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能把这个消息截胡就好了,那样他便能在父亲面前展露才能,把大哥压下去。真没想到,追踪姜糯,竟然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不过,怎么才能截胡这个消息呢?
丁凭舟想了下直接问姜糯的可能性,然后很有自知之明地否决了这个计划。
那该怎么办?
丁凭舟有些烦躁地瞪向顾江阔,这个黑大个子保镖真的很讨厌!整天形影不离跟着小糯,像个巨大号的尾巴似的,等等,他手里的那个非常不配套的公文包是什么?
丁凭舟灵光一现,起身,推了推为了偶遇姜糯而特意换的金丝边眼镜,径直往顾江阔的方向走过去。
甄局今年四月份的时候接了个几乎无法完成的公益项目,一般与企业合作的公益项目,多多少少都会有政策上的补助,从其他方面给企业补回来,可这一个,补助几乎没有,完全是企业干砸钱,哪里是找热爱公益的企业,根本就是在找大冤种。
项目眼看拖到快九月份,还是没任何起色,甄局顶着巨大的压力,头发都快熬秃了,姜氏就是这时候主动找上门的。
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且,小姜总本人的谈吐也很出乎他的意料——丝毫没有年轻人的浮躁天真,进退有度,不卑不亢,简直青出于蓝,更重要的是,有决断,很爽快。
姜糯不但一口答应下来,还愿意多出一些补偿金给当地的农民。
“姜总你……有什么别的要求吗?”甄局不敢相信还有这种好事,按捺住激动,谨慎地问。
“要求是有一些。”姜糯坦率地说。
甄局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之前不是没有别的企业想接下这个项目,但要以更多高利润的项目做捆绑,都是不合规的,甄局已经快退二线了,只想安全退休,不想冒任何风险,这才把这个项目一拖再拖。
今天看来又白跑一趟。
甄局露出失望而无奈的神情,没想到,却听姜糯道:“请您私底下帮个小忙,无关任何违规层面的操作,只是如果有人向您打听金创大厦招标的事,请您这样说……”
“只是这样而已吗?”甄局诧异道,这也太简单了,一句话就能换这个让他头疼了将近五个月的烫手山芋被解决?
正在这时,包间门突然发出一声突兀的响动,紧接着便是模糊的争执声,甄局忍不住皱眉,想叫服务员,却被姜糯笑着拦住:“不关我们的事,也许是别的客人吵架,不用吩咐,服务员也会解决的,咱们继续。”
“正如您听到的那样,不过那只是其中一个要求。”姜糯果然成功拉回了甄局的注意,等对方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时,继续道,“姜氏还想在那片地施工的时候,围栏上加上我司的广告,并且允许自媒体等等进行新闻报道,向广大市民告知,这个公益项目是我们在做。”
听到这些,甄局倒是有些放下心。
借机宣传也是隐形的福利,这样才勉强算得上等价交换,比起只是让他在私底下说句话而言,要更具商业价值得多,这场交易也显得更可靠。
就听姜糯趁热打铁:“宣传费用我们自己出。”
“!”甄局一口答应下来,“这个要求很合理,做好事就要留名,是要宣传!”
然后,又怕姜糯反悔似的,主动加了个条件:“自媒体是什么我不太懂,这样吧,我替你联系电视台,做一档专题纪录片,用来宣传咱们这个公益项目,也给你们企业树立良好形象。”
姜糯眸光一亮,这才叫意外之喜,他亲自给甄局添酒,笑吟吟道:“那求之不得!”
望江景园的花园式露天景观台上,丁凭舟顶着个被打伤了的熊猫眼,手里拿着眼镜,情绪激动,却仍勉强压着声音:“姓顾的,你他妈就是条疯狗!你真敢打我?”
顾江阔也压着嗓子,一副不敢惊动自家老板的样子,却格外坦率地说:“我就是他的狗,谁敢打他的主意,我就咬碎了谁!”
