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王君嘴皮子上不饶人,可府上多少奴才背地里都是看不起王君,可眼下却不同了,如今府上的权柄虽然不在王君手中,可这府上有什么动静是王君不知道的?
竹柳心头发热,只觉跟在王君身边,日日都有干劲,这伺候人起来,也越发勤快。
沈北听着点点头:“此事你办的很好,之前那位孟大夫的药浴泡着,也不错,我觉得身上松快多了,你再请他过来替我把把脉吧。”
竹柳听着立刻就去,沈北半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树叶,阳光透过叶子照在地上,露出一个个光斑,他缓缓悠然:“虽不是夏日,但是这么好的日头,挺适合睡个懒觉的。”
竹柳去的快,回来的也快,那位孟焦孟大夫过来的时候看见沈北正躺着,整个人慵懒高贵的很,他外头传闻听的少,不知道什么宫宴,什么寿宴,只规规矩矩过去,而后恭恭敬敬站在沈北身旁。
沈北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个笑容来:“孟大夫好啊,又见面了。”
孟焦上回见他的时候便觉得沈北与众不同,如今他一个王君居然这样平易近人的与他打招呼,孟焦却不敢怠慢,行了个礼道:“草民给王君把脉。”
“嗯。”沈北没多说了,将手伸了过去。
孟焦仔细把了一会儿,而后道:“先前王君说的想调养好身子而后慢慢锻炼的事儿差不多可以了,如今王君的身子已经到了最佳状态,佐以锻炼,自然能让体质好些。”
沈北很满意:“那一天多少时间为宜?”
孟焦道:“不超过一个时辰,且不宜在饭后。”顿了顿:“若是可以,黄昏时候便很好。”
沈北点点头没什么要问的了:“竹柳,替我送孟大夫吧。”
孟焦站起来,冲着沈北告辞,到了外头,竹柳将人送出去,给了他看诊费用。
此事他本也没有避着人,自然有人看见了,那人看见之后小跑着到了侧君院子外头,恰遇上冬儿,那人在冬儿耳边嘀咕了一阵,正说着突然见红卯提着什么东西过来了。
冬儿立刻让人退下,可红卯什么眼力,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只是面上不显,冬儿迎上去。
红卯当即说出自己的来意:“宫宴那日宫中赏了许多缎子,王爷的意思,这不,给侧君送过来了。”
冬儿面露喜色:“多谢王爷了。”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来:“也多谢你,这老远送过来,挺重的吧?”
红卯看着那荷包笑了笑:“几匹布,有什么重不重的,这就不必了,我还得去给陵公子他们也送过去,就不多叨扰了。”
冬儿见红卯推辞,手都不伸,显然是真不想要了,面上笑笑收回,心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这送东西送不出去,可不是表示对方不贪,你看他面子,他也得看你面子,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东西他不收,显然是有划清界限的意思。
红卯是谁,那是王爷跟前第一得力人,看着笑嘻嘻的,可办事儿利落,颇得王爷喜爱,有时候,他的意思,几乎就是王爷的意思。
冬儿抿了抿嘴唇,又想起刚才那人报信,他转头回了屋子。
那边那位过来请安的公子还在里头,与侧君闲聊,冬儿不好说什么,但是拿着布匹入内,赵公子眼前一亮:“这是王爷赏赐给侧君的缎子?好漂亮啊,王爷果然很宠侧君呢。”
侧君看着那缎子也觉得好看的紧,但看冬儿一眼,立刻便发觉了什么,他笑了笑:“想必是昨日宫宴之后宫里赏赐的,必定是人人都有,你眼下还在我这儿,回去瞧一瞧,说不准东西已经送过去了。”顿了顿:“对了,今日你来拜见,是你规矩大,这事儿本该是王君给你赏赐,你虽来拜见,但我不好逾了规矩,王君赏赐过了,我便不给你什么了。”
赵公子一愣。
侧君看他一愣,颇惊讶:“你,没去王君那儿拜见吗?”
