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以为?
以为什么?
相比时景苏,楚砚冬的脸色淡定一些。
但那也是装出来的。
从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楚砚冬已经读懂了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
那就是——
不知道该说是他太饥渴了,看到人就立马扑上去,火急火燎的把床都给震塌了。
还是该说时景苏这个小妖精,也真是太勾人了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销魂到让他楚砚冬恨不得七天七夜不下床的地步。
楚砚冬尴尬到头皮都快发麻的地步。
翻车了。
他也没料到时家的床质量如此之烂,简直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改明一定要给时景苏重新安排一张即使多人在上面蹦迪,也根本不会被震塌的床。
幸而林菁月开口说话了,楚砚冬的尴尬才因此被转移一些。
他的眉头不禁一皱。
而后就是哂然一笑,眸光微冷。
仔细回味林菁月说的话,不要以为他不知道林菁月她们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听到动静之后,怕他对时景苏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行为来。
在他仿佛暗含能够杀人的眸光中,林菁月拉着张婶,“无视”时景苏求救的信号,飞也似的快速逃离现场。
时景苏:“……”
看来求人不如靠自己。
最关键的时候,还是他自己最有用。
经过一系列事情的打断,楚砚冬似乎遗漏了什么,恍惚之间,他好像想起什么,正要伸手去揭开床板,查看下面到底压着的是什么东西。
怀里的那个人再度扑了过来,“她”修长的胳膊紧紧搂住他,那么的奋不顾身,那么的激动振奋,如同一只扑火的飞蛾。
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服,心跳声彼此更加接近。
楚砚冬遏制不住地停滞了几秒钟,甚至他脸上的表情,都出现片刻的停滞。
他眉峰渐敛,微低下头,眼里闯入那张干净到精致细白的脸容。
时景苏唇红齿白,身形纤瘦,整个人像是依附着一棵大树一样,窝在他的怀里,小小的一团,让人爱不释手。
楚砚冬突然产生一种疯狂的想要吻他的冲动。
床板底下究竟藏着一些什么,他早已经抛诸脑后。
眼见到他的唇仿佛要再次压过来,时景苏慌忙用一根手指抵着他。
在他微皱眉头,似乎有点不悦,也有点不解的表情中,时景苏故意矫揉做作地“嗯哼”一声:“老公,人家的腰好疼嘛,难道你忍心让人家就一直保持着现状,坐在这样残破不堪的床板上吗?”
也是。
他还没有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楚砚冬先行起身,再将时景苏也一并从类似于“废墟”的地方抱着站起。
眼见他没有再追问床板下到底有着什么的意思,时景苏终于暗松一口气。
关键时刻,还是作精小娇妻给力。
如果刚才楚砚冬还要坚持查看那个地方,他不介意再嘤嘤嘤几声,扑进他的怀里一个劲地捶打他的胸膛,然后细声细气地说:“嫁给你有什么用的嘛,你就是这样子对待你可怜可爱的老婆嘛?一天到晚口口声声说爱人家,也没见你真的有多爱多爱。人家的腿才恢复没多久,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人家的腰也一起受伤吗?你也太坏坏一点了吧?”
自从换上女装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时景苏感觉自己的脸皮的厚度,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社会小年轻了。
只不过,偶尔还会因为极度的羞耻而脸红心慌。
但大多数时候,他已经在这种随时随地就能“嘤嘤嘤”的,又作又娇的人设之间自由切换。
床体震塌,也一并打消了楚砚冬很有可能会留下来过夜的想法。
时景苏在被楚砚冬大致的检查完一番后,又被楚砚冬直接公主抱抱向了车厢里。
望着林菁月和张婶站在门口时,露出的有些“天可怜见”的表情。
时景苏在心中疯狂呐喊。
什么情况!
啊啊啊不是吧!
虽然早有预料今天楚砚冬来此的目的会是什么,但是再一次被塞进车厢的时候,时景苏的灵魂真的快要激情赴死了。
楚砚冬有没有胆子,敢再晚来一步?
只要他有胆子敢再晚来点,他就能有时间买飞机票、动铁票、火车票……各种票,先逃离一段时间。
到时候,他可以对许乐宁谎称,说自己有点事得去外面处理处理。
等避过一阵风头,重新回来的时候,时景苏就可以换回原来自身的身份,继续和许乐宁合作。
想必那时候,他们的办公场地也差不多装修完成。
时景苏也相信,楚砚冬在自己的娇妻消失一段时间找不到人之后,会感到万分的屈辱,也会明白,他和他的妻子,是真的完全没有一点可能。
再执着的人,应该也会因为彻底的失望甚至绝望而放弃。
一切计划的都很完美。
只是现在出了点纰漏。
时景苏真的不介意楚砚冬再对他进行终极“流放”。
可回想起楚砚冬对他不理不睬的那段日子,他又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一种是理智让他一定要赶紧想办法逃离,一种是暗暗的较劲,让他觉得楚砚冬这个狗男人,居然敢那么长的时间不来找他。
时景苏感觉他快质壁分离了。
努力想办法让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车门被闭合的那一刻,时景苏的理智到底占据了上风,他忙说:“楚砚冬,我觉得我在娘家的日子还不够多,我还想在家里多待会儿,我很喜欢吃张婶做的菜,我很享受我妈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你看看,要不,再让我在家里多待一个星期?”
楚砚冬默不作声,但他的眼底写满了“不可以”的信号。
时景苏只能降低一下要求,竖起一根手指强调:“一天,一天就可以!”
他的底限就是一天。
只要一天时间就够。
绝对能够方便他及时逃跑。
遗憾的是,楚砚冬似乎根本不打算给他这个一天的时间。
多一分钟,多一秒钟,都不可以。
他已经受够了身边没有时景苏的日子。
受够了回到家中,面对空空荡荡的没有时景苏身影的房间。
受够了他的松软大床上,身边没有那个可以被他从侧旁环绕着的躯体。
受够了没有时景苏在他的耳边嘻嘻哈哈,笑着闹着说话的冷寂。
又又又一次回到楚家,时景苏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逃跑失败,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居住环境,望着家佣们和管家留在客厅里开开心心等他回来的场景。
那份有些失真的感觉,终于找回一点脚踏实地的感觉。
时景苏头重脚轻地走在簇拥他的队伍之间,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没关系的时景苏,逃跑的计划还可以再制定,再延续。
反正你的腿已经好了,如果你真的想走,就算楚家人多势众,能够困得住你吗?
虽然这么安慰着,时景苏知道,再想逃跑,简直是难上加难,比恐怖逃生游戏里的噩梦模式还要困难。
他悲哀地走进房间,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床上。
楚砚冬随后而至,望着他有些心累到感到疲惫的面孔,楚砚冬的面容也逐渐阴沉下来。
时景苏从头到尾,连一根头发丝儿好像都在告诉他,“别靠近我,我现在很颓很丧很难受”。
回到楚家,回到他的身边,就这么让“她”感到难以忍受吗?
早已知道时景苏不爱他,但连日来的相处,让楚砚冬总以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稍微近了那么一些。
可事实是,时景苏在时家表现的举动,和回到楚家表现的举动,简直判若两人。
之前那个在时家,恨不得挂在他的身上,融入他骨血的那个时景苏,已经不复存在。
果然还是一个小骗子。
彻头彻尾的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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