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如她所想,也算解决了她一桩心事,还能和小叔交好。
她不像她婆婆,还抱着以后超过小叔家的幻想,她深切的明白,以后恐怕整个家族,都要仰仗小叔了,和他交好,才是明智之举。
至于这礼婴,既蒙小叔如此看重,以后便对他多上心一点吧。
……
见人都走了,谭玉书重重的叹了口气,祭奠他逝去的辣片。
池砾则翻了个白眼:“你的亲戚朋友,可真是每一个都很有意思啊。”
这要是他,早让这些奇葩滚离千里之外了。
谭玉书勉强笑道:“呃,还好吧。”
当然某些时候,也会有点心累。
不过想起一件事后,谭玉书打起了精神,笑吟吟地问道:“对了池兄,你觉得礼婴这孩子怎么样?”
“问这干吗?”
“呃,如果可以,我想将他过继到我的名下。”
池砾:……
心脏不知为什么,突然跳得很快,但还是强作镇定地问道:“为……为什么?”
谭玉书莞尔一笑:“池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池砾顿时宛如一只炸毛的猫咪:“我为什么要知道!”
谭玉书眨了眨眼睛:“当然是因为我决定共度一生的爱人,根本无法为我家延续香火啊。”
池砾:……
谭玉书说的那个爱人,不会是他吧,那也说不准啊,谭玉书那么会招蜂引蝶,搞不好……
不过很快池砾就没办法继续想下去了,因为谭玉书认真地看着他,再无一丝转圜余地的对他道:“池兄,我想和你共度余生,所以以后绝不会与第二个人有牵扯。我知道,前些日子要求池兄隐瞒我们之间关系的事,让池兄很没有安全感,但我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对我娘坦诚一切,我不想把一桩美事,弄成人人怨怼的样子。”
“所以我会一点点处理好我娘担心的一切,让她接受我们之间的事,不过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动摇我想和池兄共度一生的心意,我们之间的一切,没有任何人能反对。”
谭玉书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让池砾突然间陷入沉默。
谭玉书这是干吗……突然向他表白吗?
池砾整个人都别扭极了,可一股巨大的喜悦,却从心底悄然升起。
虽然这段时间,池砾每天都和谭玉书腻在一起,变着花样“欺负”他,看似完完全全占据上风,但在内心深处,始终充满了一种不可名状的焦躁。
谭玉书太强大了,或许是因为性格,或许是因为环境,或许是因为经历,一切的一切,都将他的一颗血肉之心,一点点锤炼成刀枪不入的模样。
究竟有谁可以自负的认为,能占据这样的一颗心呢?
池砾不敢去想这个问题,而现在,谭玉书清清楚楚地告诉了他这个答案。
谭玉书的未来,只有他。
池砾挑起下巴,绷紧脸,努力让自己显得淡定一点。
哼,悄无声息地把过继的事都计划好了,谭玉书一定是爱死他了,真是没办法,这样的话,让人怎么舍得抛弃他,只能浅浅的爱一下了。
相处这么久,谭玉书看池砾的内心想法,已经不用看表情了,池兄似乎真的很高兴啊。
其实池兄真的是一个很容易看穿的人,像一只笨蛋猫猫,哪怕一直自己告诫自己,要将自己软肉藏在锋利的爪牙之下,可是面对喜欢的人,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肚子摊开给人摸。
哎,这么可怜,有时候真的让人很心疼
谭玉书自认不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可是这次却打定了主意,一条路走到黑。
毕竟让自家柔弱的猫猫独自面对危险,那也太过分了。
第73章 我伟大的叔叔
“哈!”
