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深深柜(28)

　　我就让他动动手而已。（执子之手？）
　　因为是第一次，相当兴奋，强忍着才没弄他手上，但喷得他鞋上都是，就赶紧擦干净了。（怎么忽然想起后来寒假的那个梦）
　　我觉得书上说得对，身体接触确实能增进感情。（什么书？？？）
　　接下来那段日子相当美妙，快乐又觉得踏实，陪他加班也不觉得烦了，有时间了就一起出去玩。
　　但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对两人状态的认知是比较片面的。他可能没到我的程度。毕竟他都不记得那晚的事。
　　后来趁我叔婶外出，我让他来过夜，打算更进一步。
　　结果，当晚的身体接触起到了反作用。
　　因为我没能成功，怎么试都进不去。
　　当时我并没过度纠结，觉得这种事多试几次肯定能行。
　　但现在回想起来，我俩当时的感受一定是又没同步。他可能把这件事看得比较重。（我没有）
　　特别是转天早晨在床，我俩被叔婶撞个正着。
　　谁都没有心理准备，当时肯定处理得不够好。
　　再加上前晚的挫败，我觉得这都让A产生了一些动摇，可能会让他觉得我们不是在做正确的事。
　　这都是我现在才想透的，当时比较粗心，根本没能洞察到A心思的变化。
　　直到他先实习结束回到学校，跟我提出分手。
　　我还表现得很懵，甚至生他的气，觉得他怎么能这么轻易说放下就放下。
　　他跟我说早晚要结束，晚不如早，我还嘲讽他，说他果然干什么事儿都喜欢提前一步，连分手也是。
　　大概当时就是盲目认为，自己投入得比他深吧。
　　在分手上，A表现得比我好很多。
　　他还极力想和我维持友好关系，我却表现得很混蛋，处处不领他的情。
　　只是个kindle被弄坏了，也跟他吼。他赔我，我又不要。故意找茬一样。
　　一方面又不可理喻的想他。在路上有好几次把别人错认成他。
　　终于有次在球场没控制住。
　　趁他经过，扔球砸了他。
　　而他没发火，还上场一起踢，我又有点儿开心。可是带球时，又故意耍他，欺负他不太会踢。终于把他惹恼了，滚到一起，才觉得满意了。
　　当时自己真是太幼稚，幸好他没往心里去，不久之后他做手术需要人陪护，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我。
　　被他求助，我很开心。不过客观来说，我认为他并没到非手术不可的地步。还是他什么事都要提前做的习惯使然。
　　他术后恢复挺遭罪的。那个老乡医生并不靠谱。
　　好的一方面是，我觉得A通过这次手术放下了一些心理负担。他过去对自己后面比较害羞，经过这次手术，他能够正视自己后面了。（我？？？）
　　在出租房恢复那段时间，每天都要拍他后面给医生看，他开始是应付了事，后来就渐渐放得开了。
　　我挺怀念在出租房的那段。
　　有点儿像在真正过日子了。
　　他还会做饭，对自己的厨艺特别有信心，说他弟最爱吃他做的菜了。
　　不过客观来说，他做菜的样子要好过他做出来的味道。后来我有问过他弟，弟弟说他也没有很喜欢吃A做的菜啦，他只是觉得有的吃就好。（我？？？）
　　他身体康复不久，就到元旦了。
　　开始明显感受到在一起的时间所剩不多。
　　相处变得平和，常一起自习，一起跑步。复不复合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了。
　　但终究觉得跟时间竞争没什么信心。
　　每次只要一谈到时间，他就会表现得有点儿顾忌。也会刻意回避说将来。
　　我那时会想得比较多。
　　怀疑自己当初提议一段有期限的关系是不是太欠考虑。
