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棠合上折扇,俊朗的脸庞露出浮躁之色,“我今日总心神不宁,一会喜鹊落肩,一会乌云临头,切莫烦我。”
小厮心头一惊,道:“少爷要是觉得不对劲,快说几句好话,去去晦气!”
他自幼跟在左右,对贾家这位少爷了如指掌。
贾棠逢赌必赢,且凡他所愿说出的话,十之八九都能成真,让见多识广的贾阁主都连连称奇。
贾棠捂捂心口,手指上的五枚储物戒炫彩夺目,引得不少路人露出艳羡表情。
“我感觉今日要遇到一位神仙,”贾棠旁若无人的嘀咕起来,仿佛在进行某种高深莫测的吟唱,“要不就是个美人,或者......”
贾棠一抬头,眸光忽而瞥见一个纤瘦身影。
那人带着青狐面具,穿着天云服,乌发雪肤,一双露在外面的手细长漂亮。
贾棠顿在原地,突然悟了。
原来遇到命定之人了!
他果断疾步上前:“这摊的灵符,买了。”
“一万一张?”紧跟的随从看着摊前竖板,瞪大眼睛,“少爷,这是把人当傻子!”
“安静,我自有深意,”贾棠语气不耐,转脸面对摊主温声细语道,“只有这两张符吗?”
闻秋时脸颊藏在面具后,挑了下眉。
买符不盯着符看,盯着他看做什么,难不成看上狐狸面具了,“若要其他符,我也可以马上给你画。”
贾棠一听清越的嗓音,皱了皱眉,脸上露出困惑之色,
怎么听起来像个男的?
他略一沉吟,恍然大悟般露出笑意,“你会画什么符。”
闻秋时:“得看你想要什么符。”
“若我不想要符,想要其他的呢。”贾棠伸手,覆在闻秋时拿符纸的手上,拇指小心翼翼又充满暗示性地摩挲了下。
闻秋时:“......”不对劲。
原著中,诸如牧清元、楚柏阳这类的重要男配,对南独伊明里暗里都有爱慕之情。但贾棠这人,从头到尾只喜欢姑娘,大概就是因为如此,显得与南独伊这边阵营格格不入。
在结局的决战中,身为天地阁主的贾棠两不相帮,不过从某种程度上,他不出手,就是变相帮顾末泽。
贾棠小心触碰了下白皙如玉的手,唇角缓缓扬起。
触感细腻,肌肤光滑,女扮男装没错了,瞒得了旁人可瞒不了他。以他久经沙场的眼光,这位必定是个美人,他的直觉果然没错!
贾棠骤然寻到了宝,一脸兴奋。
在闻秋时逐渐眯起的眼睛中,噼里啪啦问了起来:“妹妹芳名?”“今年几岁,可有婚配?”“天宗我熟人多,怎么没见过你?”“能否把面具摘了,让在下一睹芳容?”
“少爷!你在胡说什么呢!”随从赶忙打断,“这一看就是男弟子啊!”
“你有我观察入微吗?我说的话什么时候错过,”贾棠一指闻秋时露出的皓腕,“哪有男弟子这么细皮嫩肉,况且,还没我高。”
闻秋时嘴角一抽,正欲说话,贾棠将随从一把推开,转而凑到他面前:“这样,你把面具摘了,我连没画的符纸都一并买了。”
“少爷万万不可!”
“滚。”
街上行人止步,围观到这一幕,皆愤概不已,贾棠完全是一个恶霸。
“好歹是天地阁小少爷,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事,呸!”
“阁主太宠这小儿了,养成了骄纵的败家子,幸好兄弟姐妹多,不然天地阁迟早毁在他手上。”
“早听闻他是个登徒浪子,今日一见,岂止!简直是世家子弟的败类!难怪各宗各派都将他拒之门外,有钱都行不通。”
......
