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追妻路[古穿今](102)
秦之有些忐忑,但还是依照师祖的意思将花递于她手中。
祁子冬走到阵法中央,古瘦的五指拽住木槿花两端,竟是要将那花撕为两半!
秦之瞳孔一缩,冲进阵法死死握住祁子冬的手腕,阻止了她进一步的动作。
秦之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厉声道:“您这是干什么!这是张狂的本命灵花,她会死的!!”
祁子冬由着秦之将自己手腕握的生疼,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疏离:
“穿越所需条件有二,时机与死亡。”
秦之道:“......您什么意思?”
祁子冬自顾自地往下说:“不过若是错过了时机,倒也并非无解。”
她将手抽了回来,那蒙着黑布的眼睛“看”向秦之,缓缓道:“一个由庞大修为支撑而起的阵法,便可代替这万年一遇的时机。”
“你且看看脚下,阵法已经全部部署完毕,所需的不过是个阵眼罢了。”
秦之迟疑:“可是——”
祁子冬道:“我别无他法。在以前世界中我们也布下了一个同样的阵法,魔界尊主姜九黎赔上十重魔功,魔身灰飞烟灭,才足以支撑起阵法运转。”
秦之一头雾水:“魔尊?阵法?”
祁子冬叹了口气:“同理,想要在在现代支撑起阵法,也需要同样庞大的修为——而在这里,只有张狂能做到。”
话还没说完,仓库内温度骤降,一阵黑雾自地面盘旋蒸腾而起,层层叠叠地漫延开来。
那黑雾不多时便逐渐褪去,而一人踩着地面上四散的雾气,向着两人步步走来。
秦之低声道:“......张狂。”
张狂一身黑色长袍,随意地瞥了眼地上的阵法,一眼便看出关键所在:
“缺阵眼?”
祁子冬顿了顿,微微颔首。
张狂呼口气,神色恹恹,道:“我来。”
她五指轻轻一拢,祁子冬手上那花便霎时化为黑色灰烬,而张狂手中凝聚出了一朵新的木槿花。
“喂,你疯了吗——?!”
秦之想要冲进阵法阻止她,却被祁子冬拉住了手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狂几步便走入阵法之中。
。
张狂站在阵法中央,柔嫩花瓣被她摁出几分细密的皱褶来。而修长五指攒着那花枝,仿佛泄愤般,几下便把花枝给撕了个粉身碎骨。
不同于上次只是不小心拽掉了几片花瓣,这次的木槿花枝是被彻彻底底地尽数撕毁。
零落花瓣与破碎枝叶混在一处,再也看不出原本形状。
与此同时,磅礴的灵力仿佛凝聚成了实体,如同瀑布般从她五指间满溢而下。
汹涌的灵力淌落于地面之上,顺着事先画下的干涸墨痕,沿着阵法文脉一路游走。
就在花枝被撕毁的刹那,张狂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捂住额头,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几步,有些站立不稳。
秦之冲进来扶住了她,她望着张狂逐渐褪去血色的面容,愤怒道:“把自己本命灵花撕成那样——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
张狂疲惫道:“总得要试试。”
她抬眼望去,而繁密咒符一旦触碰到那澄澈灵力,便盈盈地亮了起来,将原本有些昏暗的仓库映出一片似水白光。
祁子冬将手搭上那遮眼黑布,一把便将那黑布扯下。从她指尖滑落的黑布坠入阵法中,倏忽间便被白光吞噬殆尽。
张狂望着那耀目白光,魂魄深处却不可抑地弥漫开一阵倦意,她微微阖上双眼,紧接着坠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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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
秦之坐在张狂身旁,看着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气得直皱眉:“你想死吗?再躺会。”
张狂道:“我睡了几日?”
秦之道:“不过一日,本命灵花被撕成那样,也亏得你能活下来。”
张狂揉了揉眉头,感觉清醒些了。她翻身跃下床,道:“我去医院看下桃桃。”
秦之腾得站起:“你等一下——”
张狂身形瞬间离析涣奔,化为无数繁花消失在了房间中。
不过几个呼吸间,她便来到了南城医院。
夏知陶身上伤痕被尽数修复,也恢复了心跳与呼吸,只是意识还处于昏迷之中。
顺着灵鸟指引,张狂很快便找到病房,以及有些昏昏欲睡的夏知嵩。她将夏知嵩轻轻推醒,道:“我来吧。”
夏知嵩抹了把脸,同意了:“那你看着姐,我去躺一会,睡醒后我们轮班。”
张狂点点头。
她一声不吭地坐在病床前,直到天光乍破。
。
夏知嵩也没睡好,不过睡了几个小时便惊醒。他看了眼闹钟,匆匆忙忙地买了三份早晨便打车向医院那边冲了过去。
推开房门,张狂还是维持着昨日的样子,静静地坐在病床前,好似从未动过。
夏知嵩有些不忍,他上去拍了拍张狂肩膀,将一份早餐递给她:“我们轮换吧,你去休息会。”
张狂摇摇头拒绝了那份早餐,却是站起身来,对夏知嵩轻声道:“那我去外面休息会。”
张狂几乎是拖着身子走出了房间,顺手将门轻柔地带上,竭力不发出声响。
她走了几步,跌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而夏知嵩解开打包好的早晨,热粥的香气弥漫在房间中,他却没什么胃口。
他看着姐姐,眉目中有些落寞的笑意:“姐,你一定要快到好起来啊。”
最后夏知嵩随便吃了点,便把剩下的扔了。还有一份打包好的被他放在小柜上,准备说要是姐醒了能有点东西填填肚子。
他打了个哈欠,眼皮直打架,趴在窗沿居然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头忽然被人揉了揉。
他有些懵懵地抬头,便看见夏知陶冲着自己笑了笑,说:“知嵩。”
——好久不见。
。
“姐!”夏知嵩猛地扑了过来,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夏知陶宽慰地拍了拍他肩膀,她望着室内熟悉而又陌生的现代物品,微微垂下眼帘。
姐弟俩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会,夏知陶等夏知嵩心情稍微平复些许、冷静些了,才轻柔地将他推开些许。
玄幻世界的三十年仿佛大梦一场,但这个“梦境”却真实的刻骨铭心,所有的爱恨情仇都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而现在自己要做的——
夏知陶轻声问道:“她呢?”
