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投桃(14)
陆母心中颤了颤,她当初用尽手段逼陆奕卿去打掉的孩子,居然已经长得这么高,这么好了。
“我饿了爸爸”靳初云没有再看那个陌生的外婆,他和陆奕卿小声说。
陆奕卿身上没带吃的,为难之际,陆奕川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颗水果糖,递到小侄子面前,说:“先吃颗糖?”
靳初云没伸手接,他摇摇头说了声谢谢,然后拉着陆奕卿的手问他可以不可以离开这里。
陆奕川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与陆奕卿说:“父亲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你先带孩子去吃饭吧。”他顿了顿:“或者回家吃?”
回家?回陆家么?陆弈卿当然想回去,但是母亲从见面起就没拿正眼看过自己, 他心里清楚,母亲心里那道坎迈不过去,陆家依旧不欢迎自己,他不打算给兄长添堵,只道:“我还是带他回酒店吃吧,靳衡在外面等我。”
陆奕川听罢了然,不再出言,陆奕卿拉着小靳走到陆母面前,让小靳与外婆说再见。靳初云便照做了,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好像很急着回去一样。
陆母看着孩子,皱了皱眉,她只要一想到这个孩子身上流了一半靳家的血,她就没法不心堵,即使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乖巧可爱。
陆奕卿也不奢求母亲能给什么好脸色,只恭敬的与她说:“妈,我的号码一直都没变,您要是愿意,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给您打的电话一直都通不了。”
“小云今年十三岁,上初中了,成绩一直很优秀。您要是想见他,我随时可以带他来看您。”
他说了这么多,陆母却是一句也没回答,陆奕卿心中失落,道别后便带着儿子往陵园外走。
天又开始飘起了毛毛雨。
他没带伞,但也没有淋湿多少,因为靳衡早就打着伞从不远处赶到了他的身边。
陆奕川和陆母走在他们身后,看着前面一家三口挤在一把小伞下面走了一段路。
事情处理完之后,陆弈卿便跟靳衡回了S市,他在B市已经没有家了,临走的时候也只给哥哥打了一通电话告知,陆弈川没有多说什么,陆弈卿问可不可以跟母亲说几句,陆母没有接这个电话。
回去后,陆奕卿病了一场。
年后靳衡又忙了起来,临市有一个重要的会议需要他出席。
虽然在他看来,陆安政死有余辜。
但他毕竟是陆弈卿的亲生父亲,他看得出来弈卿从B市回来后情绪一直不好。
他推掉了许多事务,打算在家里好好陪着他。
但这次的重要会议无论如何推不了,他与陆弈卿说大概要在临市呆三天左右,三天后就回来。
陆弈卿知道靳衡手上有一大堆正事,不像他,日日赋闲在家,什么都不用做,什么也都做不了。
靳衡为了赶飞机起了个大早,他尽力把动作放轻了,但陆弈卿还是被吵醒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时眼前蓦地黑了一下。
他以为是起猛了也不太在意。靳衡看他一脸疲惫,便想把人重新塞回被窝里好好睡个回笼觉。
陆弈卿却不肯,他随便披了件毛衣外套,然后下楼去给靳衡烤面包又热好了牛奶,叮嘱人一定要把早餐吃好了才能出门,靳衡无奈,乖乖坐在餐桌前啃土司。期间陆弈卿又开了他的行李箱,确认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没有丢三落四后才放心的放他出门。
司机一早候在外面,陆弈卿站在门口与靳衡道别,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靳衡也不怕羞,把人搂怀里靠在门上亲了个够后才坐上车前往机场。