四周指责铺天盖地,快被口水淹没的贾棠面不改色,置若罔闻,唯独见闻秋时一言不发,以为把人吓住了,当即道:“我以姓名起誓,就验个真假,只要你摘掉面具让我看看就行。”
“当然,”贾棠手中折扇一摇,配上华服衣冠,亦是人模人样,“若想与小爷共度良宵,也不是没可能。”
闻秋时:“你就那么笃定我是女弟子?”
贾棠意味深长:“我的直觉不会错,我说的话也不会错。”
闻秋时点点头:“行,摘就摘。”
贾棠喜上眉梢,随后听见“噔——”的声。
闻秋时右脚搁上桌沿,左脚顺势一搭,细长笔直的双腿横在贾棠面前,轻晃足尖,大爷似地看着他。
“灵石不够,再加。”
贾棠心头一跳。
原来不是妹妹,是姐姐,好野。
他喜欢......
“少爷,不值当!不能再多了!他分明把你当傻......”
“滚蛋。”
贾棠将小厮腰间的储物袋拿到手,再一脚踹开,“摘面具,这里面五十万灵石就都是你的!”
四周谩骂声渐弱,看向贾昧的目光从恶霸变为散财童子,表情一言难尽。
败家玩意!
有本事放开那弟子冲我来!
在周遭一圈注视下,闻秋时将贾棠递来的储物袋撇开,“我突然不想要灵石了。”
众人:“?”是不是傻!
“我看中你身上一样东西,”
闻秋时眸光微闪,原著里贾棠逢赌必赢,对自己这方面的能力也尤为自信,不如,“不如我们来打赌,我若不是你认为的女弟子,你把那东西送给我。”
贾棠:“小爷身上宝贝太多了,你要哪样?”
闻秋时指向他手:“我要一枚储物戒。”
“万万不可!简直荒诞!”
贾棠难得没打断小厮的话,盯着手指上华光溢彩的储物戒,在小厮死命劝谏中,露出几分犹豫。
储物戒他一共就五个,价值不是用灵石可以衡量,虽然他不可能输,但万一真输了,被他爹知道,能把他屁股打开花。
踌躇间,贾棠听到一声嗤笑:“罢了。不如这样,你唤一声好哥哥,我扔掉面具。”
小厮连连点头:“这个好!”
“好个屁,”贾棠暴怒,“这人在故意羞辱我,对我用激将法!”
小厮:“少爷圣明,绝对不会中这种低劣的......”
贾棠:“行!就赌储物戒!”
小厮腿一软,摔倒在地。
“这下能摘了吗,”贾棠瞪大眼睛等着,没想到双手抱臂的人朝他扬扬精致下巴,“你来摘,好歹是一枚储物戒换来的。”
贾棠愣了下,自动忽略后句,脸颊不由自主红了起来,推脱道:“我亲手摘,会不会太唐突......”
闻秋时吐出一字:“摘。”
贾棠赶忙探出手,指尖微颤地捏住狐狸面具,缓缓摘了下来。
四周喧声渐没,面具后,一张霜雪似的白皙脸颊露了出来。
青年长睫轻掀,笑容恣意。
美人是美极了,但贾棠只觉轰隆一下,满腔热血化作寒冬间的冰雪。
猜错了?
竟然猜错了?
他竟然有赌输的一天?!
从小对赌运坚信不移的贾棠,一时受到极大的重击,但可怕的还在后面,他的手被抬起,面前青年学着之前他的模样,轻轻摩挲了下他的手背。
贾棠:“?”
不要!不要过来!
他如避蛇蝎般抽回手,闻秋时眉梢一挑:“输不起。”
贾棠只好止了动作,哼声:“爷不是那种人。”
“愿赌服输,不错,”
闻秋时夸了句,视线扫过五枚储物戒,瞅了眼贾棠中指的青色储物戒,又望了眼旁边的墨色,从手指摘下青戒,“就它了。”
贾棠本心如刀割,见状松口气,青色和墨色他都不甚喜欢。
“这两张符送你了,”闻秋时大方地将驱邪符放到他手中,“以后有缘教你两招。”
贾棠随手将两张混在一堆符里,边倒腾储物戒里的东西,边深深看着闻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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