它挂在这个人的腰上,说是送他的礼物,提醒他做人小心点。
随后,一脚踹他下车,扬长而去。
开出几公里,他找地方停下了车。
明晃晃的路灯投下星星点点的微光,落下车窗,一辆又一辆飞速行驶的车在耳边呼啸而过。
武喆开始抽烟,一根又一根,轻烟白雾很快被风吹得什么也不剩。
不知抽了多少根,最终,他灭掉烟,拨通武文殊的电话。
“怎么了?有事?”
那边声音有些焦急,毕竟半夜了。
“你明天什么安排?去公司吗?”武喆问。
“我上午去柔道馆,下午有几个会。”
“我想跟你聊点事,10点去找你。”
那边停顿几秒,答应了。
电话挂断后,武喆并没急于开车,而是静静地坐在车里发呆。
第44章
武喆很早就醒了,或者说,昨晚他没睡踏实。
来到柔道馆,看了看表,九点半不到,不知怎地心里特别毛躁,落下车窗,他想把嘴里的烟打着,整个人却怔住了……
柔道馆早上被细致地打扫过,窗明几净,甚是透亮,几尺开外的馆内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他刚做完热身,湿气腾腾,头发一缕缕贴在脸上,道服前襟敞开,汗水泛着亮光淌在那里。
从昨晚……准确说,是从王荣辉嘴里得知那件事后,武喆的情绪和状态就很不稳定,似乎有什么难以言表的东西一直在体内欲动,就好像现在,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愣在那里,盯着武文殊的那抹目光别说收回,连动也无法移动一分。
很快,武文殊发现他。
两个人四目相交,却谁也没有先移开,还是一旁的教练递给武文殊一瓶水才将一切打破。
他低头拧瓶盖,示意武喆进来。
熄火,拔钥匙,推开柔道馆的门,那一声叮铃过后,武喆已恢复入常,至少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向来这么早?热身都完事了?”他打趣地调侃刚才怒刷存在感的教练:“你们这馆子为他一个人开的吧?这得多早起来开门啊。”
教练笑:“我们这儿小,武总一个人的会员费就够我们吃喝了,服务当然要私人定制的。”
“烧包土豪。”武喆啧啧啧地摇头感叹,被一条毛巾迎面糊了满脸。
武文殊瞪他:“找我什么事?”
毛巾上有这个人特殊体味,那是一种太过熟悉的味道,过去常闻,一抱他鼻间就是这种味……
“既然来了,正事放一放,咱俩先玩一把吧。”武喆不知道自己脑子是抽他妈什么疯,可话已冲口,收不回来。
对方先是疑惑地皱眉,随后点头。
换上道服,随便糊弄几下当热身,武喆摆好姿势。
这玩意他没正经八百学过,或者说以前是想跟他叔学来着,可每次都会从虔诚的求教变成浪荡的撩拨,最后两人双双滚到床上做爱去了。
所以,直到如今他都只是个门外汉,不过比路人多知道点柔道规则罢了。
教练手势过后,武喆先发制人率先进攻,对方沉下腰,一点破绽都没有,他抓了好几下都被拆解掉,这个人就像一条通体打滑的锦鲤,根本碰不得,围着他绕圈子,无计可施。
正当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尖利的喇叭声和男人们气急败坏的吵骂声,武文殊的表情出现相当微小的变化,他走神了……
仅仅这么一下,武喆已经扑上去。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却仍然离成功太远。
武文殊不但化解掉他的蛮力,还借着他的力道顺势还击回去,眼看就要完成一个完美的过肩摔,可就在武喆准备后背坠地,迎接那一瞬的剧痛时,脚下却不大对劲,踉跄几下,居然奇迹般地站稳了……
随后,一声闷响,武文殊被他摔在下面,这种360度的惊天大逆转让他根本无暇顾及,只是一味地施展他那还算说得过去的十字固,这招式他做得本来就够三脚猫的,再加上这几年根本没练过,自己都知道是有多弱鸡,这要都能把段位不低的高手给固了,鬼他妈都不信。
然而,武文殊却在他的压制下被数到第15秒……
一切禁锢突然消失,武喆松开他,坐在垫子上喘:“你有劲没劲啊?!就他妈这么跟我玩?”
武文殊也起来:“切磋而已,何必认真。”
“这是切磋吗?!啊?!你不是一直在让着我吗?!”他忽然提高声调,开骂:“你他妈脑子有病吧你?!”
武文殊一愣,向教练比个手势,那个人心领神会地将门带上,离开了。
这个柔道馆被他挑中的原因是特别清净,本来客人就少,这么大清早的更是不会有人来。
关了门,榻榻米上只会有这两个人的影子。
“你怎么了?”武文殊沉声问。
有好一会儿武喆没说话,直到他叔问了第二遍,才冷冷开口:“高二那年王荣辉捅了你的事,你怎么了结的?”
“八百年前的破事,提它做什么。”武文殊低头摘护腕。
“我碰到王荣辉,他告诉我当初是你上门求他转校的,”他毫不避讳将灼灼的目光钉在他脸上:“你为什么这么做?”
武文殊的动作停顿一下,没看他,继续低头:“那会儿我不想把事闹大,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好他妈什么?!本来是我嘴欠惹的祸,挨刀的却是你,受罪的也是你,差点命都没了……你凭什么自作主张饶了他?!啊?!”武喆吼起来:“跟他私了就算了,还怂成那样!你他妈欠他的啊!”
“伤都伤了,纠结那些干什么。”
“持刀伤人的是他,于情于理咱们都占着先机,我他妈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他,再不济也能……”
“那你告诉我,有哪一种能让王荣辉乖乖就范?让他们王家不大动干戈?又有哪一种能不闹到蒋玉珍那里?!”武文殊抬头,打断他:“只要你说出一条,我就承认我错了。”
武喆愣了,吃惊地看他。
“那时候我只想着不能让你被送走,其他的没多想。”他手里拿着摘下来的东西,转身向门口走去。
后面的声音响起来,有些委屈,又有些伤怀。
“你实话实说不就得了?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还是觉得我理解不了你?”
“结果只能是这样,让你知道又有什么用?你年少气盛,没必要让你心里憋屈不舒服,要不是你碰到王荣辉,这事早就过去了,这辈子都不会影响你。”武文殊停下脚步,说得平静。
武喆的心仿佛被撕裂一个口子,疼痛难当,无论今天谈到什么听见什么,他都告诫过自己一定别冲动,不要意气用事,可当他醒过神时,身体早已不由自主地扑上去,把武文殊重重撞到门边的墙上。
道服被他揪扯成一团,他双眼通红,全身发抖地吼:“用得着你这么呵护我吗?!我他妈又不是纸糊的!是!没错!我那时恨不得弄死这畜生,跟他同归于尽都行,我恨他更恨我自己!是我害了你!可你却连这个自责的机会也不给我!武文殊!你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