“你——!”丁凭舟气得脸色发青,“你还真、真……真豁得出去!连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
顾江阔理了理自己因为揍人而有些褶皱的衣领,这是少爷给他买的衣服,必须得爱惜才行。理顺了,才慢条斯理地说:“比你强,你在他心里查无此人。”
丁凭舟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
他真想里子面子都不要了,动用一切关系和手段,把这个大个子弄死。不过不是现在,他的口袋里还装着“重要文件”——从顾江阔那个黑色公文包里遗落的文件。
丁凭舟本来想出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主动激怒顾江阔,他甚至给服务员塞了小费,让他们配合,这才搞到姜糯今天带来的、一看就是准备和甄局谈的文件资料。
只是没想到,顾江阔那么莽,出手那么重,都把他给打破相了。
激怒他非常容易,只要说些与姜糯有关的、过分一点的话,他便像只失去理智的野兽一般,忘了姜糯交给他的任务,丢下那个公文包,便不管不顾地和自己厮打起来。
现在东西到手了,丁凭舟不欲和顾江阔多纠缠,被骂、被打,也都不愿多计较,只留下一句警告:“奉劝你别和他说咱们打架的事,对你我都好。”
想来,那姓顾的为了保住饭碗,留在小糯身边,应该也不会把这事说出去。
丁凭舟这样想着,脚步匆匆地离去,心里还在骂:‘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简直是个野生的畜生!做完这一单,就把你从小糯身边赶走!’
而顾江阔望着他的背影,看着他鼓鼓囊囊的裤子口袋,也无声骂了句“傻X”。
第20章
丁凭舟在厮打中见缝插针抽走的几张文件纸,只是冰山一角,买通的服务员趁乱替他偷到的才是大头。
拿到足足一沓文件,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家,连脸上的伤都没去管。
丁家。
丁燕生正在用电脑下围棋,就听到小儿子风风火火地回来,兴奋地说:“爸,给你看样东西!绝对是一桩大生意!”
然而丁燕生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下完一步棋,才冷哼:“你要是有时间,就把姜糯给我追回来,姜氏那么大的企业,本来唾手可得……连这么大的生意都没见你上心,你还好意思跟我提生意,等等——你脸怎么了?”
丁凭舟下意识挡了一下自己的熊猫眼,“先别管这个了,爸,你知道金创大厦吗?”
丁燕生瞪着自家儿子的脸,运了口气,硬邦邦地说:“当然知道,号称建成地标性建筑,打造燕林最大商圈,现在价格炒得离谱。”很多人都看到那块风水宝地,砸热钱进去投资,但丁燕生并不这么认为。
丁燕生是个老生意人,有较敏锐的商业直觉,金创大厦才开始招标的时候,他就进行过调查,结论是,不看好它的未来发展,何况现在被炒得价格虚高,不是入手的好时机。
丁凭舟:“我拿到了内部消息,未来金创大厦附近一片都要改造,燕林市要在这一片做价值五千亿的投资,包括但不限于文化艺术展览馆、游乐园区,这些都建成的话,最适合做高端配套商圈的建筑就是号称建成地标的金创大厦。”
“……”丁燕生听儿子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皱起眉,“你这都从哪儿听到的假消息,编得有鼻子有眼的,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过?”
“不信的话,你看!”丁凭舟把那一沓文件递给父亲。
他刚看到这些文件的时候,也激动得好一会儿没缓过神,迫不及待跑到父亲这里展示,果然,丁燕生匆匆扫过两张文件纸之后,直接把那盘没下完的棋给扔了,电脑响起催棋的提示音时,他都没管。
不用丁凭舟劝,丁燕生便一口气看完了所有文件,神色复杂地问:“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丁凭舟答非所问:“您先别管从哪儿来的,我就问,这些文件可信吗?我才疏学浅,专业性的东西看得少,以您的角度看,这文件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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