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马甲依旧稳固(115)
“追！”
李楠这个班长第一次做到一呼百应，带领全班男生追上去，却在转角和“活阎王”不期而遇，旁边还有近一年没见到的小强主任。
闫主任当场气成河豚：“不说快要高考——周末就是成人礼了，你们一个个都在干嘛？！小学生都没你们这么能搞事！”
“主任对不起！我们马上回去学习！”
李楠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积极认错并拍马屁的本领救了他们一群狗命，顺便在心里把杜栩凌迟了上百遍。
那货不知道怎么逃出生天、逃离了两位主任的抓捕，却不给他们一点儿提示，间接导致他们一群柔弱无助的小白兔正面撞上了凶狠的大灰狼。
成人礼在老校区的操场上举办，和毕业照拍摄一起定在六月份第一个周末，刚好赶上儿童节。
杜栩忧伤地问：“象征着我们从此以后会少过一个节日吗？”
“醒醒。”虞瑜忍无可忍，“你已经成年一年了。”
“一年了，这么快！”杜栩伸了个懒腰，“我们马上也要毕业了……宝贝儿，你想好去哪儿没？”
“这还用问吗？”冯卓林疯狂拍马屁，“反正B市那几个学校，凭我们虞神的成绩，想去哪个不行？什么清华北大，那些校长为了我们虞神都得打破头！”
“那必须的，我男朋友必须受欢迎！”杜栩正色道，“他们不打破头的话，我就按着他们的脑袋让他们撞破头！”
虞瑜“噗嗤”一声笑出来。
闫罗和吴晓强不像平日那样板着脸恨不得每一根头发丝都写着“严肃”，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活阎王”脸上露出如此和蔼的神情，吓得九班曾被他抓到夜游的“捉鬼敢死队”险些从台阶上摔下去。
“都站好啊，要照了！”摄影师赶紧打手势，让他们站直了，别一个个东倒西歪的。
摄影师举起相机，从取景框里看向一群少年少女，以及被学生们围在中间的李微和两位教导主任。
“三、二、一——”
“茄子！”
九班同学在刻着校训的景观石前站成两排，“厚德载物，志存高远”八个金色的大字承载着他们的青春，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作者有话要说： 杜栩：我男朋友，天下第一好！我不允许有人不喜欢他！
☆、第一百零五章
高考日期全国统一在每年六月份的七号和八号，七号是语文和数学，八号是理综合和英语，两天的安排在时间上不算紧张，但心理上的紧张是无法避免的。
高考前一天四中不上课，将时间留给学生们调整状态，争取以最佳状态站在考场上。
五号当天提前半小时放学，李微最后强调着考试注意事项：“考试途中如果有东西掉在地上尽量不要去捡，马上换备用的文具，等收卷后再去捡——不过老师基本都会帮你捡。”
“别这么紧张，面对高考大家一定要放平心态。”李微见九班气氛压抑，抱着可乐姜茶喝了一口，鼓励自己的学生，“其实高考除了排场大点儿、监考严点儿、形式正规点儿，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只要平常心就好啦！或者你们可以这样想：高考？算个屁啊！能比我们期末一模二模的题难到哪里去？”
庄何想了想，感觉一模那个非人的难度确实是百年难遇。
于是他给班主任点了个赞。
“最后，专注于你面前的试卷，不要太在意周围的人和环境——因为有些人啊，特别缺德。”李微放下水杯，开玩笑似的说，“当他们自己不会、觉得考不好的时候，他们就会胡乱填满考卷，雄赳赳气昂昂地交卷走人——就算走不了也要提前交卷，以达到扰乱其他考生心神、死也要拖一个下水的目的。”
全班哄堂大笑，原本沉闷的气氛轻松不少。
杜栩高声附和：“是的，没错！不要过度复习，会导致用脑疲劳的！只要平时有积累，最后不搞突击反而有利于正常发挥！”
他得到了来自全班的礼物——空水瓶和废纸团。
“不需要参加高考的人闭嘴好吗？”
“淦，不要逼我们揍你！”
“怎么能这样呢？”杜栩愤愤不平地说，“人与人之间能不能有一点儿真情了？”
高奇斌“呵呵”一笑，将手中的空水瓶换成了满水的瓶子，撸胳膊挽袖子，抡起来就打。
真情是什么？跟你没有那种东西。
找你男朋友要去吧。
杜栩忧伤地扭过头，看到他男朋友把脸埋在桌子上闷笑，毫无同情心可言。
高考第一天杜栩没作妖，很正常地跟李微一起在考场外等他们，还自发跑腿去给同学们买了箱冰棍。
然而在第二天，一切都变了。
周六的到来意味着中小学生放假，对杜栩来说有了足够的人手帮忙。
杜栩脚边蹲着一只戴着红色方巾的泰迪犬，身边站着那两个初中小孩的手里举着一个明显是定制的应援牌，上书九个大字：
“中国好九班——天下第一！”
还特么是红绿撞色。
