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平看到秦侧君:“你怎么在这儿?”
秦侧君脸上刚扬起的笑意瞬间一僵。
旁边冬儿道:“侧君思念王爷,隔一会儿就让人在门口看着,就等着王爷回来,好第一时间看到王爷。”
秦侧君仿佛唯恐人知道:“别说。”
若是怕人知道,又怎么会等冬儿这么长一句话说完之后再说这一句呢。
沈北道:“这两日事多,我有些乏了,眼下先去休息,王爷,我告辞了。”
这话听得像是对着侧君这种举动吃了醋,可萧长平看他表情淡然的很,听着他那话,萧长平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秦侧君:“去吧。”
沈北当即便走。
秦侧君看着沈北走了,不免有些揣揣的看着萧长平:“王君……是不是生气了?”
秦侧君本就长得温柔,说这话的时候,尤其带着一股子小心翼翼的语气,颇惹人怜惜。
萧长平看了他一眼:“不必揣测王君心意。”
秦侧君心口一跳,干笑着:“是。”
“还有事吗?”萧长平问。
这话的意思显然就是,没事的话,你就走吧。
如此赤裸裸的赶人,秦侧君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他只感觉萧长平的语气过分急切了,像是有事,秦侧君不问,将先前想好的事情说了出来:“快到先帝忌辰了,听说今年洛北涝灾,这忌辰本也不会大办,但我想着府上总归还是要办一办的,不大肆铺张,不如请法师来诵经,王爷觉得如何?”
萧长平点点头:“此事你想的不错,就这么办吧。”
秦侧君面上有了点儿笑容:“那我下去办了,王爷再忙也要注意休息。”
沈北回了小院之后第一件事没别的:“去,将那几个掌柜都喊过来。”
竹柳不解:“王君?”
沈北刚喝上一口热茶:“去吧。”
竹柳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呢,但是王君自然有王君的道理,他立刻便差人去喊那几个掌柜。
结果这不去还好,一去,那钱掌柜与周掌柜居然不见了,也没人注意他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竹柳派去的人回来诚惶诚恐道:“竹哥儿,咱们去的时候人家家里都没有人了,只有一个燕掌柜,如今在外头,这怎么跟王君交代?”
竹柳本来不解,这会儿三个掌柜没了两个,这事儿有蹊跷,好歹还剩了一个,他道:“那将燕掌柜带过去吧,此事我会去向王君说明。”
怪不到他们找人的奴才头上就好。
底下人松了口气。
竹柳去见了燕掌柜。
燕掌柜看着竹柳目光闪烁了一下,冲着竹柳颔首,竹柳看他这般姿态,好像对今日到场只有他一个并不惊讶,不过他猜不透其中缘由,只将人带到了王君面前。
燕掌柜一见沈北,猛地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响头,这头磕的颇响,竹柳措不及防都给吓住了,下意识护在沈北面前,还以为他要对沈北不利。
沈北挥挥手,示意竹柳让开:“上回你没有来。”
燕掌柜道:“是。”
沈北道:“说罢。”
燕掌柜听着沈北这一句,分明对他今日一个人过来也不见多意外,果然是对周掌柜与钱掌柜所作所为有所猜测,心里又庆幸又有些怕,他深呼吸一口气开始缓缓道:“三日前,钱掌柜与周掌柜来寻小人,说是想了个好法子,能让王君对上回我等中饱私囊一事,转移注意力,就是故意接近将军府大少爷,而后诱大少爷知晓他们手中握着王君在外的商铺,去向大少爷示好,给大少爷,送了银子。”
竹柳算是反应过来了:“不是大少爷强行去铺子里拿银子吗?”
燕掌柜苦笑:“咱们平日里也不常到外头,这大少爷哪儿这么正好能正赶上我们在铺子里结账的时候过来拿银子。”
这话说的理所当然,竹柳当时只觉得大少爷跋扈的厉害,竟然没有察觉。
是啊,几个大掌柜只有在店铺里结账的时候才会出现在铺子里,这大少爷又是哪儿得知时间就趁着铺子里结账的时候去洗劫铺子里的银子的?