夏知嵩顿然反应过来,他急急忙忙地站起,说:“应该在外面,我去喊她进来!”
夏知陶摇了摇头,说:“我去找她。”
她一推开门,便看见那人蜷缩在医院的长椅上,细长的眉毛蹙起,眼睛紧紧阖着,睡得不甚安稳。
她活着,自己成功了。
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夏知陶抑制不住地想要落下泪来。她在长椅旁半跪下来,五指微微颤抖着,搭上对方脸颊。
张狂本就睡得浅,只是因为太过疲惫才躺在长椅上歇息片刻。
她愣愣地看着向自己的夏知陶,漆黑的眼眸似乎被点上了零落碎芒,像是星星找回了自己的光,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桃...桃桃......?”
“张斓,”夏知陶垂下头,五指抚着对方脸颊,声音轻柔而绵长,“我回来了。”
声音落在耳畔,将所有不安迷惘尽数洗褪,绽出明亮颜色。
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张狂拢住她的手,努力地露出一个笑来:“喊张狂,这名字是你起的。”
夏知陶看着张狂,目光满满都是似水般的温柔笑意。
她用拇指轻轻将对方眼角的泪滴拭去,身子前倾些许,吻住了柔软的唇。
☆、寒灰更然 2
唇畔温暖而滚烫,张狂伸手环住夏知陶脖颈, 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之间毫无缝隙, 从相触的唇下, 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炙热而赤城的心跳。绵长情意自血脉一路蔓延, 落到胸腔中, 开出一朵永不枯萎的花儿来。
两人过了很久,才分开些许, 额头相抵,微微喘着气。
将所有情绪堵死、将所有情感压制住的城墙在一刹那分崩离析, 无数繁复心绪再也抑制不住, 汹汹而来冲破了所有防备。
张狂眼眶还有些泛红,她用手背去抹眼角, 可没什么作用。眼泪还是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黑袍上染出零星水痕。
张狂从未在夏知陶面前这样,将所有心防尽数摒弃, 直接而坦诚地表露出自己情绪。
就好似她从来都不是那肆意妄为的魔教教主,只是那个在灵脉中苏醒, 茫然而不知所措的张斓。
夏知陶将对方揽入怀中, 轻声安慰道:“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张狂没有说话, 但夏知陶却能清晰地感受她身体在微微地颤抖,不由得有些慌乱地解释道:“在我昏迷着三日,我去了你的世界。”
“我的世界?”张狂的声音还有些不稳,她平复下心境, 忽然懂了夏知陶的意思,“你去了那边?”
“对,”夏知陶挨着张狂,轻声道:“然后我找到了你。”
张狂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僵在了原地。
我当时,干了什么来着?
她当时刚刚从灵脉中苏醒,站都站不稳,却是满脑子的复仇念头,只想着要冲去皇城把那个宋国皇子给剁了。
而且那时还不认识老婆,看到个人背着箩筐向自己走了,就直接挥了两道磅礴灵力打过去,想要把那人给吓走。
想到这里张狂惊出一身冷汗:自己以前在干什么?
这万一要是失手,老婆没了——她就抱着岐陵山门那块大石头,凄凄惨惨孤零零的过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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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狂似乎还没从灵花受损中恢复过来。
夏知陶开车载两人回去时,张狂便乖巧地坐在后座。等到了公寓后,她便发现张狂歪在座位上,安安静静的,已经睡着了。
夏知陶将张狂放在床上,看了眼手机时间,便出了门。
她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看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恍然隔世一般。
到底还是回来了。
夏知陶站在人群之中,静静地等待着红绿灯的变化。
——玄幻世界的流速与现代不同,硬要来算的话,应该大约为十年比一天。
在她精神消弭的这三天内,灵魂穿越到了玄幻世界中婴孩身上,并且找到了张斓。
毫不犹豫地,夏知陶冲上去将张斓抱在怀中,牵着对方的手带她回家。
之后修罗道血洗了古陵小镇,夏知陶因为有祁子冬那本书的指引,提前带着家人离开了。但张狂以为她死了,便屠了修罗道自立为魔教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