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求你莫撩人(17)
奇耻大辱!
阿九望着镜子不言不语,神色冷然,面前那些莺莺燕燕也不敢过来打扰。唯独那个捧镜子的女子,又凑了过去,望着长公主小巧的耳垂,诱人至深,就巴巴地望着她,声音娇媚:“长公主殿下还是如此貌美,比那鲜艳的牡丹花还要倾城。”
听到长公主殿下五个字,阿九顺手一挥,想要查查阴阳二卷,将这个长公主身份查查清楚。然而她手挥回去,阴阳二卷没有挥出来,倒有只白皙柔弱无骨的手落在自己手心,阿九郁闷。
招不来阴阳二卷,竟招些刁蛮女人!
不,是一些衣裳都不肯好好穿、露出大片肌肤的女人,她手抖地将那位小妹妹推开,见那些莺莺燕燕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她觉得自己脸面全无,就算流落人间,好歹有长公主的名分在。
她瞬间爬回自己的卧榻,清清嗓子,喊道:“站在那里别动,别平白吓着孤。”
奈何桥上见了那么多位皇帝,学上三分,也够撑足这长公主的威仪了,她喊了一嗓子,这群莺莺燕燕立马吓得面面相觑,玉面颤动,片刻后,都挥着帕子抹泪,一个个哭喊不休。
“殿下有了新欢……就不要奴家们了……好狠的良心啊……”
“殿下有了新欢……往日与奴家们说得好听,以后只要奴家一人,现在就不要奴家了……”
“就是啊,枉费奴家平日里那么尽心伺候殿下,腰酸背痛,用完就丢掉奴家,新欢再好,哪有旧爱用的舒坦……嘤嘤嘤……”
花船上立时哀嚎连天,阿九懵了,人间的女子这么开放?她有些害怕,这位长公主殿下到底有多花心,一船的女子都是她的旧爱?
香风阵阵,梨花带雨,她跳下榻,来回打量这群女子,庸脂俗粉不说,还穿的这么露,哭得也假得很,光打雷不下雨。不知为何她想起晴笙,虽说霸道了些,比起这群人,好看多了。
长时间看惯晴笙那张脸,阿九免疫力高了许多,当下纹丝不动,由着她们哭,一面听一面想着自己的处境,深陷温柔乡,没有想象中的舒服,只有头疼。
只是她落难了,晴笙怎地不过来搭救一二,自己好歹救了她两次,唉……
她叹口气,眼前帕子飘过,转首看去,莺莺燕燕们眼神颇是露骨胆大,神色流连忘返,下一刻都冲了过来,将她挤到卧榻上,捏胳膊摸腿。
舒适度恰好,她觉得捏得也好,正欲享受会时,自己袖口被拽住,吚吚呜呜的声音从那里传来,她扭头去看,一只小花猫在咬着她的袖口,使出吃奶的劲往外拽,好端端的一只袖口咬得不成样子。
“好可爱的小猫啊……”
一声惊呼,莺莺燕燕们放弃阿九,扭头去看小花猫。小花猫趁机跳到阿九的怀中,怒目瞪着这些莺莺燕燕,面露凶残,气势汹汹,只是个头太小,没有多大震慑力,被众人忽视。
阿九斜靠在榻上,小花猫蹲在她前面,严防守卫。阿九翻身坐起来,提溜着它的后颈,怪道:“这明明是只小老虎,哪儿是猫。”
莺莺燕燕们集体脑袋凑过来,盯着那只生气的小奶虎,时不时地去摸摸它的脑袋,皆被用锋利的爪子挥去,碰巧挠到一人手背,立时抓破皮,鲜血直流,那女子涕泗横流,哀怨地看着阿九。
小老虎不好惹,那群莺莺燕燕立即退后三步,唯独阿九盯着它,这个性子太霸道,倒与晴笙相像,母老虎……
想到自己晕前的处境,眼尖地在榻上瞧到那把灵剑,立即振奋,她抱起小奶虎,兴奋地挥退莺莺燕燕,自己将小老虎放在桌子上,倒杯水喂它喝。
屏风后的莺莺燕燕趴着栏杆去瞧,长公主何时养起小奶虎,透过屏风就瞧着她殷勤地给小奶虎顺毛,还亲自喂水,这样的待遇,当今陛下她的亲弟弟都不曾有过。
这只奶虎有什么来头,殿下新晋的心头肉?
