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花了大价钱、连房子都抵押给银行,联合其他股东大面积回购,才勉强稳住了局面,但这个操作也给后来他被丁凭舟陷害以至破产埋下了巨大的隐患和伏笔。
现在是怎么了?劳美琴怎么直接开口把股份卖给自己?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一世,姜粟没有配合她。
想到这个可能性,姜糯心里稍稍舒畅了些:“为什么?股权拿在手里不好吗?”
“这些你别管,我要以市场价卖给你,”劳美琴说,“别说不可以,当初签的股权转让协议,‘只能卖给姜氏直系’的条款,这白纸黑字是你让我签的,现在卖给你,你若不买,我就让媒体曝光你!你总不能让我们孤儿寡母喝西北风吧!”
12%的股份折现是一笔天文数字,姜糯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现金,也不想拿。
“孤儿寡母?”姜糯冷笑,“我爸还活着呢。再说,别口口声声说股权是你们的,那不是‘你们’,而是我弟弟一个人的。”
“我儿子的就是我的!有什么区别!别以为你做了董事长,就能一手遮天!我才是他的监护人。”劳美琴情绪激动起来,声音刺耳。
姜糯不由得把手机挪得离耳朵远些,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入夜之后,就有些变天,现在至少跟白天差了七八度。
姜糯有些后悔没看天气预报,没有加衣服,又有点担心今晚怎么入睡,他选的那间宿舍靠边,虽然安静,却不保暖,当初搬的被子又都是夏被,晚上可怎么过?
走神的工夫,就感到一件薄外套落到身上,不由得看向身边人。
顾江阔又替他紧了紧衣服,低声说:“马上到宿舍了,再坚持一下。”
顾江阔的外套带着体温,姜糯瞬间暖和起来,说话也带上底气:“我答应过老爸,养姜粟一辈子,他的股份我不会动,他可以拿一辈子分红。”
“至于监护人,谁说只能是你?难道成年的哥哥不能做他的监护人?”
第41章
夜里果然降了温, 这个时候还没供暖,好在有空调,把暖风开到最大, 瞬间暖和不少, 顾江阔还真像姜少爷雇的长工,一会儿去打热水, 一会儿给披衣服,半夜十一点的时候,还顶着寒风出去买了夜宵, 任劳任怨, 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
然而姜少爷的体力有限, 终于在凌晨两点的时候耗尽精神,发出“就这样吧爱过不过”的呐喊,准备睡觉。
可是精神高度紧绷久了, 不容易放松,姜糯困极了累极了, 却怎么也睡不着。
宿舍的两张床离得极近, 隔着小小的床头柜, 顾江阔能看清姜糯翻来覆去的动作,轻声问:“还冷吗?”
“还好, ”姜糯,“可能换了地方睡不着,这床也太硬了。”不知道顾江阔平时怎么睡的, 明天考完试就买两张新床垫。
“……”顾江阔试探着说, “不舒服的话, 我给你捏捏?放松放松。”
按摩吗?还有这种好事!
姜糯眼睛一亮, 矜持地说:“那好吧。”
顾江阔便挪过来, 也没开灯,轻轻拍了拍姜总的腰,姜糯裹着被子,蚕宝宝似的,往里蠕动了半圈,给顾同学让出位置。
顾江阔摸着黑,隔着被子,大手按上肩膀,姜少爷的肩膀不宽,还有些瘦,一只手就握得住,顾江阔力气大,按摩很持久,反复在同一处揉按,肩膀很快就发痒发烫,姜糯哼唧一声:“不按了,给挠挠。”
顾江阔便掀开被子,隔着睡衣很轻很轻地挠了两下,隔靴搔痒反而更痒,姜少爷不干了,一把抓住顾江阔的手,直接塞进自己衣服里,命令:“进去挠!用力!”
