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男公关,都是为姜糯和喻闵请的,结果俩人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正派,差点把坐怀不乱四个字刻在脑门上,整顿饭局上都在聊魏思祖插不上话的华尔街操盘案例,或者大宗期货的国际形势。
魏思祖干脆不搭理他们,拉着另外几个投资人和几位女公关打得火热。
“姜总,你真是姜氏集团的老板啊?你叫姜糯?”Allen问。
其实这个问题有点冒昧,可Allen很会示弱,一脸崇拜地望着姜糯,让人讨厌不起来,姜糯便似笑非笑地随口逗他:“是啊,怎么了,你认识我?”
哪知,Allen竟然说:“不是我认识你,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说认识你!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吹牛!”
喻闵在一旁适时地恭维一句:“你的朋友能认识姜总,那应该不简单。”
看起来姜少爷那会儿的敲打很奏效,喻闵现在说话顺耳多了。可Allen却皱着鼻子摇摇头:“是个烂人,所以我才以为他吹牛,姜总,他叫许家思,你认识他吗?”
“许家思?”姜糯当然记得这个名字。
提起许家思,就想起丁凭舟,这个害了他一辈子的男人,可惜,现在提起,却仿佛遥远到快想不起他俩的脸了。
姜糯没直接回答,反而问:“他怎么提的我?”
Allen也并非真想证明朋友是不是吹牛,他收了魏总的坐台费,本来就是为了陪老板们开心,傻愣愣地杵在这里算怎么回事?现在能说出让姜总感兴趣的话题,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家思啊,他说认识你,还说跟你有过感情纠葛……”
“真的假的?”说话的却是喻闵,这位三十岁的精英老男人,连声音都拔高了些,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都随之瞪大了,却不像单纯的八卦,神情有些复杂。
姜糯无语:“……没有。”
上一世,因为丁凭舟偷偷劈腿许家思,可以算许家思插足。可这一世,姜糯从一开始就和丁凭舟划清界限,又何来的许家思插足?
Allen是个聪明人,见姜总否认,便也不继续说,反而察言观色地说:“我就说他吹牛,许家思现在过得可惨了。”
姜糯挑眉,生出一点兴趣:“怎么?”
“他蹲监狱呢,在燕林市第五监狱服刑,好像是敲诈勒索罪,判了四年。”Allen滔滔不绝地说,“他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在一群小学都没毕业的劳改犯面前,反复强调自己是大学生,学艺术的,这不能干那不能干,那里边谁能惯着他,反正他被欺负得挺惨,刷马桶啊什么的,都让他干,平时睡觉都挨着马桶,还要干重活什么的。”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姜糯忽然问。
Allen噎住,吐了吐舌头说:“他是我朋友的朋友,我朋友犯了点事儿,进去过一个月,正好跟他做狱友。”
姜糯点点头,没拆穿他,倒是喻闵借着敬酒做掩护,悄声说:“那个朋友没准就是他,他们这些人碰上扫黄被抓,可太正常了。”
姜糯笑了笑,表示赞同。
喻闵看着他的笑容,愣了一瞬,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姜总便跟着陪了一杯。
喻闵还是没忍住,问:“那个许什么思,是你什么人啊?”
“校友,打过几次照面,”姜总轻描淡写地说,“我跟一个服刑人员,能有什么交集?”
姜总喝得不算高,顶多算微醺,有点晕晕的,但不难受,完全没有断片儿,清清楚楚地记得魏思祖在结束的时候非张罗去第二场,被姜糯以不胜酒力拒绝之后,便拉着他们拍了几张合影了事。
也神志清醒地婉拒了喻闵送自己回家,而是由司机老刘送回别墅。
这时候已经半夜十点多,别墅还亮着灯,第一个听到姜糯声音的是家里的阿拉斯加,旺财嗷嗷嗷地兴奋飞扑,可惜这回绳子换成了铁链,旺财没扑成功,导致它叫得更欢了,阿拉斯加不会像其他狗一样汪汪汪,嗷嗷嗷得像只狼,非常扰民。
没几分钟就把姜小米同学从别墅里扰出来了。
作为一名马上升高二的学生,他是没资格在十一点之前睡觉的,姜小米冲出门,从司机手里接过自家哥哥,然后就开始叽叽咕咕地说话:“哥你又喝酒了,喝多了没?能正常对话不?”