陆弈卿目送车开出别墅区后才转身准备回屋,冬日的早晨气温都还未回暖,陆弈卿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手和脸就都冰凉凉的了。
回屋看了时间,刚好也到了小靳要起床的时间,他进了儿子的卧室,看到小宝贝睡得正香,也不知道昨天睡梦中怎么个翻江倒海,摆在床头的卡通手办都被扫到了地上,陆弈卿捡起来重新摆回桌上,起身的时候眼前又是一阵莫名的晕眩。他摸着床沿坐到床上缓了缓,怀疑自己低血压的老毛病又要犯了。家里反正备着药,他也不甚在意。
他掀开小朋友被子的一角,伸手去挠初云的胳肢窝:“起床啦小宝宝”
靳初云被闹醒了,睁开眼睛眨了几下,看见是爸爸坐在床边,又耍赖皮的闭上眼摸索着把头搁在陆弈卿的大腿上,准备赖个小床。
陆弈卿哭笑不得,一会儿用手挠挠小朋友的脖颈,一会儿又揪揪他的小脸蛋,靳初云想赖床的念头彻底被调皮的爸爸弄没了。
他乖乖从床上爬起来自己穿好衣服然后凑过去在陆弈卿的脸上亲了一下,软软的说:“妈咪早安。”
陆弈卿会心笑了出来,他也亲亲儿子的脸蛋与他说早安。
他知道小云虽然是个男孩子,但偶尔也会充当一下小棉袄。
如果他在靳衡面前也这么乖巧懂事就更好了。
靳初云下楼吃早饭吃到一半才想起今天还没有看到靳衡,不然以往这个时候他应该在自己对面吃自己瞒着爸爸偷偷挑出来的胡萝卜才对。
“他出差了,两天后回来。”陆弈卿盯着小靳看他把胡萝卜吃进了肚子才道:“怎么啦?想你Daddy了?”
“...才没有!”靳初云的两条眉毛皱成了波浪形,他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胡萝卜这么难吃的蔬菜存在。
他看了一眼一旁吃狗粮吃得可欢快的小蛋黄,莫名的有点羡慕。
吃完饭小靳去楼上拿了书包背好,准备如往常一样坐爸爸的车去上学。
但是下楼的时候恰好看见爸爸往嘴里倒了一把药又喝了一大口水,他跑过去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人不舒服才需要吃药的。
陆弈卿原本想瞒着儿子,但他头晕的症状似乎没有得到缓解,刚吃完药就开车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他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要是开到半路又犯晕,他不敢想像那个后果。
最后只能和初云解释说他有点感冒,不能开车送他去学校了。
小朋友立即表示他可以一个人去学校,要爸爸好好在家里休息,甚至还要去给许医生打电话。
陆弈卿制止了他打电话的行为,说自己只是普通的感冒不需要麻烦许医生。
小靳这才没那么担心。
但陆弈卿不可能让儿子走着去上学 ,乘公交也不现实 最近的公交站离这里有20分钟的脚程,他怕小靳上课会迟到,思来想去,也只能找人帮忙,家里的司机和靳衡出去了。靳衡的那些兄弟他都认识,但真要让他开口麻烦他们,他还真做不到。
最后只能给谢定澜打了电话,他原先还有些不好意思 ,但说明了原因之后,谢定澜立即就答应了,十分钟后,谢定澜开着车停在了别墅的大门外。
小靳一看来人是谢定澜,立即热情的冲上去抱住了他,还亲切的喊谢叔叔。谢定澜陪他玩了一会儿便来问陆弈卿的情况。
陆弈卿说:“没事没事,都是老毛病了,就是头晕不方便开车,你别担心。”
谢定澜皱眉,想伸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手抬到一半顿了顿又收回来,提议道:“要不还是叫医生来看看。”
“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医生啊”陆弈卿笑道。
谢定澜一脸不相信。
“真没事儿。”陆弈卿也知道自己在他面前说这话没什么底气,只能又强调一句。
“靳衡知道吗?”谢定澜问。
“不知道,他去临市出差了。”陆弈卿突然想起要打个预防针:“你别告诉他。”
“行吧。”谢定澜有点无奈。
陆弈卿把儿子拉过来与他说:“爸爸都忘了和你说了,先前那五十张签名是谢叔叔替你拿的,你得跟他说谢谢。”
小靳惊喜道:“谢谢叔叔!”
