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们立刻反应过来将李清团团围住,前后压制住李清。
这会顾江阔才松开手站了起身,他走到姜糯身旁,见人还呆呆的看着前边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被吓到了?”
姜糯是真的有点脚软,下意识的抓住顾江阔的手臂,结果摸到一把滚烫紧实的肌肉。
肌肤触碰到的同时,那把结实的臂膀明显又收紧了些,顾江阔只觉一阵软而细腻的触感,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任由他抓着,动也不敢动,方才面对歹徒时的悍厉凶横彻底消失不见,他憋了半日,红着耳朵说:“没事了,别怕。”
这时候,保安们从李清身上搜出了东西,“不是凶器,是张纸!”
姜糯这时才放开手,微微定了神:“给我看看。”
顾江阔悄悄松了口气,但同时又升出一股遗憾。
“这是他们给我的传票!”李清委屈地大吼,“现在那些老赖都把账算到我头上了,你看看!他们要告我侵犯隐私!”
吴铜将传票检查了一番,没有问题,才交给姜糯。
李清:“那些老赖的个人信息是不是你放出来的?现在他们遭到了网暴,把账都算到了我头上,公司还开除我,说我自作主张和混混流氓勾结,抹黑公司形象,涉嫌诈骗……我现在里外不是人!姜糯,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要看我被弄死才满意吗!”
姜糯看着法院传票,的确感到一点点满意,心平气和地说:“你确实抹黑了公司形象,如果对公司处理不满,可以去申请劳动仲裁,咱们走正规程序。”
“至于老赖个人信息泄露的事,”姜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也很震惊,但劝你谨言慎行。”
翻译过来就是:没有证据,不要瞎说。
李清一口气哽在喉咙,半晌才说:“小糯,我今天不是来找事儿的,要真是找你的麻烦,我也不可能带着一张纸,独自一个人到你的地盘上闹。”
姜糯也瞬间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李家本就是地头蛇,很有些道上的兄弟,如果打定主意找自己的麻烦,当然可以带着人、带着家伙事,把自己堵在别的地方。
李清注意着姜糯的脸色,知道对方已经收到了威胁,便又继续打感情牌:“小糯,咱们是从小长到大的兄弟,有什么误会是说不开的。”
可惜姜糯并不打算顺着他递的台阶下来,冷冷道:“姜氏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不能只讲感情,还是得按规矩办事,你回去吧。”
说罢,也不理会他,转身就走。
还记得上辈子,李清这个他“最信任的兄弟”,可为丁凭舟偷他股权出了不少力,多少“脏活”丁凭舟不方便亲自出手,都是他代劳的。
什么兄弟情义?他上一世就是太相信所谓感情,才落得个被骗光家产的下场。重活了一辈子,姜糯觉得自己最需要修的科目,就是如何分辨真情和假意。
李清自然有保安们处理,吴铜则去组织员工们疏散大门外看热闹的人群,顾江阔成了无人问津的存在。
顾江阔知道,自己这时候功成身退是最合适的——毕竟他还没正式入职,并没有合理的理由跟着姜糯。
可他纠结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顾江阔腿长步子大,很快就赶上了姜糯,跟到电梯前,出声说:“姜总,对不起。”
姜糯心里想着事情,没注意旁人,还以为跟在身后的是吴铜,忽然听到顾江阔的声音,连忙停下脚步。
看到这位尽职尽责的保镖,姜糯因为李清生出的怒气顿时消散不少,是了,现在他已经重新来过,很多事都变得不一样——连顾总都被他拉入了自己的阵营!让丁凭舟、李清之流付出代价,还会远吗?
以至于姜糯越看顾江阔,心情越舒畅,笑道:“原来是你,说对不起做什么?应该我说谢谢你。”
姜少爷生了一副好皮囊,笑起来眸光滟潋,顾江阔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美人紧张症”,看到他,就不会讲话,讷讷道:“我刚才鲁莽了。”
“不怪你。”姜糯认真道,“李清这个人是有些危险,应该提防,你今天做得很好。”
顾江阔低下头,没忍住上扬的嘴角:“嗯。”
太好了,他没有生气。
还……夸我。
这时候电梯刚好到了,姜糯见顾大佬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试探着问:“要上去看看吗?提前适应一下工作环境?”
顾江阔求之不得,自然应好。
电梯门开,里边走出的员工都有点紧张地跟大老板打了招呼,其中一个比较有眼力见的,还一直按着开门键,直到两人进电梯。
顾江阔从没被这样毕恭毕敬地对待过,有点不自在,可他发现姜糯对那人的狗腿照单全收,甚至还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果然是大少爷,想必他是被人伺候惯了的。
于是电梯抵达顶层的时候,顾江阔有样学样地先一步按了开门键,等在门内,那笨拙又认真的模样,像个高大的新手门童。
姜糯:“?”大佬学得倒快。
……但他不太敢消受啊!这可是顾江阔!是未来黑白两道都要给面子的巨富大佬,给自己当门童,这,这不合适吧。
可也不好把人晾在那里,姜糯纠结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走出来,对顾江阔露出个客气的笑容:“谢谢。”
……他又对我笑了!
顾江阔再次沦陷在自家老板的笑容暴击中,脸不争气地发烫——好在他晒得比较黑,脸红也红得不明显,姜少爷没看出来。
姜糯这次抢了先机,率先倒了杯水,推到顾江阔面前,才招呼大佬坐下。他端起茶,润了口嗓子,“合同签好了吗?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顾江阔摇头:“都很好,谢谢老板。”
姜糯满意道:“合同细节你都看了吧?我不外出的时候,不需要跟随,工作时间比较灵活。记得那天听工头说,你家里还有老人需要照顾?”
其实并不止是听工头说,自那日之后,姜糯就派人把顾江阔的情况调查得清清楚楚。
大佬是真的惨,14岁父母双亡,17岁相依为命的亲人患病,还没成年就被迫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更别提糟心的极品亲戚,非但不帮忙,还三番五次骚扰祖孙俩,顾江阔竟然在这种环境下,考上了名牌大学,简直是个奇迹。
可惜,最终还是无奈地败给现实,选择了辍学。
姜糯是个心软的人,听到这些遭遇,就动了恻隐之心,即便对方不是大佬,他也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想把这个被命运苛待,却从没放弃过希望的少年,从泥淖里拉出来。
这对现在的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顾江阔却紧张道:“不碍事的,我不会耽误工作。”
“你误会了,我是说,家里如果有困难,需要什么帮助,可以尽管告诉我。”姜糯暗示道,“什么都可以提,比如你更想回去读书的话,也不是不能商量。”
姜糯原本只是想找个正当理由结识顾江阔,又见他高大结实,才随口说了“请他做保镖”。
把顾总留在身边,慢慢增进感情固然好,可如今的顾江阔还是个命运多舛的半大孩子,他在那么艰难的环境里,仍旧努力考上大学,应该是很想回去念书的吧?如果他想,姜糯愿意支持。
再者,今天大佬奋不顾身救他在先,恭恭敬敬给他当门童在后,姜糯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这福气,他怕自己消受不起——
日后顾总发达了,想起给自己服务的这段往事,该不会觉得屈辱,进而重蹈覆辙,再被丁凭舟拉拢走、搞垮自己吧?那岂不是弄巧成拙?
姜少爷殷切地望着顾江阔,身体前倾:“不用有顾虑,想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这还是顾江阔第一次和姜糯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两人坐在斜对面的沙发上,如果他放松身体,膝盖就能碰到他的膝盖,可以看清他纤长卷翘的每一根睫毛,甚至能闻到姜少爷身上清新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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