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盛以此为切入点,只是觉得沈熠然带兵出城,不可能毫无作为。
就是被外邦抓住也得有动静,现在四下安静,又听闻外邦营地没有动静,唐子盛只能想到外邦那位统帅察觉到沈熠然的围攻骚扰的意图,便差遣部分人马改了作息,夜间也大量人马守在营地里,这样沈熠然才没有及时找到机会完成任务。
江统领回答不了,因为这的确是不靠近营地内是无法察觉的,可,“就算敌军营地有异,小将军为什么不派人回来传信,让我们也好知道情况。”
“或许不是不愿意,而不是能够。”唐子盛想到了什么,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这几日一直翻看的西北城外地图,这地图绘制的精细,不过看起来已经有几年了。但山势不会轻易改变,所以现在这地图也能用。
“这里。”唐子盛指在一处山涧,这里是一处险地,却也是一处极易藏身之所,外邦的兵马如果知道沈熠然带兵骚扰,定然也会悄悄派人搜寻,人还没找到之前,是不会爆发大型战役。
而西州别的不多,就是青山多,西北城更是群山环绕,等到了外邦的地界才慢慢没了山势,呈一大片草原。
“外邦统帅应该是在这段距离上阻断了沈将军传信,沈将军现在应该在山涧避险。”
“那我们是否要尽快带兵出城解救小将军。”
“不用。”唐子盛看着地图,“沈将军不日就会返回,我们安心等着就是。”
“这?”江统领一时没有明白唐子盛的意思。
“山涧路险,沈将军在这里埋伏不出,为的就是让外邦搜查不到他们的身影,让外邦军队以为他们已经回到了西北城,我们去反而是打乱了沈将军的计划。”
“可是小将军并没有带多少粮草出去,这么在山里熬着”
“山里能吃的东西不少,在沈将军没来西北城之际,他们便已经有过山中过活的训练,若真是到了山穷水尽之地,沈将军会及时返回。”
唐子盛知道沈熠然就是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也不会拿三万将士的性命做赌。
而且这次出门之际,他们带的都是唐子盛带来的番薯和土豆,每人身上都带了不少,足够撑二十日。
江统领摇头叹气,“又是何必。”
他并不认为之前那个突袭外邦部落杀掉部落首领的计划是那么容易完成的。
唐子盛没有解释,其实他们派人出去,除开这个计划外,还有很大赌的成分,外邦军队退了他们就有机会实施最开始的计划,外邦军队没退,那么他们留在那里,也有另外的任务。
待外邦再次攻城之际,外城三万兵马就会袭营,两面包夹,虽然地多我寡,但他们的最终目的是粮草。
“江统领,你这边做好准备吧,外邦军队没退,大概率上来说近日就会攻城。”唐子盛说罢又想,也不知道晏丞相的援军能不能赶上。
——
“打过来了,信王和怀王的兵马打过来了。”一大早,皇城街市口就有小乞丐敲着棍子大声在街上宣扬兵马打到皇城下的事。
本来消息不该如此快的,但现在皇城乱起来就没有人有功夫去查是谁在推波助澜。
原本热闹的皇城因为这个消息乱成一团,小贩推着推车往家赶,商铺的掌柜急忙收货关门,几乎城中百姓都往皇城西门去,想要在大军压境的时候赶紧逃出皇城。
皇城乱了起来,便是连皇宫都不例外,许多宫女太监急急忙忙的收拾宫中的细软,要逃出宫去谋生路。
外面的喧闹声传入老皇帝的殿内,本就已经病危的老皇帝这时候颤抖着嘴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想必是口渴了。
但伺候的人已经全部跑了,他一个病入膏肓的六旬老人连伸个手都困难,能活着谁又愿意死呢。
老皇帝求生的本能让他将一双浑浊不堪的双眼瞪得目眦尽裂,整个人向前伸着手,浑身无力的想要爬起来,可惜到底是病久了,早就透支的身体全靠宫里金贵的药材吊着,这会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砰——老皇帝整个身体从龙床上掉下来,砸在地上,这样的疼痛让本就濒死的老皇帝闷哼了一声,一只手向前伸出去,似乎还想要往前爬。
