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毒舌男友(162)
……”
这首歌我自然是识得的,因为高中的时候我就会唱这首歌。
这是一首让人心生温暖的歌——《烟火的光芒》,演唱:马天宇。
正如此时此刻,听到歌词后,我与董威齐齐抬头,看着黑幕,却没有星星。
脸上惆怅,心里忧伤。
更有甚的,好像是一种惴惴不安。
董威一直未说话,时而微笑看着我,而我,却一直看着那黛色的穹顶,发呆。
许久后,我跟董威说:“小威,你走吧,不必管我,我坐一会儿就走。”
“没事儿,我陪你一下,我也累了,跟你一块吹吹风。”
我瞄了一眼穿着单薄的他,竟哂笑一下说:“太冷了,你先去吧。”
“没事儿,我陪你。”
我是赶不走他的,但是我仍是面无表情看着黑幕。
黑幕能看出什么?
大抵是人生。
若是以前,我定然是与林韵杰下楼买了酒水,去操场,或者无人的场地,亦或者去楼顶,抽着烟,畅谈着人生。
若是以前,我定然与高远相约,在楼顶说说笑笑。
可现在,没有酒,没有烟,与董威一起,什么也不想说。
“听你的声音,许是发炎了。”董威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我清了清嗓子,今天这嗓子倒是疼了一天。因为背诵的强度实在太大,而我又像林雪可说的那般在楼道里大声地背诵,再多的水都不够我喝,而且一天下来,嗓子自然是受不了的。
尤其是这两天,强度实在是太大。
我没有与他谈论关于嗓子的问题,而是问他:“董威,考完研究生后,你去干什么?”
董威似乎满怀憧憬,始终面带微笑,似乎他踌躇满志的样子,信心满满对着无光无色的天际。
“emmmmm……我想去内蒙古,你想去吗?”
我笑道:“想,不过又不想。”
“什么意思?”
“太远了。”
“仅仅是因为这个?”
“太累了,我想睡觉。”
董威看了看手机,说:“你看,这是我爸妈在内蒙古拍的,他们是春天去的。”
我懒懒地扫了一眼,其实我根本没有看清,也没有兴趣看清,于是说:“挺好的,加油,祝你考上。”
“你不想去远的地方旅游,那你去哪里?”
我看着他,说:“睡觉,睡上十天十夜。”
“休息一下也好。”
忽而我笑道:“你不觉得现在内蒙古很冷吗?你去干嘛?看冰天雪地?还是看冰冻的沙丘?现在寸草不生啊,没啥好看的。”
“你倒是提醒了我。”他将双手放在腿间,磨戳着取暖,“看看吧,去广州玩玩也行。”
我看他冻得不行,于是起身,说:“去图书馆吧,别冻着了,考研期间可不能生病了。”
董威好似巴不得马上走,搞得我好像不让他走似的,迅速地站起了身。
“我那儿有西瓜霜润喉片,你要吃吗?”
我低下头,说:“我自己去买吧。”
“其实我嗓子也疼,不过,为了自己的梦,拼了这两天吧。”
“嗯,拼了这两天。”
嗯,拼了这两天……
于是我进了图书馆便疯狂地背诵了起来,期间去接了三壶水,去了好几次厕所,到晚上闭关的时候,我欣慰一笑,自己终于坚持了下来。
我回到座位,灯已经关了一部分,但还有学生凭借着昏暗的光以及闭馆前的最后几分钟贪婪地啃着书本。而我,则在收拾桌上的垃圾,整理着书本。
整理书本的时候,我看见百科资料下面放着一个药盒——西瓜霜润喉片。
这是董威给我的,上面有一张小纸条贴着,这便利贴也大抵是撕的我桌上的,圆珠笔也是用的我桌上的。
那几行大字倒是写得潇洒自如,铿锵有力:
【阿哲,这是给你的西瓜霜。李嘉诚曾经说过:每天告诉自己一次,我真的很不错。相信你如此做了之后,你也会如我一样,虽然心中苦,但也始终怀着微笑。
好好保重身体。
——小威执笔】
我拿着那小纸条默读了三遍,之后夹在了我的法语日记里面,在日记的最上方写了:
【BON COURAGE !(加油)
Je serai le meilleur!(我将是最强的)
Le 20 décembre】
行出图书馆时,我闭上了眼,冷风迎面吹来,呼啸的风中,吹灭了我胸腔中吐出的热火:“我真的很不错。”
虽热火已被吹灭,但至少滚烫过。
严晓明果然按捺不住自己的激情,我回到宿舍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微信也没有给我留言,只好我自己打电话过去。
待我正准备拨通他的号码时,我又放下了手机。
我不想说话,虽然西瓜霜润喉片清了我的嗓子,但还是很疼,于是我只好给他发了条消息:
【寻不到就不要勉强,早点回来睡,宿舍楼11点锁门,过期我不会给你去开门的。】
严晓明没有回复我,我则出去洗漱去了。
周原在日本玩得很开心,还发了朋友圈,他们好像在大阪,晒了几张建筑物的图片,我也大抵不认识,因为我对日本不太熟悉,那些著名建筑我也说不上名字来。后面还配上了吃吃喝喝的图片,还有和同事的合照。
我笑了笑,“难得地”为他点了个赞。
因为我很少给别人点赞……
之后我在下方评论:【胖死你。】
我正准备关闭屏保,不经意间看见了文字部分:【你在就好了,等你凯旋归来,或许多年以后,我想要你带我去法兰西旅游。】
我发现我这条评论不合时宜,于是赶紧删了,刚准备来一个诗情画意的评论,周肚皮的微信视频就来了——
我刚刚接通,他的脸就充斥了整个屏幕,笑道:“胖死我?小哥哥,活腻了吧?”
