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肉和胯下肉(31)
咣当一声巨响,随后是哎呦呦地不断唉叫。
武喆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手机一通嘈杂,应该是被人调整位置。
“卧槽……刚才我他妈从床上摔下来了,磕鼻子了,”姜明晗急吼吼:“操他大爷!流血了!”
“把头仰起来,赶快止血,有纸巾吗?揉两个把鼻孔塞上,”武喆笑骂:“这他妈什么心理素质,服了你了。”
对方掐着鼻子问:“少啰嗦!那我明天去机场接你?”
“不用,你发个微信,把地址给我,我下了飞机去买戒指。”
电话又一次陷入无声。
隔了很久,里面传来姜明晗小心翼翼的试探:“你不会是在逗我吧?我他妈可真当真啊。”
“明晗,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武喆声音响在耳边,浑厚而踏实:“这些话没有一个字是说着玩的。”
姜明晗鼻子酸涩无比,眼前立时一片模糊。
他说,我等你,一直等……
挂断电话,姜明晗再忍不住,不知是这些日子出柜的压抑还是感情上苦尽甘来的欣喜,他抱住膝盖,头埋在里面,任凭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下,手把衣服揪扯得褶皱不堪。
第49章
隔天武喆醒得很早,睁开眼什么也不干,第一件事便是上网定票。
鬼使神差地,信用卡号码录过好几遍都不对,无奈之下,下床去翻钱包,找了半天才发现钱包扔在桌台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拿的时候不经意憋了一眼旁边摆放的一个小小相框,照片上高矮胖瘦的几个年轻人勾肩搭背,笑得灿烂。
一瞬间,武喆像过电一样全身一抖,瞳孔徒然睁大。
他一把抄起它,死死盯着最右边的人。
照片里一共五个人,都是大学时跟武喆鬼混过的狐朋狗友,个个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站在最右边,搭着他肩膀的李长远,嘴咧得最大,笑得最甜。
要是挨个悉数,李长远跟他算是最铁的,有过命的交情,架一起茬,血一起流,关系特别瓷,最难得的他也是GAY,两人性趣相投,是当年唯一一个知道他跟他叔滚床单的人。
可就在武喆被踹去入伍的同时,这个人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了。
不仅学退了,证肄业了,连他父母都不知他的去向,退伍后,他曾试图找过他,却早已人去楼空,家搬得干干净净。
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去看这个人的脸,他越琢磨心里越毛……
那天晚上便利店撞上的人绝对是他,只不过又老又瘦,比这上面不知憔悴了多少倍,无论如何回想也不会是第二个人。
李长远,一定是他。
可是……
为什么他却不认识他?
武喆眉头深锁,拨通秦凯的电话。
一接通,一波又一波的粗重喘息便从听筒那端传过来,对方操着难耐的哑嗓:“打得……真他妈……是时候……啊……嗯……”
男人粗野的呻吟交织着柔媚的尖细女声在那边毫无节制地折腾,一点不落地进入武喆的耳朵,惹得他满脑门的汗。
“什么……事?快说……啊……”对方一边说,一边操干。
“你方便再给我打吧。”说着,就要挂断。
秦凯没让他跑,告诉他,等会儿,别挂。
说完,坏坏地打开免提,扔到一边,开始加快动作。
武喆简直尴尬得要死,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万一挂了这王八蛋成心不接怎么办?
正想着,只听一声低吼,随后是两人舒爽的吟叫,再之后是一阵窸窣的摩擦声和两人互相道别的撩拨情话……
很快,秦凯贱兮兮的声音传了过来:“听得爽吗?我的宝贝。”
“爽你大爷。”武喆恨得牙根直痒痒。
“谁让你这么早骚扰我,赶上我做早操,你活该,”凯爷笑:“说吧,找我这么猴急干什么?”
武喆顾不上打嘴炮,赶紧切入正题:“你能帮我查个人吗?”
“谁?”
“他叫李长远,我的中学同学,我俩高中三年,大学三年,没毕业他就失踪了。”
“失踪?”秦凯反问。
武喆那边突然不说话。
秦凯以为电话出了毛病,喂了好几声才又听到对方的声音:
“秦凯,你能不能把这个人的名字与蒋玉珍的线索交叉做比对?查一查在那个时间段他有没有出现在发现蒋玉珍专车的禁毒所里?我把照片发给你。”
“你……是想到什么了吗?”秦凯皱眉。
武喆没有接下去,只是问他,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这个不难,这么详尽的检索信息,一个电话,半天功夫就行了。”
“这么快!?”他问得特别大声。
“我说你到底着不着急啊,快了也不行?!真他妈难伺候。”秦凯叫骂。
武喆看了下表,告诉对方,有结果碰个面。
“我这儿不方便,避孕套满地都是,MIX还没开……”他低头想了一会说:“要不,去你那儿吧。”
武喆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踌躇一会儿,答应了。
挂断电话,他开始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很快烟雾缭绕,整个卧室充斥呛人的味道,捏皱烟盒,灭掉最后一根,拨通姜明晗的电话。
“票是几点的?什么时候下飞机?”那边的声音掩不住兴奋。
“明晗,我这儿突然有点急事,我那个……”
“你不过来了?”姜明晗不等他说完。
武喆僵持很久,舌头和嘴好似黏在一块,一个字也说不出。
“说话啊!”对方急了。
“明晗,抱歉……我暂时过不去,我这边有事要处理一下,你相信我!那个求婚是真心的!你等我,这边一完事我就……”
话没说完,耳边咔嚓一声冰冷的挂断音。
这一声如同一记闷捶砸在武喆心头上,难受得要死。
不知道向谁泄恨,他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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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开门,屋里的烟味让秦凯熏得后退好几步。
“我靠!!你他妈干嘛呢?!”看到床头柜上满烟缸的烟头,一脸惊愕:“尼古丁也能抽死人的不知道吗?!”