这么看来,这件事情,竟然是周掌柜与钱掌柜两个人自导自演?
竹柳瞬间气急了:“好大的胆子,先前你们私吞银两,王君不过是让你们将私吞的银两补交,压根没有处罚,他们居然敢用将军府的大少爷来压王君?”
这已经是明摆着用将军府的大少爷来压王君了,不,其实也不是用大少爷来压王君,而是用韩侍君。
想到这一茬,竹柳瞬间懂了为什么沈北一回来就要去找那几个掌柜,显然是王君当时就觉得这两个掌柜不可靠,可毕竟第二日要回将军府,此事不好当场戳破,便让他们得意一阵,如今这将军府韩侍君都已经因为阿芙蓉的事情被关起来了,这掌柜贼心不死,之前能饶,如今自然是不能饶了。
“啊呀,那两个人跑了!”竹柳这会儿才急起来。
沈北却道:“跑了才好报官去抓,竹柳,你带着燕掌柜去报官吧。”
燕掌柜来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一出,可眼下听着沈北说话,心头还是一紧。
沈北看着燕掌柜:“我记得你,当初私吞银钱,你是拿的最少的,此事,你没有与他们同流合污,今日举报有功,以后,你提拔两个人上来,顶替了钱周二人的位置,每个月你一个人来向我禀报铺子的情况便可。”
燕掌柜惊讶的抬头,只见沈北眸光淡淡,可他居然记得,当初他是私吞银钱数目最少的人,如今也没有怪罪他之前知情不报,反而让他提拔两个人上来,以后又让他一个人向他禀报铺子的情况。
这就是,从前王先生的那个位置,让他顶下了!
没有处罚,反而是提拔了他。
燕掌柜整个人有些懵:“王君?”
沈北只淡淡看着:“算你有此忠心的嘉奖,下回,你若知情不报,便是罚了。”
燕掌柜心中一凛,知道这是沈北对他的警告,可心头却没有因为这警告惴惴不安,他不知怎么,有些激动,再次冲着沈北拜了一拜:“小人唯王君命是从!”
这一拜,不同于之前被沈北戳穿私吞银钱时候的忐忑,是真心拜服。
燕掌柜只想着此事王君居然心头全部有数,便觉得钱掌柜与周掌柜二人在他面前说此事王君一定会束手无策感到可笑,这一刻,他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庆幸此次他没有与那二人共同串谋欺骗王君。
以后也不会,燕掌柜这样告诉自己。
竹柳带着燕掌柜出去,再回来的时候,绘声绘色的描绘了一番燕掌柜去报官之后的经历,等说完了,竹柳问沈北:“这以后让这位燕掌柜一人独大真的没问题?而且他分明事先就知道,可是却隐瞒不报,到如今将军府知道韩侍君到了台,还是王君去寻人才将他找来的,奴才总觉得此人还是不靠谱。”
毕竟是有王先生在前,竹柳有此疑问,也是正常。
沈北看竹柳操心觉得有意思:“那我眼下去哪儿寻一个能一下子管着这许多商铺的人去?”
竹柳有点儿烦恼:“好像一下子也找不到。”
沈北道:“此人算是不错了,虽说不上出淤泥不染,可先有我戳破他们事情在前,又有王先生这件事威逼在后,可他却能不与那钱周二人一同算计我,经历点儿事情,才能挑起担子,如今可以用着。”
竹柳听着:“怎么我这会儿觉得王君你说的好似是王君逼着他们对王君出手似得?”
沈北挑眉:“哟,聪明了,这都瞧出来了。”
竹柳嘴巴张大:“王君你……”
沈北道:“自然是我逼着啊,他们先有私吞银钱的事情在前,本来就怕我,我又拿捏这王先生杀鸡儆猴,本身这杀鸡儆猴要看尺度的,若是我关几日便把人放了,他们自然会安分一段时间,可这些日子,我一直没有放人,他们怕是以为,王先生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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