我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我将手机拿高了一点,好让光线更为明亮一些。
周原又说:“你看,我在酒店,你白天有时间就好了,我可以与你开视频,让你看看大和民族。”
大和民族我是不想看的,所以我只是微笑着摇摇头。
“你怎么样啊?”
我点了点头。
周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正常,于是问:“你傻了?为啥不说话?快说话!”
我努力地清了清嗓子,费力地挤出几个字眼,说:“你说吧,我不说了,我嗓子疼。”
“是不是感冒了?多穿点!长沙很冷的,日本也是……”周原皱着眉头,“早知道我不来日本了。”
我蹙眉道:“你别这样说,你同事听到了还以为你不乐意跟他们还一起玩。”
“可是你身体出了毛病啊。”
“又不是要死了。”我白了一眼,实在是不想说话了。
“你去医院看看吧。”
“周原,我不想说话了,我想睡了,你早点睡吧,我明天还得复习。”
周原叹了一口气,肯定在想着每天只是视频匆匆一见,但最后还不忘安慰:“好,你记得去拿点药,实在不舒服去打针,白天多穿点,晚上早点睡,记得一日三餐不能少,复习强度不能太大,过些日子我就回去了的……”
“好了!你就跟我妈似的,我挂了。”
☆、2017/12/21
严晓明昨天晚上果然没有回来, 甚至连我的消息都没有回。可以说, 他是死是活我都不清楚。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喉咙疼痛至极, 根本不能言声一句,然而我还是给严晓明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儿呢?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啊?”
话音甫落, 就传来了敲门声, 声音有些急促, 我健步行到了门边。
严晓明说:“我昨晚去找他了,当时……没心情回复。”
我打开了门, 发现是董威, 他见我之后莞尔一笑, 问:“嗓子好了吗?”
我立马竖起食指, 放在嘴边。
“那你现在在哪里?你还回不回来?”
严晓明的声音显得有些憔悴:“我回去再与你说吧。”
挂断电话后,我与董威说:“你听我的声音, 有问题吗?”
董威背着一个书包, 显然是路过,顺带来打个招呼。
“看你说话有些吃力, 肯定是没好,去看医生吧,或者去拿个消炎药?”
“还是去拿消炎药吧,不想去打针, 也没时间在医院耗了。”
我打了个哈欠, 董威说:“我帮你去拿吧,放你桌上。”
我弯下身拿着洗漱需要的必要洗具,听他这么说, 于是拒绝道:“好意我领了,不用劳烦你了,我自己去吧。”
董威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去吧,你直接去图书馆就好。”
说完他就走了,我则留在原地。
来到图书馆,果然,董威给我买了一盒消炎药,放在我的桌上。
我拿起看了看,笑了笑,发现他的包包正放在我身边的凳子上。
他为何要留在三楼?现在干嘛去了?
我拿着水壶前去接水,回来之后发现董威已经坐在我旁边的那个位子上了。
他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一套试题,目光认真,修长的手指执笔,在试卷上圈圈点点。
我则是不忍打扰的,坐下身后准备又去楼梯重复那没完没了的背诵。
“阿哲,我问你个简单的题,你看了之后别打我哈……”董威拿着手上的试题就要过来垂询。
“我怎么会打你?”我哭笑不得,看了看他手中物事,发现正是外交学院的二外真题。
他好似见到了我的目光在试题最上方逡巡,于是解释:“我考的不是外交学院,我只是做做题而已。”
我讽刺道:“就算你考的外交学院,我也不会骂你啊。”
他听了我的话,脸色遂不好看起来,“你不信?”说着他将这一大叠试题翻来翻去让我看,“其实我要考二外,选择的法语,做一些二外试题提升一下自己而已。”
“我没说不信啊。”我苦笑道。
现在有很多人都将自己的报考学校和专业都保密,这种人往往报考的都是一些牛逼的院校,而且都是一些令人望尘莫及的学校,根本不敢高攀,而他们却报了,却不想让外人知晓,原因是怕别人嘲笑考不上,或者等到真正没考上当别人问及的时候,也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要是考上了,那就惊艳了。
我不是他们,我觉得没必要藏着掖着的。
董威既然死活不说,那我也没理由过度询问。
中午吃完午饭后,严晓明来图书馆找我了。当时董威就在我的身边,但是我与严晓明的谈话太过于私密,所以就与他到图书馆门口来说话。
“找到了吗?”
严晓明穿得很是厚实,倒是掩盖了那明亮的目光,在臃肿的衣着里目光变得有些憔悴。
看他如此,大多是没有结果的,铁定是失望而归。
“我去了他的宿舍,问了他的室友。的确,有一个考研的,也的确,敏萧昨日去庙里了。但是当我问及他室友敏萧的住处时,他们都说不知道,我看他们也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我点燃一颗烟,问他:“那你还去找吗?”
“给我一根。”严晓明伸出手。
我很有耐心地取出一根烟,为他点燃,严晓明吸了一口后,绝望地吐出一丝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