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毒舌男友(29)
我问周原:“周肚皮,你家以往都是这么整洁吗?”
“哼哼……”严晓明搭话了,“只是听说你来了才搞得这么干净,平时都跟乱葬岗似的。”
周原斥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继而又笑着跟我说:“别听他瞎说。”
我把鱼肝鱼肺都淘洗干净,把肠子留下了,因为肠子很好吃,周原以一种“这种男人不能要”的眼神看了我大半天,我说了句“看什么看”后,他才忙活自己手里的事。
我取来粳米粉,和了热水,在把肉切成肉片,往粳米粉中加了盐,再往肉上裹上米粉,放在碗里,再将碗放到锅里去蒸。
其实湘菜是很好做的,无非就是色香味俱全,我以前在北方生活的时候发现那边吃的都吃得太过于清淡,要么感觉没放油,要么感觉没放盐,要么辣味儿不够,而且有时候还不知不觉地吃到一粒花椒叫我恶心大半天。江南小炒的话,其实就是少放点水,多放辣椒和盐,感觉我们湖南人没有辣椒是生活不下去的,毕竟这边空气很潮湿,辣椒可以驱寒,况且青椒还有促进身高的作用……但出于基因和气候的原因,我们湖南人还是很矮……
我做的是剁椒鱼,红红的剁椒覆在鱼肉上添加了不少色泽,香喷喷的剁椒鱼引来了周原的狗鼻子。
“媳妇儿,我能吃一口吗?”他说完就要来拎。
我拍开他的手,说:“要是少了块肉,就不好看了。”
之后米粉肉也蒸好了,我对周原说:“这个你可以尝尝。”
我拿来筷子,吃了一口,说:“嗯……不错。”我又夹了一块,笑着放入了周原口中。
我斜眼看见了严晓明拿着不知道谁的相机拍了张照片,便斥道:“别瞎拍,走开去。”
严晓明也来吃了一口,说:“不错不错,整得我都饿了。”
我回头将韭菜和猪肉都剁碎,混为一体,放了盐、味精,之后将剁好的沫塞进辣椒。
周原做好了大盘鸡,其实这是我最不爱吃的,还不如做个木耳或者香菇炒肉呢,因为小时候奶奶经常做这个。周原见我做法奇怪,问:“这是什么?”
“不是说了吗?酿辣椒。”
“酿?”
“在我家乡话里,‘酿’是一个动词,酿辣椒就是要把肉塞进辣椒里,等到辣椒微微发黄,就熟了。”
“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你看看你做的什么鬼……”
“来尝尝我的大盘鸡……”周原夹了鸡肉,放我嘴里。
我觉得他做的还勉强过得去,至少跟店家里的味道差不多,于是我说:“还不错,加油。”
“好嘞!”周原哼哼笑笑就要出门,我说:“你知道的,我说的没一句真话。”
周原:“……”
我取来牛肉,并叮嘱周肚皮以后做牛肉要用剁椒和芹菜,周肚皮“师父师父”地叫,我“哎哎”地应了。之后我再做了个排骨汤,加了几片萝卜条进去,这时候米饭也熟了,周原做了北方的大盘鸡,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羊肉、牛肉和鸭肉做的啥我也搞不清楚名字,也没问他。
十大碗,齐了!
周原摆好酒席,江广坤带着女儿早已经吃了起来。我累得不行,直接去了厨房打扫,听着外边欢声笑语,我坐在厨房里玩了会手机,靠在墙上。
我很想睡,今天实在太累了。
“你咋不去吃饭啊?找你大半天。”周原进了厨房,把我拉起来,帮我把围裙脱了,我微笑着说:“你先吃吧,我不饿。”
“你有心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高兴不起来,我找不到原因,因为不高兴就是不高兴。
“你需要拥抱吗?”
我看着周原,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要哭了。”
他这样一说,我就想打人。
“来,抱抱。”
他过来拥抱了我,宽厚的身躯、硕大的手掌把我紧紧包围,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拥抱会让我想起了陆广诚,都是那般给我安全感的拥抱,却不能察觉出不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陆广诚长得比我矮,我的下巴能靠在他的肩膀上,而周原比我高出半个头,我只能用鼻尖碰着他的肩。陆广诚的拥抱是狂野的,而周原的却是温柔的,我不知道我喜欢哪种,于是我啜泣了一会儿,说:“还是算了,你全身饭馊味。”
“去吃饭吧。”周原摸摸我的头,我跟着他出了去。
“再次跟大家介绍一下啊……”周原站在我身边,手搭在我肩上。
我在他身边说:“都介绍过了,就算了。”
“我老婆说,你们都介绍过给他了,该向你们介绍他了,”周原没脸没皮地说,“这位是肖哲,永州人,是我老婆。”
“是我闺蜜!”严晓明吃着一个酿辣椒,“好吃……”
我谁也没理,直接找了个座位坐下,周原死活要挨着我坐,小王说:“有夫妻相。”
我说:“别误会啊,我们……没啥的。”
小张却来凑热闹:“唉,迟早会是的!我们肚皮哥是个好男人,会好好疼嫂子的,不像我家这死鬼,天天跟我吵架,也不来跟我道歉。”
我笑着对小王说:“小王,你脸上的印条儿咋回事啊?刀刮的?”
严晓明说:“他老婆抓的!”