“不用谢”谢定澜笑答:“以后还想要谁的签名,都可以和叔叔说。你爸爸他脸盲,认不清谁是谁。”
小靳哈哈笑了几声说好。
陆弈卿:“......”
时间不早,谢定澜也没有再耽搁,小靳熟门熟路的爬上谢叔叔的副驾驶,自己系好了安全带,陆奕卿叮嘱他们路上小心,谢定澜与他说:“晚上放学我也去接,你放心,我下班刚好路过学苑路,不会麻烦,你好好休息,要是真的不行,给我打电话。千万不要逞强。”
陆奕卿应下了,与他道了一声谢。谢定澜打趣道:“别和我说谢谢了,听你说这两个字听得我耳朵都要长茧了。”
陆奕卿也笑,他感激谢定澜。
把儿子送走后,他又评估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确定没有发烧没有感冒,且吃了药后,头晕的症状有所减轻,这才稍稍安心,决定先上楼好好睡一觉。
他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多,还是被手机吵醒的,捞过手机迷迷糊糊的接起,靳衡焦急的声音立时传了过来:
“你在哪呢?”
“在家里的床上啊。”陆奕卿揉揉惺忪的睡眼。
电话那头明显松了一口气,道:“你是要吓死我,给你打了五个电话都不接。这个你再不接我可就要叫人订机票飞回去了。”
陆奕卿哪里知道他打了这么多电话啊?也不知道他这么担心,便歉疚的说:“我睡太死了没听见。你别急。我现在好好的在被窝里呢。”
“没事就好。”靳衡说:“十二点了,吃午饭了没?”
“嗯...还没”陆奕卿心虚的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我现在就下床去吃了。”
靳衡说:“这么晚才吃,对肠胃不好,大学时候的毛病到现在都不改。”
“你好啰嗦哦。”陆奕卿委屈道:“又啰嗦又凶。”
“......”靳衡只好放软语气哄着说:“别自己弄了好不好?我叫做饭的阿姨上门,我给她指定食材。”
“哦,听你的还不行吗?”陆奕卿其实不是很饿,也不介意等,他想起靳衡应该是有正事的:“你不是要开会的嘛?”
“下午的那场还没开始”靳衡道:“太无聊了,听一帮头发都快秃光的老头说空话。”
陆奕卿忍不住笑道:“你要尊重人家,他们都是有资历的前辈。”
“我知道,我如约出席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了。”靳衡说:“至于听不听就是我的事了。”
陆奕卿学着他刚才的语气训道:“以前上课不好好听讲,现在开会也不好好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想你啊”靳衡答。
“......”
“不管是上学的时候还是现在。”靳衡说:“满脑子可不都是你嘛。”
“......”陆奕卿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了:“那难道还要怪我?”
“那可不就是你的责任?”靳衡顺杆子爬,厚着脸皮道:“害我分心分得这么厉害,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人都是你的了...”陆奕卿脸红道:“别得寸进尺!”
CP18
靳衡在电话里和陆弈卿贫了半天嘴,直到助手过来提醒他进会议室后他才不舍的把电话挂了。
这种商业论坛,光邀请函他一年就能收到十几张,大多数都直接被扔进了垃圾桶,这一张是被秘书从垃圾桶里捡出来,董事会那帮人求着他务必出席他才来的。
他是重要嘉宾,焦点所在,想敷衍了事都不行,论坛结束后还有个庆功宴,他也得出席。
宴会上觥筹交错,靳衡应付完几个与他套近乎的老总后,端了杯红酒自动远离人群密集区,他在认真的考虑如果后面两天的行程也是这么无聊的话,他要不要先走。
“靳总?”一个长相青涩的少年凑到他面前热切的说:“您还记得我吗?”
靳衡看了他一眼,莫名道:“你谁啊?”
“我是林易,之前在靳氏年会上见过您的。”
“???哦”经他提醒,靳衡才勉强想起来老张确实引荐过这么一个Omega。
“您一个人吗?”林易问,他的眼睛很亮,里面什么都藏不住。
靳衡以为那次年会上他的态度已经够明确了,没想到这个人还敢不知死活的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