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追妻路[古穿今](63)
为了不吓死村里人,夏知桃都带着张斓去山上练习灵力。
张斓试图在手中凝出一道灵力,但那四散的光点每聚集一点,便会哗啦一下散掉,怎么都不听话。
夏知桃在不远处坐着,绞尽脑汁地回忆现代中张狂使用灵力的方法,建议道:
“呃,那个,你打个响指?”
张斓:“......”
她试着打了个响指,然而并没有用。
“那个,你用手指画个圈?”
张斓:“......”
她试着用手指画圈,然而并没有用。
望着张斓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夏知桃拽住她,道:“休息一下吧。”
张斓点点头,两人在树下坐下。平常张斓都不怎么说话,但今天忽然开口了:
“我肉身融在灵脉之中了,”她道,“我现在只有灵体。”
说着,张斓举起一只手,白润的肤色层层褪去,五指变得透明如若熔金。
她垂下眼睑,手掌顷刻散为万千繁花,而剩余的手臂孤零零地竖着,看起来颇有些恐怖。
“看到了吧,”张斓声音很轻,“是不是很可怕?”
夏知桃瞅着她,道:“一点都不恐怖,很漂亮啊。”
张斓疑惑:“你不怕?”
夏知桃淡定无比:“为什么要怕?”
张狂现代追她时动不动就化作漫天繁花,翻窗跳阳台就算了,防盗网都能溜进来,花样百出不择手段,夏知桃已经身经百战见怪不怪了。
张斓:“.....你真怪。”
夏知桃望着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代的霸气张狂越潇洒、越恣意,现在这个迷茫而无措的张斓就越发让人心疼。
“疼吗?”
夏知桃问。
张斓蜷缩着身子,苍白的五指没入墨发间。她烦躁着拽着如丝长发,繁复心绪却在那个小姑娘的注视下,渐渐平静了些许。
疼吗?夏知桃问。
坠入深崖,被磅礴灵脉所吞噬,疼吗?
——很疼。
那灵脉侵入口鼻,没入胸膛,将心肺压迫,将所有骨骼都硬生生地折断成无数碎片。
每一丝脉络,每一分血肉都被生生的从骨骼撕扯开来,剥离融进那熔金长河之中。
她想哭,却悲哀地发觉自己根本哭不出声,早已被腐蚀得没了个人样,连自己到底算个什么都看不出来。
可是比起那些成年累月的、灼骨噬心的悲惘,比起那些国破家亡、无处可归的绝望——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张斓摇摇头,道:“不疼。”
夏知桃身子前倾,向张斓靠了过来,引得她一阵紧张,不安地想要离开。
夏知桃把她摁下,顺手摸摸她的头:“你这才多大啊——疼、难过、甚至是不高兴都要说出来,我听着呢,别什么都憋在心里。”
张斓一把拍开她的手,神色中带了几分厌气与不耐,斥责道:“小孩?你倒是看看自己再来说我。”
夏知桃:“......”
夏知桃低头,望着自己现在纤细的胳膊,还有比张斓整整矮了两个头的身高,忽然觉得无限郁闷。
仔细算算,张斓在灵脉中沉睡的三十年不算,她撑死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心智。我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大龄女青年,又在玄幻世界呆了六七年,年龄怎么算都要比你大上一轮好不好?
☆、书缺有间 3
张斓不需要进食,夏老头看着这点, 勉强地让她住了下来。反正什么都是夏知桃在安排, 他也懒得去管了。
只是, 一副美皮子又不能当饭吃、芊芊弱弱的也不能下地干活, 夏老头心中还是对女娃没什么好感的。
“二丫!”夏老头扯着嗓子喊。
房间内, 张斓安静地坐着,夏知桃站着她身后, 正拿了把木梳帮张斓束发。
她轻轻托着一把发丝,木梳没入似墨的发间, 顺顺当当地滑了下来, 没有丝毫卡壳。发丝落入手隙间,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甚至有着隐隐的木槿花香次第蔓延开来。
夏知桃一边梳,一边感叹道这发质真的好,纯天然、没有受到现代各种化学要素的侵害。她帮张斓把长发束起, 垂下一个利落的马尾。
“二丫!”
夏老头又喊了声,夏知桃才不慌不忙地放下梳子, 推开窗道:“怎么了?”
夏老头等着两人走出房间, 把一箩筐蔬菜塞给她:“去,把镇子上把这些给卖了。”
夏知桃倒也没有推辞, 把箩筐背上,牵起张斓的手冲她笑笑:“走,我们去镇子上玩。”
。
柳州小镇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很大, 时不时便能见到各种各样的商铺与地摊。
夏知桃走到一个摆地摊的老奶奶身前,潇洒地把蔬菜放下:“奶奶,送你了。”
张斓:“?”
不是要卖蔬菜吗?
夏知桃拉着张斓,径直走到了一家装潢精妙奢华的饭店前,领着张澜走了进去。
那掌柜的一见夏知桃来了,连忙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夏小姐,您来了呀,快请快请。上次您教咱做的卤味可真是大畅销啊,回头客络绎不绝呢!”
张斓:“??”
掌柜笑得那两撮尖胡子一颤一颤的,阿谀谄媚到:“不知您可否赏脸,再教两道菜?”