赵公子这会儿脸色终于有些不好,他蓦地想到去换个衣服这么久还没有过来的李公子,这会儿,他便是再蠢也反应过来了,脸上顿时愤愤,看着面前似乎好脾气的侧君,他大喊:“侧君可要为我做主啊!”
侧君看赵公子那样子多少也猜到一二,想想另外那位没有过来的公子,他笑了笑:“我做主可没有用,你眼下去王君那儿,不知来不来得及。”
赵公子一听,赶忙站起来,而后匆匆告辞了。
冬儿看着他走远了啐了一口:“什么人呐,当我们这儿特别欢迎他似得,方才多少好话来夸侧君你,如今眼巴巴又要去捧王君的臭脚。”
侧君笑着摇摇头:“这种人才好,不多事儿。”
冬儿一听,这不明摆着说他蠢好拿捏嘛,一想也是,这么蠢的货色,放在府上才安全呢。
不过他可没忘了自己要说的是什么,他道:“方才有人来报,王君院子里请了个大夫。”
侧君面色一僵,而后算算时间,心里松了口气,但眸色深深:“王君这是,想要孩子了吧?”
冬儿抿抿嘴唇:“奴才想着也是。”他看着侧君:“怎么办?王爷如今对王君与从前不同了,王君既然已经侍寝,那他若是再有了身孕……”这府上便要有嫡子了。
若是运气好些,让王君生下的是嫡长子,那世子的位置可就……
侧君抿了抿嘴唇:“若真到了那时候,有步棋,也该动一动了。”
他默默的,往两位陵公子住的院落方向看了一眼。
沈北突然打了个喷嚏,竹柳一阵紧张:“不会是感染了风寒吧?”
沈北揉了揉鼻子:“八成是有人想着算计我来着。”
“啊?”竹柳眨巴一下眼睛有些懵:“还有这样的说法?”
沈北看他懵的样子颇觉得有趣,示意他过来揉揉他的脑袋道:“你没听说过一想二骂的说法吗?我寻思着这儿也没什么人会想着我,若是想着,怕也是算计居多了。”
竹柳听着这话先是愣了愣,紧接着有些心疼,他笑着道:“说不准是郎君想着王君呢,这不,明日咱们就要回将军府了,郎君想着王君也是有的,说不准现在正念叨着呢。”
沈北是记得这回事的,宫宴结束之后便是将军府团圆宴,想到沈郎君,自然也想到韩侍君以及这将军府的一大家子。
要说这将军府上,那可比这平西王府热闹多了,倒不是说侍君有多少,沈北略猜到一些宫中那位与他那位便宜父亲有些牵扯之后,倒是有些能理解韩侍君为何得宠,但得宠是一回事儿,沈郎君虽然占着郎君的位置,可到底也不得宠的很,偏偏他是个贤惠的,与原主还不同,是真贤惠,一心扑在孩子与管理内务上头,对于沈将军的淡漠,心头该伤心的伤心,可该做的,他继续做,偏偏沈将军对韩侍君有所偏爱。
于是往往沈郎君做的许多事情都是吃力不讨好,这且不用说了,这府上长男是韩侍君肚子里出来的,这次男也是他肚子里出来的,说是侍君,其实若不是沈郎君家底有些,恐怕这韩侍君早就扶正了。
更不用说这府上还不止一个韩侍君,还有二房三房的人,沈家是武将,大多男丁孔武有力的很,于是除了那位便宜父亲,这二房三房这正君侍君一大票子,大的多的,出生的小的也就多了,沈北记忆里,原主在府里那会儿,若不是占着个嫡子的身份,以及沈郎君护着,以他那个脾气,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
但即便没吃亏,那也是沈北没吃亏,沈郎君手底下因为给沈北收拾烂摊子流出去的银子,可真真不少。
沈北想着,倒默默了一下,正在这时候,外头有人通传:“王君,新来的李公子过来拜见王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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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李公子与赵公子(一更)
李公子过来拜见的时候换了身青色衣裳,打扮的一点儿不招摇,很素雅的样子,看不出想出风头的意思,他听着里头说可以进去之后便缓缓进入,而后,看到了躺着晒太阳的沈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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