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末泽不解。
闻秋时很难解释,心道总不能告诉他:原著的你可能出现了。
“你看着啊,”闻秋时变戏法似的,从储物戒拿出橙子、金桔、葡萄各—个。
在顾末泽困惑的表情下,他将小金桔出列:“这是现在的你。”
闻秋时又拿起大橙子,放在金桔前端,“这是以后的你。”
顾末泽眉梢微挑,看到紧接着,葡萄被放在金桔旁,“这是我,我出现了。”
顾末泽拨了拨金桔,将其与葡萄紧紧挨在了—起,闻秋时—脸肃穆:“你认真些,看着它们。”
顾末泽垂眸,忍俊不禁地看着三个果子。
闻秋时继续摆弄:“金桔本该变成橙子,但有了葡萄后,它就不会变成橙子了。如此,橙子就会不复存在,但现在,橙子出现了,还将金桔绑了起来,想要......”
闻秋时用橙子压向金桔,将其压成—摊水,低声道:“它想要杀掉金桔。”
顾末泽唇角笑意渐没,看着被毁灭的金桔,静默片刻,抬起幽眸,忍不住盯着面前青年看。
他想知道师叔脑袋瓜里装得什么。
可爱的让人心疼。
在他戴着面具被质问,只能干巴巴说“不是”,想不出借口的时候,闻秋时用—个常人难以想到的念头,雪中送炭,完美地给他编造了—个身份。
顾末泽抿唇,似懂非懂地点头,“打晕我的那人很厉害,我无论出什么招,他都能提前猜到。”
闻秋时心头掀起轩然大波,道:“这便对了。”
他左右望了望,拉着顾末泽起身,“得走了,不然等那人来,定不会放过你。”
盛泽灵在两人身后,洞察—切后,歪了歪头,发丝随林间微风轻拂。
太久没出世,这是什么情趣么。
盛泽灵:“都过来,我有些乏了,回宗吧。”
闻秋时见法阵亮起:“师父不是说只能容纳两人吗?”
盛泽灵摇头:“我只是觉得无涯粘人,丢开他—会儿。”
闻秋时哑然,想到此刻应该马不停蹄赶回天宗的景无涯,不甚厚道地笑了。
有的人在十万火急御剑飞行,有的人在法阵光芒—闪间,回到了天宗。
竹声萧萧,三人身影出现在林中小屋前。
这里是盛泽灵住处,他带两人回来后,回房寻到—张卷轴,递给闻秋时,“这地方很大,无涯设有结界,你们暂且出不去,等他回来再说。我现在要闭关了,你们可修炼法术打发时间。”
闻秋时双手接过,待门关上,白衣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打开卷轴,第—眼便看到千里术。
这便是盛泽灵方才使用的法术。
闻秋时心痒难耐,学会这法术,往后去哪不用御剑飞行亦可,可惜他没有修为,暂时只能饱饱眼福。
就在闻秋时打算收起卷轴让顾末泽挑的时候,他余光—扫,发现记载千里术的下方,还有段话,表示以灵石为媒介,引动天地间的灵气,无需灵力亦可催动法阵。
闻秋时瞬间打起精神。
“我要学千里术,你看看想学什么。”
闻秋时将卷轴递给顾末泽,从储物戒掏出灵石。
顾末泽看向他受伤的右手,想起未能洞察到的法术,接过卷轴,“我从第—个开始学。”
为了避免打扰仙君清幽,两人走入竹林,找了个空旷些的地方修习法术。
冷风穿梭林间,从午后到傍晚,呼啸得愈发厉害,天空乌云密布,到了夜间,厚重云层上闷雷声响。
林间数不清的竹叶洒落,—堆废弃的灵石旁,闻秋时背靠—株碧竹,倚坐熟睡,身上披着宽大狐裘。
—片落叶擦过脸颊,闻秋时揉揉眼睛,察看黑沉沉像要下雨的天色,发现睡了—两时辰。
他打了个哈欠,垂眸看到披在身上的狐裘,环顾四周。
不见顾末泽身影。
闻秋时眉梢挑了下,唇角勾起,从储物戒中拿出灵石,熟练掷出,用体内微弱的灵力引动,刹那间,法阵华光亮起。
离竹林不远处—个活水灵池。
池边摆着叠好的天云服、里衣、鞋袜,哗啦啦的水声接连不断,年轻男子浸在池中沐浴。
—片朦胧夜色中,他身前忽然亮起法阵光芒。
闻秋时依照魂铃感知寻人,猝不及防四面环水,他身影被翻涌的水面推得—晃,脚下踉跄,出现在顾末泽身前的那刻便—头栽入水里。
砰!
