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总您放心,我们可太希望有个实干派的领导了,以后我们都跟着您干,保证指哪儿打哪儿!”
“……”
这热情程度让姜糯一颗悬着的心慢慢放下,不过,他也会分辨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彩虹屁。
“行了,”姜总笑道,“你们别给我戴高帽子,不然我可飘了。”
大家都凑趣地笑起来。
姜糯又打趣几句,便严肃起来:“诸位年纪都比我大,是我的前辈,又都是业界精英,我当初愿意投资兴旭,不单因为兴旭的地理位置,更是看重诸位前辈的业务能力,我对你们放心,今后各位的职务保持不变,具体细节我再慢慢微调。”
话没说完,大家已经鼓起掌来。
姜总不得不提高音量:“可是也请你们让我看到成绩!既然是以新的身份合作,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过多干涉你们的业务,但也不会完全放任不管,所有的人事调动、项目启动,该由我过目的,必须及时送达。”
.
接任一家新公司,并不是简单的事,姜糯和高管团队着实磨合了一段时间,他多次亲自视察车间,明明是个外行,但和高管开会的时候也能说得头头是道,经过观察,底下人办事牢靠,业务熟练,所以双方都对彼此颇为满意。
而姜总也没忘记研究那18万吨碳酸锂的空单,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然而,奇怪的是,空单是开在纳斯达克,而不是国内。
这不像喻闵的做事风格。
更值得注意的是,姜糯正准备暗自调查、抓出内鬼的时候,一位叫做韦剑德的高管突然提交了辞职信,紧接着就人间蒸发。
姜总对这个人有印象,似乎很得魏思祖的器重,他第一次同魏思祖单独谈事时,便是这位韦总监跟在魏总身边。
这种时候仓皇离开,喻闵安插的商业间谍,很可能就是他。
姜总又分别找了好几位兴旭高管,旁敲侧击地打探一番,才知道,这个韦剑德入职时间其实不短,但从今年年初起,突然换了豪宅和豪车,像是发了一笔横财,可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得到了魏思祖的器重,所以大家都没往别处想,只当是魏总悄悄给他发了奖金。
因为这件事,当时还有不少高管私下里不满,觉得拍马屁的比干实事的更容易得到赏识。之前提到的那位做主买下提纯碳酸锂技术专利的张总,也是因为此事,更加寒心,坚定了他辞职的想法。
姜糯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员工夸奖这位张总的业务能力了,忍不住问:“张总是跳槽去哪里了?”
高管道:“没有跳槽,老张他都五十五了,本来也快退休,应该是直接回家休息,看他朋友圈现在天天晒孙子呢。”
姜糯默默把这个人记下,倒没急着做什么,他想先仔细考察考察之前的专利再说,如果能大批量生产电池级的碳酸锂,那么,就更容易跟升宸业务对接,至于实验级,姜总还没那么大野心。
总之,事情要一件一件地办,忙忙碌碌地,不知不觉就迈入十月,燕林街道上的银杏树也有了变黄的趋势,金灿灿地落在地上,在马路两边的人行道蔓延出十里碎金,相当梦幻。
姜总坐在劳斯莱斯后座,托腮看着窗外,想起从前也是在这条路上,他和顾江阔一起开完姜小米的家长会,手拉着手,沿着人行道漫步,彼时正值端午节,顾江阔买了两条价值两块钱的五彩线,一人一个戴着,美其名曰情侣款,还有个艾草香包,现在还挂在劳斯莱斯的后视镜下方。
香包是精巧的小粽子形状,跟豪车相当不搭调,但大约是主人的身价足够,用什么便宜货都能被人当做奢侈品,不少人问过姜总,这小粽子是什么牌子,也不知怎么,后来传成F
第149章
喻闵:“!”
喻闵掉头就想跑。
有什么比在最落魄时候遇到心上人更难堪的?
姜糯叫住他:“喻总?是你吗?”
喻闵脚步再快, 也跑不过车子,劳斯莱斯以三十迈的龟速轻松追上他。
喻闵只得尴尬地扭过头,“姜总, 好巧。”
姜糯:“喻总来燕林出差, 怎么没告诉我,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姜总, 别取笑我了。”喻闵尴尬地说, “刚才的电话你肯定听到了,我哪里是出差, 就是出来躲债。”
“……”喻闵这样诚实,倒让姜糯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这次本来想做个大项目,所以拉了不少投资, 可是……”喻闵略去兴旭失手的事, “现在那些资方听到风声,想撤资, 我就暂时出来散散心。”
低情商:躲债。
高情商:散心。
不过不妨碍姜总听懂他的意思,姜糯觉得这会儿应该安慰安慰喻闵, 可又觉得他妄图操控市场,现在被反噬, 很活该,安慰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喻闵干巴巴地说:“时限还没到, 我不会放弃的,不到时候,谁知道鹿死谁手呢?我现在手里还握着另外几家大型锂矿的协议, 姜总, 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开了, 还是可以找我合作。”
姜糯不置可否,喻闵却是反应过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合作!没有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姜糯:“……”
倒也不用在大马路上这样喊出来。
姜总有点尴尬,“喻总……”
喻闵紧张兮兮地说:“姜总,我真是来躲债躲到燕林,不是专程来找你,你,那个,别告诉顾先生啊。”
姜糯:“…………”
姜糯眉角跳了跳,“……顾江阔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
“没有!!”喻闵说,“就是对从前我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明知道你有男朋友,还——”
“别说了,”姜糯看了眼司机,揉揉眉角,“你放心,我不告诉他就是。”
喻闵这才放心离开。
姜总面无表情地关上车窗,然后一个电话给顾江阔拨过去。
响铃没超过三声,顾总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传过来:“喂,媳妇!想我啦?”
“……”姜总又看了司机一眼,默默把听筒声音调到最小,“顾大江,你是不是威胁过喻闵?”
“啊?没有啊!天地良心,”那边环境似乎很嘈杂,顾江阔大着嗓门说,“糯糯你是知道我的,我都没什么时间回国,回去也都跟你——”
“闭嘴!”
“诶是是,”顾江阔嗓门放小了点,委屈道,“我哪有闲工夫威胁他啊,肯定是诬告!他又联系你了?”
“没有,”姜糯懒得戳穿他,“刚才路上碰见了,听说因为兴旭的事,投资人都要撤资,他是来躲债的,你在燕林还有能盯梢的小弟吗?帮我盯着他点,如果真是躲债的,不用管,如果胆敢联系兴旭的员工,立即告诉我。”
“没问题,我这就安排!”
“别多事。”姜总又提醒。
“知道。”顾江阔不大情愿地说,“媳妇的话我肯定听,只要他不骚扰你,那我绝对井水不犯河水。”
“……”姜糯,“行吧,挂了。”
顾大江这么大个子,怎么心眼那么小?他是不是修炼千年的老醋坛子成精?
被挂掉电话的顾总,又一条消息发过来,是个“你怎么挂我电话”的委屈流泪表情包。
别人应该很难想象五大三粗的顾总这样卖萌,但姜糯已经习惯了,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把“老板娘”的备注改成“醋坛子精”,但想了想又作罢,回头让他看见了,顾江阔肯定要借故在床上折腾他。
算了算了。
其实有时候,姜糯觉得现在和顾江阔相处的频率正正好,如果每天能见面,夜夜笙歌,那他的小身板是真的受不住,只是辛苦顾江阔每周都来回飞。
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之前顾老爷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坚决不准他再去顾家的赌场,已经有一个多月,现在却又听到那边嘈杂的背景音,倒像是赌场,不过,这些事不方便在电话里问,还是要等周末顾江阔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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