即将失宠的莺莺燕燕们看了许久,也不明白这位风流任性的长公主闹得哪一出。
里面的阿九将茶水喂给小奶虎,殷勤地摸摸后颈,笑嘻嘻地奉承半天,握着它的爪子,“你要是晴笙呢,就摇摇尾巴;要不是呢,就踢踢后腿,可好?”
她兴奋地望着,若是晴笙就好办了,脱离困境,可以回地府去了。
小奶虎安安静静地望着阿九,不摇尾巴、不踢后腿。
阿九郁闷,这就是只普通小奶虎?她晃晃小奶爪,又讨好道:“晴笙啊,我回地府给你熬汤,给你洗澡,让你揩油,怎么样?”
香风飘过,不时带来手帕,阿九探首,屏风后数只白花花的大胳膊在晃悠,她立即将小奶虎抱入怀中,走到屏风后,“赶紧走赶紧走,孤要睡觉……”
一提睡觉,莺莺燕燕噌地凑过来,小奶虎立即跳下来,怒瞪着这群女人,守护着自己的食物。本。书。由。裙。⑧⑵㈣⒌⑵OO⒐整。理
阿九越看越像,神情颇有几分凝重,那些女人被吓得不敢过来,阿九总感觉这位长公主的心五颜六色,她这是收拾烂摊子了……想起上次来民间的时候,也有一群女子围着男子转,她从怀里掏了掏,摸了些黄白之物,人间惯用的银子丢给她们,学着那些男子说话:“乖啦乖啦,下次再叫你们,别淘气。”
花船娘子都是为着钱财而来,朝廷长公主自然不缺银子,她们哀怨地看了一眼,揣着银子恋恋不舍地离去。
她们走了,小奶虎立即收起爪子,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步走过去,跳上卧榻。阿九跟着过去,摸摸它的脑袋,“晴笙啊晴笙,我怎么没有变成石头,我竟不知你的本身是白虎,莫不是天上白虎星?”
小奶虎钻进被衾里,不情愿搭理这位花心的长公主。阿九觉得变成虎都改不掉这些臭毛病,她望天哀叹,叹息自己被人害了都不知是何缘故。
“晴笙啊,我修为低也就罢了,你这高深的道行怎么也被丢到人间来了,阎罗王也不知找找我们,唉……你说是谁害我们,一定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累得我灵力全丢……”
越说越丧气,阿九索性躺在榻上,不管那些事先睡一觉,天塌了,晴笙顶着。她将小奶虎放在外侧,坏人来了也是先杀它。
想不到回去的办法,阿九丧气得很,迷迷糊糊地睡了会,小奶虎不知怎么地跳起来,钻到她的被窝里,扯着她的手,外间传来震天动地的声音。
“长公主不好了……”
阿九眨眼望着天,天没塌,她翻过身继续去睡,再不好的事也比不上自己失去法力来得差。
“长公主,镇北将军回来了,方才在大殿下请陛下赐婚要娶您。”来人越过屏风,跑到卧榻前,小奶虎趴着身子望着来人,那人满头大汗,神色惶恐。
被来人情绪影响,阿九这才翻坐起来,面露懵懂,嫁人而已,人间日日嫁人,有甚可怕。
小奶虎恨铁不成钢地望着阿九,后者立即嬉笑满面,低低道:“晴笙啊,你能变成人吗?我们回去可好?”
来人是长公主府的幕僚,见长公主低头傻笑,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被气傻了,忙应承道:“镇北将军欺人太甚,您怎可嫁一女子,陛下未曾应允,来时朝堂上乱成一团,您回宫看看?”
