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分别之际,突然凑到他耳边轻轻耳语:“别人都道你是为了元吉,我却不那么觉得。”
谭玉书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转身告辞。
下车后,捻着最后一颗珠子,心内暗自庆幸,幸好此珠落在了与他交好的恭王世子手中。
只不过在庆幸之余,又升起一丝疑惑。
既然恭王世子无意为难于他,为何要将这颗珠子藏起来,让他着急一场呢?
……
回到家中,扈春娘自然问了前朝的事,谭玉书刚好需要和她串供,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扈春娘腾的起身来回踱步,最后也只能作罢,死命揪着他耳朵小声告诫道:“下次不要多管闲事!”
谭玉书也是后怕,直接把所有珠子扔到炭火里。
嘉明帝离得远看不清,其他人就算是看出不对,现在也“死无对证”!
扈春娘也跟在旁边,一起看着珠子全烧成炭才作罢,悄悄的嘀咕一句:“这可能也是一件好事,若福王世子日后……也念你一份人情。”
谭玉书回忆着福王世子邪肆的脸,又回忆着恭王世子似笑非笑的脸,面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伸出手,一个一个的将烧成炭的珠子碾成灰。
……
池砾手中拈着一只桃花枝,绢花仿制的桃花,自然不会枯萎,现在还鲜艳如昨,可谭玉书却已经五天没来了。
干什么?他们雍朝过年,一连庆五天?
脑海里闪动着那天和谭玉书分别时的场景,池砾本来有点生气,但看着手中的桃花,唇角却不由自主的勾起一丝弧度。
说起来,那天的谭玉书,真的很不对劲啊,又是给他送花,又是看着他发呆的。
尤其是在天女队伍旁边时,他差点以为谭玉书要亲他……
脸皮一热,不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唇角。
等等……亲他?
一道惊雷瞬间在脑海里炸响!
有没有可能,谭玉书是真的想亲他呢?
池砾立刻跳起来,在禅房里来回打转。
仔细想想啊,谭玉书真的很不对劲呢!
先不提给他送花还想亲他这茬,在逛街最开始的时候,谭玉书就借故牵了他的手。
还说什么怕他走丢,正常人会担心他这么大一只男人走丢吗?
此时此刻的池砾,选择性的忽略了,他当初是怎么牵着谭玉书的手过马路的。
想通这一点,以前没注意的细节突然都浮现在脑海里。
谭玉书给他剥栗子、喂他吃火龙果、喂他吃小柿子、借着按摩的机会占他便宜、还在他面前女装诱惑他……
池砾倒吸一口凉气——
莫非谭玉书暗恋他?!!
嘶——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池砾找到镜子,抚摸着颈边的刺青。
好像除了这点瑕疵,这张脸真的很帅呢!谭玉书会喜欢,也不是不可能啊!
脸腾的一下热起来,池砾盘腿坐下攥紧了拳头。
这该怎么办,他们俩本来是两个“无情”的合作伙伴,现在居然有一个动了情!
池砾抿起唇,哼,要拒绝他吗?
但想着谭玉书被拒绝后可怜巴巴的样子,池砾又心软了。
要不……要不答应试试?
池砾的脸一下子烧的更烫了,可是……可是……
可是了半天,什么也没可是出来。
反正他现在单身,以后也不可能总是一个人,谭玉书要是想追他的话,那他也没必要一点机会都不给吧……
努力按下唇角的弧度,池砾突然又生起气来——
那谭玉书为什么五天都不来看他呢!这是追人的态度吗!
不过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害羞啊,古人都矜持嘛~
池砾瞬间又微笑着原谅了谭玉书。
可很快池砾又暴躁了——
那谭玉书一直这么矜持,要矜持到什么时候!等两个人入土那天,埋在一起吗?
就谭玉书那体格,他也不一定能活过他啊,那等他死后,岂不就任由他谭玉书摆布了?
想想在他的葬礼上,土还没盖,谭玉书就狞笑着把他的棺材埋到自家祖坟……
太过分了!
……
天气难得好,谭九哥正在屋檐下喂猫,突然间冲出一个火红的身影把猫拎走了。
谭九哥:……
“住……住持?你拿着猫去哪啊!”
“送猫。”
谭九哥:……
这猫居然还是他们老爷的?
第46章 是不是太过分了
小老头正在吃饭, 一脸懵逼的被拎走:这个新主人又干嘛?
抱着猫站在谭玉书家门口,路边的冷风终于把池砾发热的头脑吹凉了。
他在干什么啊,就算谭玉书真的暗恋他, 他这么上赶着来, 是不是也太没道理了……
看着谭玉书家的大门, 明明以前来过无数次,现在突然不敢进了。
还好看门的小厮发现了他, 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妙法大师, 是来找我家老爷的吗?”
池砾抱紧猫, 抬着下巴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小厮顿时乐了:“那大师你来的可巧了,我们家老爷今天刚好不在。”
池砾:……
搞了半天,他白纠结一场, 那家伙根本不在家!
正兴致缺缺的要走,小厮又开心道:“但他今天就回来了。”
池砾:……
你说话就说话呗,大喘气干什么!
抱着猫往里走:“那我进去等他。”
“好嘞, 我给您上茶!”
“你们老爷这几天去干什么了?”
“去接表姑娘了。”
停下脚步:“表姑娘?”
小厮没发现池砾一瞬间的微妙表情,还是开心道:“对,舅老爷在隔壁县做生意, 老爷跟着老夫人去舅老爷家拜年, 顺便接舅老爷家的表小姐来这住几天。”
池砾隐隐感觉哪里不对:“为什么要接表姑娘来?”
听到这话,小厮顿时露出了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还能为什么啊, 我家老爷今年可都二十三了,还没娶妻!我们家表姑娘呢, 也正值妙龄~妙法大师, 你说这还能因为什么啊?”
池砾:……
二十三怎么了!二十三大学才刚毕业, 没娶妻有什么奇怪的吗?
可转念一想, 这是古代, 雍朝的法定结婚年龄,男人16,女人13。23岁还没娶妻的谭玉书,在雍朝来说,确实是个大龄剩男了。
但谭玉书勾搭完他,居然还要娶妻吗?
池砾气鼓鼓的站在那,连小厮都看出不对了。
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岔了,小心翼翼的问:“大师怎么了?”
池砾眯起眼,冷哼一声:“没什么,等你们老爷回来的时候,让他来见我。”
看门小厮:……
这副样子,怎么有种难以言说的违和感呢?
……
谭玉书从马背上跳下来,小厮见他下马,立刻帮他牵绳。
将手衣褪下,搭在小厮手上,呵呵手:“我不在这几天,厄法寺高僧来过吗?”
“老爷,巧了,妙法大师现在正在屋里小坐。”
听到这,谭玉书忍不住会心一笑,正要快步进屋,小厮突然想到了什么,把他拉住:“但是老爷,妙法大师来的时候听你不在,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谭玉书停下脚步,有些疑惑道:“为什么,你没告诉他我去哪了吗?”
“说了,我说老爷您去舅老爷家了,听到这,妙法大师好像就不太高兴了。”
“为什么?”
谭玉书一头雾水,他去他舅舅家,池兄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呢?
小厮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他照实说的话,他觉得妙法大师当时的状态,就和正牌夫人发现丈夫在外面养外室一样。
但总不能这么回他家老爷吧,只能无奈道:“小的哪敢问啊,老爷你还是自己去问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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