杜栩没有领略到精髓，指挥着隔壁邻居家的小孩儿把应援牌举高点，自己挥舞着一张手幅，上面印着一行金色的小字：
“高三九班，非同一般，我欲修仙，法力无边！”
考场门前一片静默。
张平和另外两个校队成员目瞪口呆。
他们三人也是通过单招考试、不需要参加高考的人生赢家，本来来想给自己学校的同学加油打气，谁知刚到考场门口便看见如此销魂的应援方式。
九班同学不约而同绕开杜栩，假装不认识这丢人的玩意，只有虞瑜保持着最后的良心勉强往他的方向走了一小步。
这现实中的一小步，却是杜栩心上的一大步，他期待地看向他的男朋友。
然而他男朋友辜负了他的期待，虞瑜面无表情地收回脚，继续向考场里走。
——自初二以来的第一次，虞瑜如此渴望融入人群。
可杜栩丝毫不顾包括虞瑜在内的所有人想和他撇清关系的愿望，挥手大喊：“带着准考证、身份证、文具以及最最最重要的幸运物走进考场前你们可以反复暗示自己：今天我运气好！今天我最牛逼！今天我写的全会、蒙的全对！中国好九班，九班最牛逼！”
听到最后一句，李楠突然转身大吼一声：“九班最牛逼！”
“九班最牛逼——！”
先是几个男生跟着他不要面子地大喊，渐渐演变成全体的狂欢，连郝葭都掺和进去嚎了两嗓子，被她妈从人群里拎了出来。
虞瑜走到教学楼门口回过头，看到杜栩眯着眼睛对他笑，抬手挥了挥拳头，在空中做出一个碰拳的姿势。
“宝贝儿，加油啊！”
虞瑜脚步一顿，抬起手和他遥遥对拳。
最后两科是在陪考人员翘首以盼的等待中结束的，交卷铃响的那一刻，全世界似乎都从黑白双色变得五彩缤纷。
杜栩把红绿撞色的应援牌往旁边一戳，大手一挥，“六月二十号到二十六号公布成绩，弟兄们，我们先嗨起来——”
“嗨你个头。”张平没好气地打断杜栩，他敲了敲校队现任队长的肩膀，“队长，您老人家是不是忘了，我们全国联赛的总决赛还没踢呢？”
“没忘没忘！”杜栩赶紧端正态度，仿佛在立军令状，“我可是答应崔教练一定要在总决赛前攻克短板的！只要我杜大帅下定决心，没什么不可能的！”
说着他扭头寻求自己男朋友的支持：“宝贝儿你说对吧？”
虞瑜“嗯”了一声，听不出赞同还是反对。
然而和他混熟的人都知道，这位学神不反对，那就是赞同。
高考过后校队的训练量骤然加大，全力向青少年联赛总冠军发起冲刺，九班同学彻底从苦海中解脱，有事没事去球场转一圈。
吃吃狗粮，看看队内赛，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的。
今年联赛总决赛的时间和去年差不多，但地点安排在B市，用高奇斌的话说就是“让我们提前看看未来的学校”。
杜栩美滋滋地窥屏群聊，偶尔和自己男朋友聊骚几句，身边飘的粉红色泡泡可以送去做洗衣液了。
杜母用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儿子半晌，忍不住问：“你谈恋爱了？”
“是啊。”杜栩欢天喜地地承认了，“您终于看出来了！”
杜母：“……我觉得你高二的时候就是个恋爱脑！”
杜栩狂放彩虹屁：“妈您真是慧眼啊！您的智慧简直是天上有地下无！您说的没错，您儿子高二寒假的时候就有男朋友了！”
杜母呼吸一窒，而杜栩生怕她没听清似的，体贴地重复一遍：“您全世界最帅气的儿子、在高二寒假的时候和人告白了，喜提男朋友一枚。”
“是……虞瑜？”杜母迅速收拾好自己崩溃的三观，试探着问。
“您怎么知道？！”杜栩这回是真的惊讶，他往嘴里扒两口饭，补充道：“您儿子已经弯成球了，您可别费劲儿找人把我掰回去了啊，我不接受。”
杜母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你妈好歹也是过来人，你有事没事在家把你同桌吹上天，怎么可能到这份上还反应不过来？
“您不会是担心我被甩吧？”杜栩显然会错意了，他放下筷子，正色道，“这您放宽心，谁被甩我也不可能被甩——您儿子多帅啊！甩了我简直是错亿！”
“快点儿吃饭，吃完快滚。”杜母白了他一眼，将一碟煎香肠放到杜栩面前，她不怎么担心自己儿子被甩，她只担心自己儿子会因为太皮了被亲家母活活打死。
“比赛完了带小瑜过来吃饭吧。”杜母假装漫不经心地说，“很久没见过他了，还挺想他的。”
“哎，您放心！我比您更想他！”杜栩嬉皮笑脸地说着，随手给那只被他爸命名为“英国脱欧”的胖橘猫喂了块香肠。
他一点儿不担心他爸不接受——还是那句老话，他妈喜欢的，他爸都喜欢。
吃过早杜栩拖箱子去四中新校区门口，虞瑜比他早一步，正无所事事地靠在一边玩手机。
“宝贝儿，怎么样？”杜栩美滋滋地凑过去，光天化日之下对男朋友动手动脚。
“还行。”虞瑜今天明显心情很好，嘴角微微勾着，看得杜栩恨不得直接亲一口上去，“我妈不管我，说随我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