噼里啪啦一顿话,阿九回过神来,歪着脑袋,“我不嫁!”
幕僚忙应和:“您若嫁了,皇室威严何在。”
阿九觉得眼前之事极其麻烦,这个朝代之事她略有了解,先帝死得早,小皇帝刚亲政,兵权在镇北将军手上,国家兴亡,她一女子承担。权臣,惹不起。她又道:“她若执意,那我便娶她回府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开始了,CP自己猜。
☆、私奔
窗外一蹙桃花开得繁密,日色光影落在少女晶莹的脸庞上,模糊了视线。
阿九捧着镇北将军送过来的恐吓信,言辞霸道,真似一头恶狼盯着她这弱小的兔子。这个长公主生得美,似个精雕细琢的娃娃,受到上天玉帝的眷顾,生得完美无瑕。
因此被恶狼镇北将军陆清宴盯上了……
阿九不知道正主去了哪里,更不知谁把她禁锢在这个凡人身体里,但是那个凡人将军绝对不能嫁,哪有送恐吓信上门求亲的,简直世间罕见。
欺人太甚!
陆清宴不知是何模样,传言造化惊人,小门户里不起眼的庶女,投身军营,从无名士卒到功冠全军的将领,继而震慑朝纲的权臣,年纪轻轻,握着数万兵权,站在权利巅峰,多么完美的女子,皇帝都得看她眼色行事。
若她嫁给寻常男子也是个好机缘,偏偏与长公主耗上了,引起皇城动荡,又不知趣的命人送来恐吓信,就算想娶人家姑娘,应该甜言蜜语才是。
由此可见,陆清宴必定是五大三粗、长相极为难看的女子,阿九想了想,没来由地心中发寒,这样的女子多半是泼妇,不可嫁、不可嫁。
屋内无人,她觉得不如逃吧。
她翻箱倒柜地去寻些银子,人间没有钱财寸步难行,脚下小奶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时不时地攀扯她的裤脚,想要阻止她这愚笨的行为。
阿九在柜子里翻了些银子,黄的白的都有,又挑了些细软打包,晴笙的灵剑安静地躺在床榻上。
阿九从铜镜里望着一身华服,着实刺眼,幸好这位长公主也爱男装,柜子里摆着多件长袍,她胡乱拿了件放在包裹里,又换上一件。
准备好逃跑后,她望着小奶虎,问它:“晴笙啊,你要走吗?要不你留在这里嫁给陆清宴,双修下伤约莫着就好了。”
小奶虎扬起爪子,愤恨地挠上了阿九的衣袍,用劲那个狠,直接将衣角刨出几个洞。
阿九也不知它在恼恨什么,旋即伸手捞住它,抱着往外走去,刚过游廊,下人眼尖地瞧到她,忙不迭地凑过来,喊道:“殿下,镇北将军前来拜谒。”
庭院寂静,那人的嗓音极大,震耳欲聋,阿九望着自己一身长袍,再望着脚下的小奶虎,继而望天哭叹,咬牙回道:“就说孤不在,还有备马车。”
前门堵着陆清宴,那她便从后门走,天涯海角那么大,总不会再遇到瘟神。
长公主府占地极广,周遭都是官宦的宅邸,隔壁是哪家,阿九也还没摸清,但两府极近,后门恰好是人家正门,就瞧见门口兵甲林立,刀戟煌煌,比起宫廷都显气象恢弘。
阿九掀开帘子瞧了一眼,马车迅疾而过,未看得清是哪家府邸,不过她是逃跑,无需知晓这么多。小奶虎跳到灵剑上,爪子蹭了蹭,又去抓着阿九的衣袍。
外间行人熙熙囔囔,叫卖声不断,阿九将奶爪从自己的衣袍上抚去,问道一股子香味,来人间几日还没有吃过人间果子吃食,得了这么个便宜长公主的身份,受罪不说还要逃难,不管如何先享受下再说,当即命人去买了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