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追妻路[古穿今](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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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狂忽然扔开于奎,任由对方“诶哟”一声脸着地。
她黑着脸站起来,嚷嚷道:“不演了!”
房间里还沉浸在刚刚的气氛中。于奎呼吸不畅,要死不死地趴在地上不想动,而两个小弟抖抖索索地抱成一团不敢动。卓初默呆着脸,说:“啊?”
张狂赌气似的,手一挥,愤愤地把那鞭子扔到地上。
她急急忙忙地冲到夏知陶身旁蹲下,抬头望向夫人,语气里都是满满的心疼:“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了?”
夏知陶呼吸还有些急促,一时说不上话来。
张狂看着夏知陶,都快被自己给气死了。
——你说你,明明知道夫人可能会害怕,你演什么女主,装什么凶狠啊!你是傻子吗你!甩个鞭子还甩得那么响,吓着夫人了你怎么不去切腹自尽啊!
“都是我不好,我太吓人了。”张狂委屈巴巴地半跪在地上,一边在内心痛骂自己,一边小心翼翼地对夏知陶说:
“不演这个角色了,我们走吧。”
☆、按图索骥 3
卓初默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腾地站起, 连声说:“等一下, 先别走!”
她也顾不得什么清高老艺术家的形象了, 直接横着门口, 扒住门栏不让她走。
“你演的真的太好了。”卓初默激动的不行, “完完全全就是那个舌锋如火、恣睢无忌的若无道啊!”
张狂看也不看,道:“让开, 不演。”
她看着横七竖八档门的卓初默,很想唤出一坨花瓣把她弄开。但奈何自己刚刚一个不小心吓到了夫人, 现在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卓初默只差没有冲上去抱住张狂大腿了, 她苦口婆心地说到:“张狂,你要是愿意出演的话, 我打赌这部剧一定会爆红的!”
张狂刚想说话,指尖却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她回头,便发现夏知陶牵着自己的食指, 小声说:“我没有被吓到,只是有些紧张而已。”
她目光有些许期许, 说:“你演的也太好了, 真的很棒!我觉得这个角色很适合你。”
张狂:“!”
夫人开口,张狂当场给大家表演了一个什么叫“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刚才还神色不悦一副要走的样子, 转眼就在夏知陶身旁坐了下来。
她好脾气地冲卓初默笑笑,温柔道:“承蒙关照,我决定出演这个角色。”
卓初默一脸懵:嗯?发生了什么,这就同意了吗?
小弟们:呵呵, 我们早已看穿一切。
于奎躺在地上,默默盯着天花板:我这是遭了什么罪……背好疼啊,初默也不管我满脑子都是拍戏……
既然张狂答应,这事也就算拍定了。一个两人的节目组现在加入了四位新成员,变成了六人小组。
卓初默和于奎两人确实为了拍这部网剧付出了很多,夏知陶看过卓初默写的分镜,十分流畅自然,连取景和时间都选的差不多了。
两个小弟虽然咸鱼,但他俩是有钱有身份背景的咸鱼。陆谦以迎鹿娱乐小少爷的身份硬是拖来了不少演员,而宋慕昭帮剧组拿到了不少场地的使用权。
《天下无道》正式开机了。
卓初默带着没几人的剧组来到了一个山上,前面几场戏取景就是其中一个破庙。
敲定的大部分都是新人演员,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新人更加听话,比起老戏骨来说容易打磨,可塑性更强。
其实只是影后影帝、一线明星、还有老戏骨的费用太高了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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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准备开始啦,听我指挥!”卓初默拿着剧本在空中挥了挥,大声喊到。
两个围观的小弟正拿着瓜子啃,陆谦望着空空荡荡的场地,诧异说:“啥?就我们几个,人都没来齐就开始吗?”
卓初默哼了一声,说:“已经来齐了。”
她指指忙着布置场地的于奎。于奎一人包办了灯光组、摄影组、道具组等等,他拿着一堆东西跑来跑去,冲众人嫣然一笑。
——贫穷剧组,请不起人。
众人:“......”
宋慕昭:“陆傻子你有钱吗?给咱剧组投点钱呗?”
陆谦:“我这次数学考了23分,你觉得呢?”
夏知陶:“我是个贫穷的律师,钱都还房贷去了。”
张狂很想硬气地说“夫人我养你”,可是她摸摸口袋,发现自己好像也没钱。上次帮秦之去拍卖会倒是好像赚了点钱,但是她不仅不知道“银行”是啥,连那张小卡片都不会用。
其他演员都是新人,更加没钱,就指望着这部剧能够火起来给自己带来点流量。
卓初默用路边买来的五块钱喇叭,给一小撮人介绍着剧情:“若无道一开始灵力很低,好不容易垫底进入了玄羽派仙门,却被同道们各种欺凌。吃不饱穿不好,要把可怜的样子演出来。”
张狂非常自信地点点头:先别说演别的,装可怜她可是一把好手。
于奎哼哧哼哧地拖着采光板,擦着头上的汗,把一个瓶子递给张狂:“给你,抹点在脸上。”
“这是什么......”张狂疑惑地接过瓶子,勉强读出瓶子上的字:“番茄酱?”
“对,”于奎说,“用这个来假装一下脸上渗出的血液。”
过来帮忙的陆谦无语了,“你们剧组咋回事啊,番茄酱不是吃的吗?”