　　但一直没能和A好好谈一谈。
　　虽然每天都在一起，但似乎心思是往不同的方向发展了。我觉得他已经在筹划怎样妥善的收尾了。
　　我的车票是早就订好的，犹豫要不要往后延几天。
　　最后决心不延了，考完试就回老家。
　　结果刚考完试，A突然提议要去出租房，他说要再试一次。
　　我其实担心他后面是否完全康复，毕竟手术也才过去一个月左右，但看他满怀希望的，就不想打消他的积极性，就把车票延后了一天。（我？？？）
　　这一次，我们终于成功了。
　　用攻克来形容并不为过。
　　A说，整个过程都特别痛，但有一个时间点的感觉尤其清晰和深刻，可能是爽也可能不是，第一次有那种感觉。
　　我当时没领会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
　　当我上了回老家的火车，当A怒气冲冲的追上车厢亲了我，我才明白过来。
　　我太熟悉这种怒气了，就像当初我因为他提分手所产生的怒气一样。
　　原来这次身体上的突破，也让他对待感情有了突破。书上说的果然没错。（什么书？哪有书！）
　　所以当时我好开心啊。
　　明知道A是故意让全车厢的人都知道我是gay了，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也没换车厢。


第85章
　　回老家后，有段时间和A断了联系。
　　不过他认识的人多，参加过的活动也多，随便翻翻校友主页，就能找到和他有关的信息，包括合照。有些古早的，照得很傻。
　　等他回了老家，从他弟的视频里就能见到了，特别亲切。
　　虽然他还屏蔽我，但我觉得那都是他在意我的另一种表现。（我没有）
　　他还跟我妈视频过，乱说我交了女友。
　　我也和他家人眼熟了，就幻想哪天能真过去看看。
　　没想到的是，小山竟然先我一步。
　　就在除夕前一天，还是情人节。
　　我竟然在视频里见到了小山。他去A家里干什么？
　　我总觉得他对A有想法，他每次看A的眼神都像有所计划。（我：那叫睥睨好吗）
　　A则说小山只是单纯想坑他。最好是那样吧。
　　同一天，我叔婶，还有别的亲戚，都赶来我家过年。
　　吃晚饭时，我妈提到了A，还说我搞对象了，而我叔被我爸他们灌酒，竟然听差了，慌以为我妈什么都知道了，就急着撇清关系。
　　这下子，全家人都知道我和A的关系不寻常了。
　　当时是有些难为情。我爷爷奶奶都在。
　　好的一方面是，人多，也分摊了惊讶吧。
　　我姑还说以前是发现过有点儿苗头。
　　我爷爷当然脾气最大了，把我叔数落一顿，认定事情是从H市开始的，就跟他撇不开关系。
　　我奶奶则信仰比较多，说要替我找破解之法，还说之前替我算过命，早就知道我在感情上会走弯路。
　　大家当然都担心二老受惊过度。
　　我妈就安慰他们说，听A讲，他们已经是过去时啦。（好吧，你家果然是留过洋的）
　　然后我叔就被要求当场给A打电话问个明白。
　　当时，我没跟A提前通气。
　　他自己临场发挥，先是装糊涂，然后说跟我只是闹着玩。
　　电话是外放的，全家人都听到了，好像反而有点儿同情我。
　　之前，我曾跟他们说过，与其去泰国旅游，我更想去A老家的冰雪世界看看。
　　但听了我叔跟A的电话之后，我爷爷想起这茬，教训我说，看什么冰雪世界，你对人家动感情，人家眼高于顶，跟你只是闹着玩玩！
　　我爸妈也帮腔，说不准去！
　　我就服个软。其实本来也只是说说。
　　然后年初就跟家人去了泰国。
　　跟A又断了几天联系。
　　结果他竟然以为我已经去Y国了。
　　我就将错就错，每天都半夜陪他聊天，迷迷糊糊也挺好玩。就是有次他突然想要视频，我就赶紧起床把衣服都穿上。结果穿好之后，他又不想视频了。