猝不及防碰到一手滑。。腻,顾江阔连手都不会动了,僵持片刻,才依着命令挠下去,姜糯发出舒服的叹息:“就是这样,再给挠挠后背吧。”
天知道,顾江阔用了多大的定力才能控制好力道,而不是失手把娇贵的少爷给撕碎。所以还要伸手进去给挠背的时候,他差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姜少爷倒是无知无觉,被伺候得舒服,心满意足地困意上涌,很快呼吸也均匀了。
为了不惊动他,顾江阔以最轻柔的动作把手抽出来,却没舍得立即离开,他下了床,半跪在地上,借着窗帘缝隙透进的月光,看姜少爷的脸庞。
修长的睫毛尽数拢在下眼睑处,是很甜美娇憨的睡相,鼻梁窄挺,嘴唇偏薄,而唇珠圆润,看上去很好亲。
在那点月光之下,每一寸皮肤都呈现出牛奶的质地和光泽,没有一处不诱人。
顾江阔呼吸急促,觉得自己像个守着罂粟花的瘾君子,很难不监守自盗。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放肆,又一次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破防,他还能坚持多久?顾江阔自己都觉得害怕,生怕某一天终于忍耐不住,原形毕露,把养尊处优的胆小少爷给吓跑。
不知盯着他的睡颜看了多久,对着那张一看就很好亲,恨不得啃烂的嘴巴肖想了多久,顾江阔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煎熬,俯下身。
亲吻了姜糯露在被子外的手指。
即便亲吻手指,也是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
顾江阔不敢再留,转身出了卧室,在骤然降温的夜晚里,洗了一个长长的冷水澡。冰冷的水冲刷在头顶,才稍稍浇灭发热的头脑,顾江阔虽然冷静下来,心里却也清楚,某些情绪越是压抑,某一天压不住的时候,反而会爆发得更激烈。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相较于顾江阔的茫然无措,姜糯倒是美滋滋地睡了一觉。
考试时间是早上九点,八点整被闹钟叫醒,竟发现顾江阔还睡得沉沉的,没有醒来的迹象,姜糯“啧”一声,“还说叫我起床呢,怎么比我还能睡。”
姜少爷爬下床,对着顾江阔就是不客气地一顿乱晃:“起床啦!考试了!”
顾江阔一个激灵爬起来,不知怎么,看到姜糯那张因为离得太近而放大的脸,他耳朵“刷”一下子就红了,然后很可疑地夹住腿,裹紧被子。
姜糯也震惊:“你昨晚没睡好吗?怎么黑眼圈这样大?”
“……”顾江阔又把被子紧了紧,含糊道,“你、你先去洗漱吧,我马上就来。”
这间宿舍只有一个卫生间、一个洗漱台,姜糯不疑有他,先独自去洗漱,然而直到他洗漱完,把考试带的笔都检查一遍,顾江阔才姗姗来迟。
虽然他起得晚,但好在动作很快,洗脸刷牙穿衣服加起来不过五分钟,训练有素到就差没把被子也叠成豆腐块。
所以丝毫没耽搁时间,俩人还是从容地赶在铃声拉响之前进了考场。
今天监考的是有名的“四大名补”之一,孙老师。
所谓四大名补,展开说就是“四位监考最严格、抓补考最多”的老师,见到孙老师之后,整个考场都发出一片哀嚎。
“叫唤什么?都安静!”孙老师果然很严厉,把黑板擦拍得啪啪直响,“现在宣读考试纪律!所有人把学生证和考号放桌面上,我一个个检查!手机都关机或者调成静音,放书包里全部上缴!”
……
一场考试过后,有人欢喜有人愁,出门有对答案的,也有心如死灰开始准备攒补考费的,不过都跟考试有关,随便听几耳朵都是在聊:
“怎么咱们那么倒霉遇上‘孙捕头’,监考监得那么认真!”
“羡慕隔壁考场,赵老师不是高度近视么?发完卷子第一件事是把眼镜给摘了!”
“完蛋了,这次考试好难啊,我觉得复习得还行,结果好多题不会,最后一道大题你们算出来的答案是几?”
“太难了,我根本没算出来。”
“我也是!这次肯定好多人挂科!”
“……”
顾江阔人缘儿意外地不错,一路上好几波人跟他打招呼、问考试、约饭、约球,都被一一婉拒。
也有不少人好奇地看向姜糯,姜总是见过大场面的,一一大方地回视过去,甚至偶尔点头致意,倒让那些学生不好意思,不再探究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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