放下手里的包,三步两步去开窗。
“别他妈废话,查着了吗?”武喆将嘴里的烟一嘬到底,灭在烟缸里。
秦凯当然看得出来这人今天不好惹,他不敢造次,从包里拿出资料袋扔过去:“你的感觉没错,15年整个夏天李长远都泡在禁毒所里,你自己看吧。”
看了眼秦凯,武喆低下头,将视线落在资料袋上。
文件袋是牛皮纸做的,上面写着北化禁毒稽查大队的字样,像是里面专制的办公用品,不会有假。
打开,是一叠内部档案,李长远的一寸照片特别醒目,上面记录着整个笔录案情,最后有一份定案文书。
案子定性为毒品贩卖,不超过二百克,5年有期徒刑。
霎时间,武喆脑中轰然一片,好像有什么炸裂,又涨又痛。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直找不到的好哥们居然被关在监狱里服刑……
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他却没听清楚,不自觉地抬头“啊?”了一声。
“我问他是不是知道你和你亲叔叔乱伦的事。”秦凯看他失神,特意提高声调。
“啊……是……他知道。”
“还有谁?”
“没有了,只有他。”武喆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怎么会这么问?”
秦凯嘲笑他:“看你一脸崩溃的德行,脑袋糊上了吧?是想不到还是不敢去想?”
武喆张口结舌地看他,有些气恼又有些可怜巴巴……
秦凯叹口气:“我一步一步拼凑还原,你跟我动脑子,那上面写着李长远除了贩毒,自己也吸,一个抽白粉的最缺的是什么?”
“钱。”武喆喃喃道。
秦凯点点头:“一个知悉你家族丑闻的瘾君子,一个女企业家,还有跟你上床的那个人,你能想到什么?”
看着武喆张着嘴,一副呆傻的样子,他嘴角上翘,浮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这三个人能演出一场怎样的大戏,还需要我帮你补脑吗?”
其实,从看到李长远档案的那刻起,武喆早已洞悉一切,这份文件就好像一条无形的细线将武文殊的话,便利店的旧友,分手的原因,所有分崩离析的碎片一一串在一起,他当然想到背后的联系,只是不愿意,也不敢去面对那个结果。
这层遮挡视线的窗户纸被秦凯毫无保留地捅破以后,他再控制不住,理智不起来,一把抄起电话,玩命地拨打武文殊的号码,却怎么也接不通。
气急败坏地扔到一旁,他飞快地穿上鞋,拿起柜上的车钥匙,就去开门。
后面秦凯大叫:“你哪去啊?!我还在你家呢……”
就在门开的一瞬,两个人全楞了……
或者说,是三个人。
门外,一脸错愕的武文殊,皱着眉看着他俩。
第50章
武文殊的出现让武喆的大脑瞬间停滞,无法思考。
他是要去找他,可如此戏剧化地凭空出现让他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只顾着目瞪口呆。
秦凯扫了一眼浑身僵硬的武喆,贱贱一笑,开始放肆地打量起门外同样发怔的武文殊。
他不嫌事大,成心问武喆:“够会玩的啊,找这么个老炮来,我满足不了你?”
这话说得太他妈辣鸡了!
没等武喆缓过劲,他手快地一把搂过他的腰,紧贴前胸地从他仔裤兜里掏出钱包,随意抽出一叠钱:“算了,打个八折,谁让你下面又猛又大呢,下次还找我啊。”
说着,飞快地在他嘴唇上“啾”了一下,闪身出门。
站在原地被蹂躏成屎的人犹如五雷轰顶,差点没把脑仁给炸出来,武喆捂着嘴,恶骂声楼下都能听得见:
“秦凯!我操你姥姥!!!”
……
…
他是真没想到这孙子能当着他叔的面这么调戏他,更没想到武文殊的脸色能差成这样,眼中尽是露骨的鄙夷和难以掩饰的愤怒。
本来武喆还想解释些什么,看他这样,一句话也不想说。
“外面得病的多得是,别这么随便。”武文殊一张口就在说教,换来对方重重冷哼。
武喆叼了根烟,低头打火:“有话快说,来干什么?”
武文殊瞪着他,很久,冷冷开口:“别再去找蒋玉珍,如今她什么都不记得,只残存一些武小玲支离破碎的记忆,看在她只挂心惦记你母亲的份上,放过她吧。”
武喆的脸色很差。
他冷笑:“在你心里我就这么穷凶极恶?一个疯老婆子也欺负?行啊……随你怎么想,反正她再怎么疯都无所谓,不是还有你吗?你总能知无不言吧,要是你他妈也跟我玩失忆,我就接着去骚扰她,每天给她讲一个武小玲临终时的凄惨故事,你说好不好啊?”
武文殊眼神冰刀一般:“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李长远,这个人你认识吗?”
问这话时,武喆死死盯着这个人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武文殊告诉他,不认识。
没有。
一点反常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