于奎羞涩地笑笑:“不好意思咱太穷了,将就着用一下。”卓初默也一挥手,豪迈地说:“没事!道具不够,后期来凑!”
张狂拿着番茄酱的瓶子,手都在颤抖。
她记得在《池中鱼》剧组,好像血液还有受伤特效都是有专业人士来化妆的吧?而且经常一做就是一两个小时,以求达到最佳效果。而这个剧组不仅请不起人,连道具都没有:
张狂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带着夫人跳进了火坑。
——请问现在走人还来得及吗?
于是,在小弟们一阵“噗嗤噗嗤”的憋笑声中,张狂沾了点番茄酱抹在面上。
这剧组为了省钱,鼓风机买的都是伪劣产品,开到最大档对着脸就是一阵狂吹。教主大人十分憋屈地坐在木桌前,顶着大风,头发都被吹得全部飘起。
不行,老婆在这里——不能揍人、也不能砸机器、更不能拆了那漏风寺庙!夫人可是律师呢,她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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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道被狂风吹得快面瘫了,扒拉着碗碟中的稀疏米粒。
同道们走到若无道面前,大声聊着天:“这不是新来的弟子吗,叫什么来着?”他们哈哈笑着,嘲笑道,“听说灵力连筑基都没有呢,真可怜。”
若无道抿着唇,低着头盯着面前的汤水,忍受着在自己身上肆.虐的视线。
“怎么不说话啊?”同道师姐凑来她面前,用指尖弹开若无道的一束发丝,“是不是嫌不好吃呀?”
若无道一抖,连忙瑟缩着往后面躲了躲,声音小到听不见:“不,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呀,”师姐欺上前来,“不想吃要说出来哦。”
宛如葱玉的五指轻轻搭在若无道的碗碟边缘,美人嬉笑着,忽然猛地一掀——
碗碟顿时被打落在地上,里面的汤汤水水撒了一地,在桌子上、在地上淌得到处都是。本来就只有稀粥而已,现在肯定是没法吃了。
“不用谢师姐哟,”她唇角勾起一个甜美的笑,“反正辟谷了咱们也不需要吃这些粗粮,对吧?”
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师姐眉梢挑起,惊讶到:“诶呀,我忘了小师妹还没辟谷呢!”
“哈哈哈哈——”
肆意的笑声不绝于耳,若无道一顿,握着筷子的手用力紧了紧,甚至能透过苍白肌肤窥见底下的青筋。
正在演戏的人感觉还好,一片围观的小弟们可是看得是瑟瑟发抖:
老大!冷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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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份一场场过着。
山顶,寒风中,众人瑟瑟发抖。
夏知陶望着被风刮得呼喇作响的山林,默默说:“初默啊,我还是没想通我一个律师,为什么要跟着你们来山上拍戏......”
卓初默挥挥喇叭,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就当是十几年老同学互相帮忙啦。”
夏知陶叹口气,她没想到要来山上,所以出来时就穿了件普通的黑色外套。刚来时还好,但呆的久了就完全抵御不住寒风侵蚀,连手心都有些许冰冷。
她搓搓手,打了个哆嗦。
张狂立马冲小弟使个眼色,宋慕昭心领神会地把一个黑色背包拎过来。张狂从包中“拿”出了一件长袍,问:“桃桃,你是不是有些冷?”
夏知陶诚实地点点头。
长袍像是折扇版展开,金线描摹的淡月微云便流溢而下,灿灿光辉如同瀑布般落在地上,蜿蜒流淌好似粼粼波光。
剧组:这就是!土豪的光辉吗!闪瞎了我的眼睛!
陆谦望着那长袍,悄悄地和宋慕昭吐槽:“诶,你看那布料好高大上,你家不是有涉及布料出口这一块吗,那袍子值多少钱啊?”
宋慕昭盯着瞅了一会,得出个数字:“大概能买下几百个你吧。”
陆谦:“......我应该吐槽这衣服太贵了还是我太便宜了。”
宋慕昭敲他脑袋:“人家玄幻世界的高端货,卖了你还不一定买得到呢。”
其实乾坤袋里面还有一整套的鹅绒坐垫金丝檀木座椅,但是衣服还能说是放在背包,直接把座椅拿出来好像稍微有些吓人了,张狂只得愤愤作罢。
那长袍看似厚重,实则却十分轻盈,披着身上宛如蚕丝般感受不到重量。夏知陶稍稍抬头,便能看见对方垂下头,用手牵起领口的金丝细绳,帮自己仔细地系上。
张狂还在纠结打个蝴蝶结还是打个十字结,便看见夫人瞅着自己看,夏知陶坏坏地一笑,忽然伸出手摁在自己脸颊上。
张狂一下子愣住了:“?”
教主大人现在看起来着实有点可爱,脸颊被五指推得微微嘟起,像个仓鼠一样,连话都说不清楚:“者么了(怎么了)?”
夏知陶有些失望:“你感觉不到冷么?我手很冰的。”
小时候她常常和夏知嵩这么玩,两个小孩大冬天的就喜欢把冻成冰块似的手伸到对方脖颈处,然后嬉笑着跑开。
捉弄计划失败,夏知陶悻悻地想把手收起来,谁料被人按住了。
五指交织,张狂的手覆在自己的手上,本来沁凉的指尖便窜过一阵暖意。好似初阳融融,沿着脉路一路染开明媚颜色,细水长流般渗入心脉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