但不过几个呼吸,还在挣扎的手彻底不动弹了,一代帝王便这么憋屈的死在了龙床之下。
“真是狼狈。”外面进来的男子瞧着死去的老皇帝,原本他还打算给老皇帝说一说他的几个好儿子带兵要打到皇城根下了,现在一看却是晚了。
“先生,御林军已经把整个皇宫控制住了,我们可要出城迎战叛党。”
太子从门外匆匆过来,因为叛军来的突然,他还在东宫酣睡便被人吵了起来,匆忙之间连发冠都没来的带好,现在看起来又狼狈又可笑。
皇城里的百姓乱了,皇宫里自然也乱了,好在听了将军的吩咐让御林军守住宫门出口,让这些敢逃跑的奴才无处可去,这会不是处理这些奴才的时候,等到他解决了城外的三方叛党,再回过头来清算这些人。
“不急。”男子在老皇帝的尸体旁打转,看着老皇帝死前还瞪大的双眼,死不瞑目倒是便宜他了。
“先生,不能不急,他们从南州一路打到东州,又打到皇城,我们在不迎战岂不是被天下人笑话,这是孤的天下,他们必须得尽快解决。”
“你老子死不瞑目,你不来瞧一瞧。”男子饶有兴趣的蹲下来,老皇帝啊老皇帝,没想到你还有今天,你说说当初你就不该做那么多狠绝的事情,你看除开他,晏或、景奂,哪一个不想要扒你的皮抽你的骨。
不过你也倒霉,要是遇到晏或和景奂这样自诩为君子的,定然只是一句葬了也不会折辱。
但是落到他手里,他可是小人,挫骨扬灰都觉得是便宜这个狗皇帝了。
“先生,父皇他本就性命无几,现在走了不用看我们兄弟相残,也算是幸事。”
太子不愿意见死人,尤其是这位父皇死的不大体面,面容也狰狞的很,看多了只怕是要做噩梦的,“现在灭了叛军才是要紧事,若是我们护住大豫江山,父皇在天之灵定然也是欣慰的。”
“是吗?”男子起身,“外面零零散散加起来一共有近二十万兵马,这还是除开他们此前损伤过的士兵,而你只有御林军五万,要怎么打?”
“什么?先生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他们虽然有二十万,但是他们心不和,只要我们能够挑拨他们,让他们先自相残杀我们在收取渔翁之利不久好了吗?”太子着急,这怎么和之前说的不一样。
“既然要坐收渔翁之利,你又何必要这么着急出城迎敌呢?”男子似笑非笑的望着太子。
“对,是孤心急了,先让他们打着,孤在等一等出兵。”太子连声附和。
男子不理会这个愚笨的太子,他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现在及时抽身为好。不然等到晏或和景奂回来他可就走不了了。
“先生,你要把父皇带到哪儿去?”太子见男子突然揪着父皇的尸体的领子往外拖,心中大惊,无论如何父皇都是一国之君,现在去世也该以帝王之礼相待,这么做,岂不是有损帝王的威仪。
男子瞟了一样太子,太子立刻怂了回去,他现在还指望先生帮他,万万不可能和先生意见相左。
男子拖着帝王尸体往宫外走去,他要做什么,当然是将老皇帝的尸体挂在城门上——暴尸啊。
第110章 窦生祸事
“将军,有人将皇帝的尸首挂在城门前,城内恐怕有变。”
“暴尸帝王,看来城中有人也恨老皇帝,只是不知道这人是站在哪一方的?”
张谋士在不断交手的时候早就察觉到皇城里还有极难缠的对手,现在看来这对手也不一定是对手。
“季秋行。”这样睚眦必报的手段,景奂想起一人,那是他少年时期认识的家伙,算不得什么好人,手段下作,他和晏或颇为看不上此人。
“季秋行?将军知道这个人?”张谋士没有听过这个名号,原本以为是什么不出山的谋士,现在看来这人怕是京中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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