整齐嘹亮的号子, 从殿后的平地上一阵阵传来。
自从池砾当了厄法寺的住持后,每日的佛法研读,就逐渐变成了文化课和练操,德智体美全面发展。
教的文化课和雍朝当世普遍流行的不一样, 多是一些出纳和会计的职业知识, 毕竟他不是想让这些和尚去考科举, 只是想让这些和尚给他打工而已。
本寺的和尚,牢牢地拴在寺中,是现成的预备役高管,他准备将这些人变得更专业些, 让这些核心人员, 去统领外围人员, 把摊子铺得越来越大。
至于锻炼身体, 在古代十分必要, 毕竟古代是一个非常需要以“理”服人的地方。
只不过学习拳脚功夫, 身体消耗热量非常大, 总是吃素也不行啊,所以池砾去请示圆枯长老, 如果他改善一下膳堂的伙食,稍微加点荤腥和蛋白质, 他没意见吗?
圆枯大师:……
虽然雍朝不禁止和尚食荤和娶妻纳妾,但只是不禁止, 不代表鼓励, 真正有德有行的高僧, 那也是恪守清规戒律的。
像池砾这样, 带着一个寺的和尚集体破戒, 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一个寺庙的和尚, 一个苦修的也没有,这合理吗?
圆枯大师活了这么大年纪,第一次知道无语是什么感觉。
但自从新住持上任后,一边行商,一边救济贫民,还收纳了大量无以为生的流民和孤儿,传授他们谋生之道,教诲他们谦和爱人。
短短时日,所行之善,所渡之人,无法计数,或许渡厄高僧的“人间道法”,才是真的济世之道。
所以圆枯大师最终只是念了一声佛号,让住持由心自决吧,他自己还是准备坚持苦修,毕竟厄法寺不能一个正经和尚都没有吧!
从此之后,厄法寺的膳堂里就添了许多肉菜,你要问那些和尚什么想法,因为活不下去了才剃头当和尚,每天都要给寺里干超多累活的底层行者们表示,自己不想成佛,只想吃肉。
因为这项新政策,池砾在厄法寺众僧心中的地位,一下子高到了堪比佛祖的地步,比任何收买人心的招数都好使,这也是谁都没想到的。
在打拳踢腿的成年和尚身后,还有一些“童子军”,奶声奶气地跟着喊。
在古代,弃婴和孤儿,绝对是一个屡见不鲜的问题,反正古代养孩子的成本不高,池砾就让手下的人看见就收到山上来,现在给他们一口饭吃,将来长大了给他打工。
这些白纸一样的孩子,教起来反而比那些大人容易,厄法寺发展越来越大,需要大量聪敏的劳动力,这些孩子将来就是厄法寺的中坚力量。
陆美人的大儿子惠仁生的人高马大,自然成了这群孩子的头头,每天带着这群小孩操练。
他虽然只有十三岁,但看起来像三十三,比他师父谭玉书看起来都老,那些孩子十分怕他,非常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惠仁真的不知道应不应该笑……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古代的小孩不像现在的孩子,从小接触的信息爆炸,尤其是那些被抛弃的穷人家孩子,大多都有点笨笨的,惠仁光报数就教了好久。
好不容易将这群小孩教的整齐划一了,今天阵型又乱了。
平时寺中操练的都是基本拳法和腿法,锻炼手臂和腰腹肌力量,为了有气势,每打出一拳,都要响亮的“哈”一声。
而在众人“哈”完了后,总有一个软绵绵的声音,慢吞吞的“哈”一声。
惠仁将目光缓缓移向队伍中那个不合群的人身上,只见他一身穿戴,明显比周围普通的孩子华贵得多,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每次别人打出一拳,他都要面无表情地反应半天,然后再缓缓地打出一拳,别人踢腿,他也面无表情地跟着踢腿,然后“啪叽”一声,绊倒在地上。
惠仁:……
噗— —
但是不能笑,这是师父的小侄子,来之前让他好好照顾的,于是快步上前,将他提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关切道:“摔疼了吗?”
礼婴任他拍打着身上,好半天才面无表情道:“谢谢大伯。”
惠仁:……
“我不是大伯……我只比你大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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