　　开学我先回到学校，依旧对A保密。
　　跟他弟打听到他回来的火车，就准备在车站给他个惊喜。
　　结果当时车站人太多，他又走得急，我一直追回学校才算把他拦住。当时天色很晚了，但看见他惊喜过度的样子，就觉得一切都好值。
　　随后没过两天，他也给了我一次惊喜。
　　他竟然扮成女生出现在我和同学面前。
　　他说扮女生是一时冲动，是想打消别人对我的念头。
　　我觉得这种冲动挺好。
　　之后，在我的鼓励下，他在图书馆做了更冲动的事。但我不能透露细节，估计他会不好意思。（哼，我都已经写出来了！）
　　经过两次冲动，一起的时间已所剩不多。
　　出国当天，是A的生日，前一天是元宵。
　　我们就把两天凑成一天过了。
　　原计划是让他突破我一次，完事再带他去吃顿大餐。可他竟然不想，估计是他确实喜欢上了被我突破的感觉。（我没有！）
　　结果就只是单纯熬了通宵。
　　看烟花，唱K，追孔明灯，打游戏。
　　最后又累又困，在快餐店的塑料椅子上，肩膀靠着犯迷糊。
　　说梦话一样，漫无边际的聊天。
　　记得我问他，当初说要谈一段有期限的恋爱，你怎么会同意？
　　他迷迷瞪瞪的说，为什么要拒绝爱呢？
　　他说他其实很多事情都比较在意结果，但却总喜欢说迷在经过中，可能注定是要对这次例外吧。
　　他又问我，为什么一定要研究数学呢？
　　我说，数字很奇妙啊，你看计算机那么厉害，基石却是1和0这么简单的二进制，不觉得奇妙吗？
　　他说，奇妙，原来世界就是1和0构成的，还真是本质呢。
　　我还想问他，虽然当初说好了异国之后就打住，但愿不愿意顺其自然再试试。
　　却发现他已经睡糊了。
　　我就准备到Y国后，在他最想我的时候，再把心意写给他。
　　意外的是，过安检时，表姐竟然替我问出了口。
　　A先说的“不了”，我瞬间心灰意冷得不知该怎么形容。
　　但转而，又听到他狡猾的说“我已经在谈一段啦”。
　　我……终究还是没能摸透他。
　　就这样，上了飞机。
　　飞了10多个小时。有过很强烈的颠簸。
　　现在已经平安降落在Y国。
　　手机还显示的国内时间，是3月4号的清晨了。
　　但在这边，3月3号还没过去。
　　还能再对A说一次，生日快乐。


第86章
　　假装这是后记吧。
　　我又不是在写小说。
　　记录是从去年八月开始，那时我把强吻DN说成是我最想撤回的一件事。
　　而今过去一年多，初心早就变了，我不但不想撤回了，反而还觉得那是对的事了，甚至还是对的人。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人生真是难以捉摸。
　　虽然不是在写小说吧，但大家一路陪伴下来，也觉得该给大家个交代。
　　不过没有happy ending啦，因为没有ending啊。
　　我就大概说说自N滚后又发生了些什么吧。
　　首先，送别了DN，从机场出来，还是有些难过的。
　　就算回到宿舍睡了一觉，也没有好很多。
　　然后收到他的读后感，稍有慰藉，生活又可以继续了。
　　没有了感情的牵绊（？），我的生活很快又变得充实和高效。
　　三月里，写完了论文，经过导师指点后定稿。
　　四月五月，准备CFA的两门考试，中间穿插着又考了几个从业证。
　　所以，整个春天就这样心无旁骛的过去了。
　　室友们抱怨整天都见不到我，微信也不回。
　　我说，你们有啥事到哲学阅览室找我不就得了。
　　嗯，我整个春天都在哲学阅览室，写论文和看资料，就坐在曾经和DN睡过的木桌，心无旁骛的。
　　六月热起来之后，常去健身和游泳。
　　坦然的接受身材越来越好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