姜糯:“……有事放。”
姜小米乐颠颠的:“我要是这回月考考得好,你能不能去参加我的家长会啊?”
奇怪了,之前姜糯亲自开了两回姜小米的家长会,结果无一例外都被班主任陶老师留下开小会,姜总在学校被折磨,回家就要把受到的羞辱加倍还在自家弟弟身上,两兄弟都被折腾得够呛,后来,姜大少爷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让助理吴铜代替他去开(挨)会(骂),回来只传达事情,不传达情绪,牺牲吴总助一个,就能保住姜家两兄弟的亲情,也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姜总家暴未成年人的可能性,最大限度地维持了家庭和睦。
今天姜小米是怎么了?突然活腻了吗?
“你确定能考好?”姜糯问。
“试试呗,你要是答应去的话,我就有动力,”姜小米说,“总让吴叔叔去,我也有点不落忍。你答应我嘛。”
说到底,姜总肯定希望自家弟弟有出息,是愿意给他这个动力的。
“……可以,”姜糯说完,又强调,“但前提是你得有明显进步——从倒数第八考到倒数第九那种不算。”
“放心放心!谢谢哥!”姜小米兴高采烈,这会儿院子里的旺财还在嗷嗷嗷,姜小米便拉姜糯告状,“别搭理旺财,它再装可怜,也千万不能解开绳子,它这个星期已经咬坏我三双拖鞋啦。”
“……”姜糯一边脱外套,一边说,“不是雇了专人遛狗吗?怎么精力还这么旺盛?”
姜小米很殷勤地接过自家哥哥的外套,吐槽:“那遛狗小哥说,他干这行三四年,从来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狗,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飞奔多久都不累。”
姜糯疑惑极了:“顾江阔从前遛它的时候就没事啊?”岂止没事,每次带着狗跑步回来,旺财都生无可恋,吐着舌头一动也不动,都不用拴狗绳,也不会去祸害院子里的花,只剩下吐着舌头喘粗气了。
姜小米同学认真地说:“说不定就是因为顾大哥,每天带它跑步,把它给练出来了,顾大哥那运动量,啧啧啧,我怀疑顾大哥的字典里就没有‘累’这个字,跟着他,狗子都能练出块儿来,旺财没准就是这么进化的。”
姜糯笑骂:“哪有那么夸张?”
姜小米很想说一句顾大哥的体力如何你最清楚,又怕被灭口,终究忍住了,改口问:“顾大哥到底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姜大少爷闻言却陷入沉默,如今远隔着山海,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或者说,还能不能回来呢。
然而,就在这时,门铃响起。
姜糯这会儿还在玄关,离门最近,却懒得纡尊降贵伸一下手,吩咐姜小米:“开门,可能是忘了什么东西,刘叔来送。”
姜小米同学已经被自家哥哥使唤惯了,任劳任怨拖着姜糯的西装外套,腾出一只手去开门。
大门洞开,外边竟然站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带着初春深夜的料峭寒气。
“顾大哥!!!”姜小米兴奋极了,“正说你呢,你怎么就回来了!!”
顾江阔是连夜赶回来的,原本打算明天,可实在耐不住思念,忙完手头上的事,就买了最近的航班,也没提前给糯糯发消息——多日不见,他想给糯糯一个惊喜,因而憋了一路也没发一个字。
果然,姜少爷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已经脱了外套,正在扯松领带,因为看到来人,动作僵住,他身上穿着一件衬衫和西装马甲,马甲修身,把细腰勾勒出来,便愈发显得被西装裤裹住的臀圆翘饱满。
姜小米没等到顾大哥的回答,却看到顾江阔一双盯住自家哥哥的眼睛,啧,那眼神,黏糊得好像能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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