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惹得其他人噤若寒蝉。
“冬儿。”
冬儿猛地一回头,发觉刚才教训人的一幕竟然让侧君看到了:“侧君息怒,这些人不懂事儿。”
“没关系,府上难得有这么大的变动,他们私底下说一说自然也是有的。”
冬儿听着心疼:“主子,您心太软了,这些人才这样大胆。”
秦侧君轻笑一声,到了屋子里他坐下来:“人的嘴堵得住,可心里想什么你又听不到,都是一样的。”
“要我说,王爷近来行事奴才也是看不懂,怎么突然就让王君管起这寿宴的事儿来,分明府上的事儿侧君您管的最好。”
“他到底是王君,团圆节也要到了,入宫不必说,王爷还得陪着王君回将军府拜见将军。”
冬儿突然灵机一动:“主子,您说王爷如此给王君脸面,是不是因为要与王君去将军府拜见将军?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所以才……”
秦侧君看他一眼:“你这嘴,越发放肆。”
与此同时这消息也传到了沈北耳朵里。
“王爷给我面子?”沈北听着那头竹柳禀报并猜测的挑眉。
竹柳原本也不信,可思来想去,好似也没有别的解释。
沈北心说,他这哪儿是给我面子,怕是给我拉仇恨吧?
这时候说要晚上过来吃饭,没想到这位平西王还有点儿唯恐天下不乱的奇葩气质?
沈北摆摆手不去想他:“先前让你带过来的人呢?”
“是,都在偏房候着呢。”
“带过来吧。”
沈北手边一杯茶,没一会儿就看到了竹柳挑的人。
“奴才浮玉。”
“奴才青柳。”
“奴才鸣音。”
沈北道:“你们都是跟着我出嫁的老人了,在这王府中,待了也一年了吧?”
三个人颔首:“是。”
“那你们来说说,我在王府中地位如何?”
“……”这王君在王府中什么地位还有什么好说的?大伙儿心里明白便罢了,还要当着王君的面说,这岂不是当着王君的面打王君的脸?
但主子问话不能不答。
从左到右,浮玉先答:“奴才以为王君虽然从前式微,但如今已有变化。”
青柳:“只要齐王寿宴一过,王君在府上便与从前不同。”
沈北喝着茶听着他们说的,但笑不语,还剩下一个人。
此人长得出挑,沈北方才便注意到了,别说是浮玉青柳,就是府上几位公子说是比不过也是有的,因此方才他就多看了两眼。
“奴才以为,王君如今在府上很难。”
“哦?”
其他人听着鸣音这一句都不敢说话了。
沈北却来了兴致:“怎么个难法?”
“王君虽不如从前那样手中无权,但这不过是个开始,王爷并没有直接将侧君手中掌管后院的权柄直接给王君,王君如今虽然接了齐王寿宴这差事,未必办起来不会束手束脚,此事对于王君来说,是个机遇,可又十分危险,若是办好了,那自然是不同以往,王君此后在王爷面前大大得脸,可若是出什么差错,怕王君的处境,比之过去一年还要不如。”
鸣音说话的时候十分认真的模样,且越是说话,原本低下的头抬的越高,他本是跪着,但是回话的时候背脊却挺得笔直。
沈北看看他的跪姿,再看看他的人,勾了勾嘴唇,而后放下茶杯道:“他说的都听明白了吗?”
几个人都道:“听明白了。”
“如今想必找你们过来做什么你们心头也有数了,我不提别的,你们都是跟着我从将军府来王府的人,这会儿还能在我面前听命,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想必心里都懂,其他的我不提,好好办事儿。”沈北看一眼竹柳:“从此之后你们与竹柳一样,在我近前伺候。”
“是!”
——
沈北有习惯午睡,睡了醒过来便着手看关于齐王寿宴的规制以及之前采办过的东西还有各种分布等等,倒让他平白有点儿像是现代的时候接了个项目之后制定计划的感觉。
沈北觉得好笑,这事儿对他来说倒是不难,他一个现代人的脑子,在不破坏规矩的情况下,做出点儿出人意表的东西也是再简单不过,事儿不难,但是……
“王爷到。”
沈北嘴角一抽抽,当个领导不难,可上头还有人,就不那么爽了。
萧长平过去看到沈北侧靠着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看的样子。
“王爷到的好早啊,不是过来吃晚饭吗?”沈北道:“这会儿晚膳还没好呢。”
听这意思:“本王过来王君这儿,王君莫非是不欢迎?”
“这哪儿能啊。”沈北道:“欢迎,这府上哪儿有不欢迎王爷的地方。”
萧长平似笑非笑看着他。
沈北只当看不见,放了书道:“王爷也知道,我这人不太了解王爷喜好,从前便不怎么会伺候王爷,这做饭做菜呢,手艺也不行,先前王爷吃的那个,我还以为王爷生气了,从此再不理我了。”
想起那东西的口味,萧长平看着面前笑得灿烂的沈北,突然就笑了。
沈北看着他那笑心说不好,嘚瑟过头了!
果然。
“王君先前没有做过,手艺差点儿倒情有可原,但身为夫郎,不能照顾夫君,虽说是王君,可这点都不会,也是失职,索性王君看着机智灵敏,学起来应该不难,从明日起,本王指一个御厨过来,到时候王君便跟着御厨学习,什么时候本王觉得王君做的东西能入口了,那王君就出师了。”
“……”
可以啊,这辈子沈北还没为了别人学过做菜呢!
但萧长平这显然就是报他给他吃那个菜的仇咯!
行,陪你玩玩儿!
“既然王爷这么说,那我自然是会去学的,但标准是王爷觉得我做的东西能入口,那我做的东西,王爷可都得尝过,否则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我做出来的东西能入口呢?”
来啊!互相伤害啊!
萧长平挑眉:“自然是学成之后再吃。”
沈北冲着他眨巴两下眼睛,看着颇无辜:“我这不是为夫君做菜嘛,其他人,哪儿能吃我的手艺,所以这不还得麻烦王爷吗?”
“……”萧长平道:“王君好口才。”
沈北假笑:“王爷过奖过奖。”
萧长平看着他那个明显的假笑,本该恼怒,可倒也没真怒。
从那天与沈北似是而非的谈论了那些东西之后,萧长平觉得沈北有点儿意思,分明中午时候吃了那菜,后来听着他打发人出府的消息,竟然又来用晚膳。
萧长平心想,近来倒是真闲。
至于为什么这么闲,萧长平的脸色一下子默了下来。
沈北看他脸色挑眉。
这表情在他那个死去老爹脸上他从前看的多了。
显然是外面出了什么事儿,挺麻烦的不好办,所以心情差的很。
沈北当然是不知道他在外头什么事儿的,他手里没人,府上消息知道的贼少,当然也有他有意没快速向外伸手的意思。
看萧长平这样他也不问。
虽然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儿,但是能让一个王爷一筹莫展的,要不就是宫里,要不就是朝堂,他也没个匡扶天下的心,这事儿他也不用管。
他索性也不开口。
萧长平一个人想事情的时候默着,沈北不开口,不是刻意陪着,但是他继续拿了册子在旁边看起来。
两人之间一阵静默,气氛倒也不算尴尬。
只等萧长平自己从思绪里头出来,略一偏头,看着沈北正看着之前拿着的东西,他眼下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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