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惟善一见到从洗手间出来的母子两人,就打趣道。
荣绒看着他爸分明是被他两个姑姑给伤了心了,还对着他跟妈强颜欢笑,打心眼里替他爸感到不值。
他弯起唇,“可不是,还顺道听了一出好戏。”
荣惟善起初没听明白小儿子这一句听了一出好戏是个什么意思。
待到反应过里,他苦笑一声,“你这孩子……”
应岚从小儿子手里把那水果沥水篮接过去,放到水果盘里,她在病床上坐了下来,神情凝重地望着丈夫,“你决定听大姐的,惟平吃回扣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惟善,贪污公款,以次充好,这绝事不是一件小事。”
夏天,荣惟善是最喜欢吃葡萄的。
酸酸甜甜,他一个人就能干掉两斤。
这一回,他看到果盘里颗粒饱满,色泽黑红的葡萄,却是一点也没有胃口。
荣惟善再一次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你也听见了,大姐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小岚,就再给惟平一次机会吧。这次以后,我会让老大更盯着惟平跟大哥他们两个。如果惟平跟大哥还是没有收敛的意思,那么公司的事情我就彻底不再插手,全权交给小峥去处理。”
应岚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就是心太软!我真担心哪天……”
应岚及时止住了话头。
往下的话太不吉利了。
还是不说的好。
“行了,还把这山竹拿在手里做什么?你又不喜欢吃。”
应岚把丈夫手里头的山竹给拿走,放到了一边,给了他一串葡萄。
荣绒的眼底划过一抹讥诮。
这些年来,她大姑回回上他们家,就只知道买山竹过来给他爸,可她不知道,他爸其实根本不喜欢吃山竹。
何况,恩情这种东西,受恩的人记着,涌泉相报,是段佳话。
可要是施恩的人总是过段时间就时不时地变着法提醒,挟恩图报,就未免令人作呕。
…
荣惟善住院的消息传了出去,荣峥赶在早上九点股市开盘前,紧急召开了记者会。
他跟现场媒体还有投资人解释了父亲这一次住院,不过是例行身体检查,他的父亲身体很好,让外界不要做过多的揣测。
同时,他也会保留追究造谣他父亲病重住院,散播谣言的造谣者的法律权利。
荣峥的出面,无疑大大稳定了人心。
荣峥在记者会结束后,也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十分耐性地回答了记者关于荣惟善此次住院的各种细节。
试想,如果荣惟善真的病重,生死未卜的,身为儿子,荣峥哪里还有心思召开什么记者招待会?
就算还是开记者会是为了稳定人心好了,也不可能开完了还不走,还有那个耐心答记者问。
于是,一场原本潜在的危机,就被荣峥给化解了过去。
等到记者会结束,九点股市开盘,荣事集团的股票不但没有走低,反而拉高了几个点,这无疑大大增加了投资者的信心。
上午开完记者会,荣峥又忙着处理他小叔留下来的烂摊子。
这天,荣峥一直忙到夜里十点多,才抽空来了一趟医院。
…
荣峥推开病房的门。
荣惟善还没睡,他在看电视。
不过,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小。
“爸——”
“嘘——”
荣惟善拼命地朝荣峥打噤声的手势、手指头朝下指了指。
荣峥顺着他把的视线,瞧见了趴在病床上,闭着眼,侧脸朝上的荣绒。
荣绒睡眠浅。
听见荣峥的那一声“爸”他就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荣峥的轮廓在他的视线当中逐渐地清晰。
荣绒揉着眼睛,“哥,你来了~~~”
荣惟善横了荣峥一眼,“真是的,不是都叫你小声点了么?看,把你弟弟给吵醒了吧?”
荣峥走向病床,“爸,我在你拼命朝我比划的时候,就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过了。你这么冤枉人,是不是不大好?”
“反正是你把绒绒吵醒了。你是不知道今天绒绒有多辛苦,又是给我做饭,又是陪我去做各项身体检查的。好不容易刚才趴在那儿眯了一会儿,眼睛才刚闭上,就被你给吵醒了。”
荣绒跟他哥的视线对上,他笑着道:“是我睡眠质量不好,跟哥没关系,”
荣峥眉头微皱。
他以为绒绒早就回去休息了。
没想到……竟是在这里陪了父亲一整天。
刚洗完漱,从洗手间出来的应岚听见夫子三人的对话,心疼地道:“今天确实是辛苦绒绒了,你爸这段时间以嘴是越来越挑了,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的。我跟你爸都说不用了,绒绒还是执意回家,做了饭菜,又给送过来。中午都没顾得上休息。
下午的时候还把我给赶回去了,说是让我回去休息,晚上他陪在这里,让我明天再过来替他。”
绒绒毕竟才十八岁,应岚哪里放心。
不过终究是孩子的一片孝心。
应岚还是回家休息了一下,在家里待了九点多,才让家里司机送她过来。
应岚感慨道:“要不是绒绒啊,我今天还真不放心回去一趟。”
“医生不是都说了么?我这次身体没什么要紧的,只是被气着了,血压有点高,才会晕过去了。其实你们晚上不用陪都可以,反正有医生护士么。”
应岚睨了眼丈夫,“医生护士会管你晚上有没有偷吃葡萄,偷吃葡萄后有没有记得刷牙?”
荣惟善抬起一只手臂,挡在脸上,“给我留点面子吧。”
“嗯,给你点面子,过来,跟我去洗手间,时间不早了,你也该洗漱睡觉了。”
语气就像是幼儿园园长,在催促不听话的小朋友赶紧去洗漱休息。
荣峥跟荣绒同时伸手扶荣惟善下床。
荣惟善一个劲地摆手,“不用你们扶,我自己能走。”
…
荣峥待了前后不到十来分钟,荣惟善就开口赶他走了。
“行了,你妈在这里陪着我就可以了。你明天一早还要上班,绒绒今天又一整天没怎么休息过。你跟绒绒两人先回去。
等明天体检报告出来,要是没事,我也就出院了,你们不用一个个地都往医院跑。”
荣峥白天向荣惟善的主治医生了解过父亲的病情,他知道父亲对他没有隐瞒,这一次身体万幸确实没有什么大碍。
荣峥自己无所谓,不过听说荣绒一整天都还没休息过,于是,荣峥跟爸妈说了一声,也就先跟荣绒一起回家了。
车上,荣绒系上副驾驶的安全带,“哥,我发给你的录音,你听了么?”
荣峥淡淡地“嗯”了一声。
荣绒从他哥的这一声“嗯”里,实在没听出更多的意思。
这是要下手收拾他小叔的意思呢,还是跟他爸一样,决定这事就这么轻拿轻放的了?
荣绒犹豫了下,追问道:“哥是怎么打算的,能跟我说说么?”
荣峥淡睨了他一眼,“年纪不大,操的心不小。”
荣绒有些着急了,“哥!你能不能正面回答下我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小叔死性不改,他再一次在工人的安全帽作业设施上动了手脚,导致了工地上一名工人的坠……”
荣绒没有再说下去。
回忆自己死亡时的场景,并不好受。
那一瞬间的失重,心脏就好像要跌出喉咙。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在下坠,可是他无能为力。
有风从他的耳畔吹过,很凉快。
在那之前,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吹过那么凉快的风了。
迅速下坠的过程当中,他的脑海里闪过许许多多他熟悉的、或者是陌生的画面。
后来他就知道了,他是涌入他脑海里的,他上辈子的记忆,以及原小说的成像内容。
再恢复意识的时候,他的手在牢牢地抓住他哥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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