夏知桃淡淡一笑,道:“时候未到,你们先按照我所说的半价促销,等过些日子我教你们有关于会员卡的事。”
掌柜忙不迭地点头:“好咧好咧。”
说着,他从腰包中掏了一大沓厚厚的银票递到夏知桃手中,道:“您点点数,和您要求的数量一分不差。”
张斓:“???”
夏知桃及其自然地接过,快速点了点确认数量,证实没少才满意地点点头,道:“合作愉快。”
夏知桃瞬间化身超级无敌土豪。土豪牵起自家魔教教主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了钱,夏知桃又带着张斓晃了一圈,把钱大部分存入钱庄,然后留下一些用来花。
她往张斓怀中塞了一沓银票,风轻云淡道:“随便花,你老婆我有的是钱。”
张斓拿着一堆银票,愣住了。
“那是我开的,”夏知桃指指街头的香粉店,“那是我买的。”她又指指不远处的一家大宅子,最后悠悠道:
“这些可都是我老婆本。”
老婆本?
。
既然根本不用卖菜,夏知桃就带着张斓在镇子上玩。两人路过一家买珠宝首饰的店铺,夏知桃忽然停了下来。
“小兰花,你不是一直攒着一颗兽牙么?”
张斓将攒紧的五指松开,掌心间躺着一枚惨白的兽牙。
她落下悬崖时,带着的东西只有张恒的题字与这枚兽牙,题字融在了灵脉之中,可这兽牙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陪着张斓直到她苏醒。
夏知桃道:“我给你打条链子,戴在脖子上怎么样?”
张斓没说话,夏知桃便拉着她手进了店铺。她看了半天,忽然看到了一条熟悉无比的银链子。
那链子质地细腻,链身由无数椭圆细环组成,环环相扣,面上则泛着细碎的银光。
就是它了!和张狂戴着的那链子完全就是一模一样啊!
张斓犹豫着把兽牙交给掌柜,不多时,掌柜便将成品交给了夏知桃。
夏知桃踮起脚,帮忙把项链戴到张斓脖子上,自言自语道:“好啦,这样你就不用一直拿着那兽牙了。”
张斓没有说话,她微微低下头,指尖轻轻搭在那颗惨白的兽牙上。
那兽牙上沾着几点殷红血迹,也不知是谁的。
。
夏知桃也不知道张斓喜欢什么,反正她有钱,什么东西都买一点总有张斓喜欢的。两人从街头逛到街尾,张斓到最后已经捧了一大堆东西,从笔墨纸砚到香粉金钗,应有尽有。
逛到最后夏知桃反而累了,捧着一大堆东西的张斓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终于开口犹豫着提了个要求:
“夏知桃,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夏知桃抬头,冲她粲然一笑,那笑容太过温柔,喜悦感层层蔓延开来:“小兰花,你终于喊我名字了。”
张斓抿唇,没有说话。
夏知桃呼口气,带着张斓走回刚刚那家、也就是整条街最豪华的饭店中,掌柜见她俩回来的自然是十分欢迎。
恰好二楼的雅间都被占完了,夏知桃也不介意,带着张斓就在大厅中坐了下来。她点了些清淡的菜,叫了壶上等茗茶——反正不收钱,随便点。
张斓被夏知桃盯得受不了,才执起双筷夹了些蔬菜。她动作矜重而端庄,一举一动皆是经年累月中学会的繁琐规矩。
夏知桃看着她,就想起现代张狂似乎没这么多讲究,大气了不少,她吃得本来就少,一般都是笑盈盈地陪自己吃。
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有两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大汉闯了进来,口中骂骂咧咧道:
“金子、银子——全部给老子交出来!!”
那两人一人肩上扛着一杆大锤,另一人则挥舞着一把大砍刀。两人皆是豹头环眼、凶神恶煞,周身邪气缭绕,腰间则佩着一枚墨黑令牌。
“恶贯满盈,罪不容诛”——岐陵修罗道。
扛着大刀的人挥了两圈,汹汹一劈,面前的桌子便霎时被斩为两段。
登时汤水四溅,碟碗碎了一地,客人都连滚带爬、惊恐地向外跑。
掌柜也被这魔修吓得点头哈腰,战战兢兢地道:“两,两位爷,您等等咱马上就去把银子拿来。”
夏知桃拽着张斓想跟着人流一起跑出去,谁料刚刚跑到门口,那把大锤便自面前劈下,将地面石砖都劈出一道深深的裂痕,霸道地拦住了去路。
夏知桃被那斧风打在面上,一时腿软向后倒去,落入一个有些冰凉的怀抱中。木槿花香缭绕在鼻稍,张斓缓缓道:
“这是何意?”
“嘿,你这俩小姑娘还想走?”那魔教之人嬉笑着,“一进门可就看到你们了,乖乖地跟爷们走,带回修罗道给兄弟们爽爽。”
张斓将夏知桃扶起,骨节明晰的手第一次握紧了夏知桃的手。她的皮肤很凉,带来些微的冷意,不像现代的张狂一样无论何时都是温热的。
张斓神色晦暗不明,冷冷道:
“给我滚开。”
那魔教之人完全不把她当回事,大笑出声:“哟,美是美,脾气太冷,爷可就不太喜欢了——”
他将斧子一拔,拎在手中晃了晃,接着毫不留情地向着张斓身子劈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