桌上一阵轰笑,严晓明与我倒了酒,我象征性地喝了几杯便觉得不行了。其实我平时酒量很好,但是我今天太累了,只想睡觉。
小王举着杯说:“听闻啊永州人是湖南人中喝酒最彪的!嫂子也不必装了,永州男人先自罚三杯,将桌上其余人一个个轮着敬一杯,这也只是开胃酒!来来来,嫂子先来三杯先!”
“好好好……”众人纷纷叫好。
我拒绝道:“我不行的……”
一女孩道:“嫂子就别谦虚了,一看你就很猛,看咱肚皮哥被你骂得弯腰哈背的,嗓门大,胃口也大,酒量也好,把嫂子肚子切开都能塞只船进去!”
众人这么坚持要我喝,我也不好拒绝,我三杯入肚,脸上泛起了红潮……还好这杯子不大,这群人都他妈的太能说了,凭着一张巧嘴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我居然都说不过他们。
“嫂子做的菜真他妈好吃!”那对拉拉中的T对我说,这姑娘看来也是喝多了,“嫂子人也好看,年轻漂亮……我呸呸呸,年轻帅气,都说江南女子……哦不,江南男子都……都……算了算了,反正一个字儿:好!妹子我敬嫂子一杯!”
我:“……”
我喝得不行了,跟周原说:“送我回去吧。”
“我喝了酒,我咋送你啊?不能酒驾。”周原看来还是没喝高,没怎么反常。
“我没喝酒……”乔娜说,“但我要开车送我老公和其他人回去。”
我拉拉严晓明的衣角,说:“你送我走吧,你没咋喝,我知道你酒量不行。”
严晓明:“今晚我睡我表哥沙发。”
我:“……”
小王看着我这样,他脸上立马就不爽了,说:“嫂子这可不行啊,今儿是我肚皮哥生日,也是他洞房之日,你今儿就这么走了,让咱家肚皮哥颜面何放?”
众人都道:“对啊!”
我没理睬,直接奔去了厕所,哇哇哇地吐了起来。周原拍着我的背,说:“他们大部分都是北方人,说话没遮拦,没伤着你吧?”
我洗了把脸,说:“我没当真,放心吧。”
“我扶你去休息会儿,”周原说,“吐出来应该就好多了。”
我进了周原的房间,他为我盖上被子就出去了。我觉得我今晚特别倒霉,为什么就我一个人喝得这么醉?周肚皮身为寿星也不帮我挡着酒,就让我这么放肆地喝,我本来还打算今天晚上回去来着。
我睡了一觉,起来时发现外边还在疯。我看了看时间,才九点半,看来我没睡多久,不过比之前精神了不少。我出了房门,他们正在摆蛋糕,小王说:“嫂子闻到蛋糕味儿就出来了。”
周原笑着说:“我本来想进去叫你来着。”
我看着那大蛋糕,我也不太记得上面是何色何形了,因为我并不是很清醒,只记得上面有周原的名字,以及一些祝福语等等。
我问:“从哪蹦出来的蛋糕?”
周原说:“刚刚小江上美团订的。”
插好蜡烛后,我们唱了生日歌,之后周原吹灭了蜡烛,开了灯。
“亲我表嫂一个呗……”严晓明说。
我瞪了他一眼。
闺蜜都是用来出卖的,用来出丑的,用来难堪的。
严晓明闭嘴了,其他人却当真了:“对啊,亲一个。”
周原看着我微笑,笑着笑着眼中却深情满满,当时他的表情我记得很清楚,他的浓眉,他的大眼,都充满着我体会不到的感觉。而我的脸上潮红一片,我却没有说话。
大家觉得很尴尬,小江说:“吃蛋糕吧啊!”
我对周原说:“生日快乐。”
“你今天来了,”周原小声说,“就是最好的礼物。”
我觉得周原已经完完全全地爱上我了,而我还不知道对他是什么感觉。我还想着前任?想着离我而去的高远?想着昨夜见到的那个男人?一心想着考研?
我觉得好自私,有点对不起他。
不过,情场中的人,大多数都是自私的。
即使很多人讨厌这般人,怕是想要把这些自私的人都杀个片甲不留吧?但我觉得身为其中一个的我,我们这类人应该是死不完的吧?
同时,我又突然觉得我并没有对不起周原。因为喜欢与不喜欢本就是自己的选择,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而选择是公平的。
我吃了几口蛋糕,便没有再吃。我坐在一边玩手机,小女孩把蛋糕擦在了我的脸上。
我:“……”
我拉起她的手,问:“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女孩说:“我叫江巧媛,三岁半!”
我将她抱起,乔娜看我满脸蛋糕,过来跟我说:“不好意思哈,小丫头片子不懂事。”
我笑着说:“我喜欢她。”
乔娜没说话,坐在我身边看着我,我说:“你们真幸福。”
乔娜点点头,我又说:“你爱小江吗?”
乔娜又点头,我又问:“你有想过,跟前任复合吗?”
“人都走了,房子都卖了,”乔娜叹了口气,“他俩去了北京,再也没回来。”
“不就刚离开好几个星期吗?还是有可能的。”
“平时吵吵架,离开了,还能回来,”乔娜说,“但这次,凭我的直觉,我可以完全确定,他们是认真的。不过,幸好广坤爱我。”
我不知道这种缺了点东西的爱情会不会幸福,所以我只是惋惜地点了点头。
我起身,去收拾碗筷,乔娜来问我:“喝醉了还忙着?”
“多乱啊,”我说,“我有强迫症。”
“我帮你吧。”
我们收拾好了碗筷,我擦干净了桌子,之后去厨房洗碗。
乔娜收拾着酒瓶,我问她:“娜姐,你觉得我自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