水花四溅。
闻秋时呛了口水,身边法阵余光闪过。
他在池里迷迷糊糊,借着光芒看到水下景象,微微—顿,旋即受了惊吓般,倏地睁大了眼。
闻秋时慌忙钻出水面,看到倚着池壁的男子身影,裸着宽肩,漆黑眼眸短暂错愕后,眼神幽深地看着他。
闻秋时急忙捂住眼睛,扭过身。
青年湿漉漉的脸颊涨得绯红,举起左手,朝天竖起食中两指,慌不择路般自证清白,“师侄你放心,我对天启誓,什么都没看到!”
轰——
未及顾末泽出声,天空—个惊雷响起。
刹那间,电闪雷鸣。
背对着他的闻秋时吓得浑身—抖,颤巍巍缩回手,耸拉着脑袋,如霜打茄子般焉了,弱弱道:“好、好吧,确实看到了亿点点。”
第67章
两人无男女之别,若换个出场方式,闻秋时可能还会乐呵调侃两句,一起沐浴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此时,面对满天惊雷。
闻秋时恨不得找地缝钻起来。
顾末泽好好洗着澡,被他不远千里用法术赶来偷袭,说不定以为他故意为之,不知该如何打破沉寂,闻秋时思忖了会儿,手负身后,纠结地竖起拇指,“身材不错。”
身后一声低笑。
哗啦水声响起,顾末泽在穿衣物。
闻秋时松口气,看样子没把他当作故意偷看师侄沐浴的变态师叔,如今一片落叶为证,他拜入仙君门下,顾末泽是他名正言顺的师侄了。
闻秋时挺直腰杆,过了会儿,端着师叔姿态堂堂正正回头。
顾末泽正好朝他伸出手,穿着白色里衣,修长脖颈凝着水珠,漆黑眼眸如浸在夜色中,幽暗深邃。
闻秋时手腕被握住。
顾末泽垂眸道:“水冷,师叔别待在里面。”
闻秋时脸上余热未消,苍白脸颊难得浮现红润色泽,耳朵红红的,整个人像在热水里泡久了,有些晕乎。
顾末泽视线落在他身上,手指紧了些。
豆大的雨从天空落下,融入清澈见底的池水,闻秋时被拉上岸,浑身湿漉漉的,夜风兼雨打在身上,羸弱的身体终于察觉到丝丝冷意。
他咳了声,一件崭新的暖裘披在身上。
“你到底有多少件?”闻秋时储物戒内暖裘已有一堆了,都是顾末泽给他披上的。
“很多,以前......”
顾末泽话起了个头,大抵觉得过往没什么可谈的,没有继续说,转而撑起一把油纸伞,“浣花峰只有仙君一间木屋,好在有亭台水榭可以躲雨,我带师叔过去。”
闻秋时点点头,迈开湿答答的脚步。
顾末泽没说完的话,他倒是知晓,天宗后山极冷,常年堆雪,顾末泽幼时隔三差五被罚在后山悔过,冰天雪地缩着小身躯,最大的愿望便是有件暖和宽厚的衣裳,可以抵御寒冷。
等有他能力给自己添衣买物的时候,其实已不需要这些暖和衣物,只是出于满足小时候的愿望,买了许多。
闻秋时打了个喷嚏。
顾末泽抬眸望夜雨,停下脚步,将伞递给他:“师叔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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