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把将人捞起来拖到床上,醉醺醺道:“小娘子干吗这么害怕我,你越害怕我,我越开心啊哈哈哈!”
门口的守卫听到一声尖叫,顿时嘿嘿笑起来,看来正戏开始了。
仔细去听,却只听到几声呜咽的闷声,难道是把嘴巴堵住了吗?
将军也真是的,堵上嘴多没劲啊!
屋内扎尔木多吉正要扑上去,却不承想居然被床上娇弱的“小娘子”反扑在榻上。
他的力量大,但速度不快,又喝了酒有些迟钝,很快就被“小娘子”反按过去。
一手飞快地按死他的口鼻,一手伸向发间,拔出一只柳絮平时防身用的尖锐铁簪,精准的送入扎尔木多吉的咽喉。
身下人瞬间双目暴突,激烈的垂死挣扎起来,巨大的力道甚至把床榻都压塌了。
守卫终于泛起一丝疑惑,准备推门进去悄悄看看,屋里却响起了一串柔媚的琵琶声,柳絮软着嗓子用北戎语唱起了一首求爱的曲子。
守卫被这首乡音唱得心都化了,缠绵的琵琶声中,间或夹杂着几声闷响,守卫又回去。
将军办事居然还要听着小调,可真会享受,不过听这动静也太激烈了,那个小娘子那么软的腰,能受得了吗?
身娇腰软的“小娘子”,就在这琵琶音中,死死按住扎尔木多吉的身形,又抽出簪子连刺好几下。
不知过了多久,扎尔木多吉庞大的身躯终于不动弹了。
等了好一会,那“小娘子”摸摸心脏,探探脉搏,终于舒了一口气,从他身上站起来。
方才扎尔木多吉挣扎中,已经把“小娘子”的头发全扯乱了。
女子发髻散下来,才看出来,这不是一个“少女”,而是一个“少年。”
扎尔木多吉脖子间喷溅出来的鲜血,将少年素白的脸庞全部染红,偏偏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
柳絮放下琵琶,哆哆嗦嗦地递给他一方手帕。
少年轻笑一下没有收,他现在手上也全都是血迹,拿手帕擦也徒然染红罢了,抬抬下巴,示意她门外。
柳絮身为花魁娘子,不仅有一首琵琶绝技,还善仿人音。
青州离北戎很近,常有北戎商贾,所以她便学了一口流利的北戎话。
捏着嗓子,学着扎尔木多吉的声音,用北戎语醉醺醺道:“给我抬一缸酒来!”
门前的两个守卫相视一眼,看来是将军“中场休息”要喝酒助兴了,便去抬酒。
等守卫将一大缸酒抬进屋,就见柳絮正站在中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先看到了美人,一片痴迷,然后才缓缓看见地上的血迹。
瞪大眼睛,刚要喊,就被躲在门后的少年按住脑袋狠狠一撞,当场毙命。
少年将两个人的尸体轻轻放下,用酒水洗了一把手和脸,脱掉女子的裙装,换掉身上的血迹。
再利落的换好守卫的衣服,柳絮在一旁也慌忙跟着照做。
换好后,拿起扎尔木多吉放在旁边的佩刀,割掉他的头颅装到酒瓮里,巨大的酒气遮住了血腥气,顺便把佩刀一起塞进去。
两个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抬着酒瓮出去,因为夜黑灯暗,守在旁边的其他守卫并没察觉到什么不对。
扎尔木多吉破城后,就住进了驻兵场旁边的官衙,少年将军很明显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一出去,就找机会四处放火。
北戎兵乱成一团,等禀报的人进屋发现主将的无头尸,更是成了无头苍蝇。
少年将军便带着柳絮趁乱潜伏进关战俘的地方,砍倒守卫,与里面的人里应外合,杀将出去。
喊杀声持续了一夜,柳絮一个弱女子,出去就是送死,那小将军便把她牢牢保护在身侧。
柳絮一直跟在他身后,她从不知,一个眼神那么干净的人,砍起戎人来会那么凶狠。
不知过了多久,城中安静下来,那个少年将军将她交到一个同样年少的小将军手里,自己披起甲胄,策马离开。
柳絮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又过起了平静的日子,只是耳边都是那个少年将军的消息。
听说他趁着白水城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伪装成北戎军连夜赚开两座城门。白天又提着扎尔木多吉的头颅振奋士气,趁戎人军心大乱之际,鼓动城中百姓里应外合,连克三城,还复失地。
京中传来嘉奖,任命他为新任都指挥使,他便一直待在边城,硬抗北戎大军来势汹汹的报复。
直到天气变冷,北戎大军终于放弃进攻了。
柳絮某天一开门,就看见了那个少年将军。
这么长时间的征战,不仅没让他形容憔悴,反倒是长高了许多。也就这个时候,柳絮才意识到他真的是个少年。
少年看见她腼腆的笑了笑:“当初答应了帮柳娘子修屋顶,现在是不是晚了一点?”
柳絮忍不住笑出声,那确实有点晚了。
回忆结束,柳絮的脸上不自觉的带出笑意,按停琵琶。
谭将军回去后,就为她奏表请功,让她脱离了贱籍。
获得自由身后,柳絮便带着汀兰去了边城,开了一家小酒馆。
“柳娘子”是破敌的大功臣,所以饱受戎人欺凌的边城人,对她都很尊重。
谭将军没事的时候也会来坐坐,后来相熟了,还向她学起了琵琶和北戎语。
每次他来的时候,柳絮都会免费给他弹一曲琵琶,日子过得平静而愉快。
直到五年过去,北戎不复来犯,谭将军也被调离青州。
她本是风尘女子,蒲柳之人,原本不应该有妄想的,但不知为什么,竟狠下心来,千里迢迢的来到京城。
在见面之前她还有许多隐秘的希冀,可再次重逢,只用一盏茶的工夫,她就知道,有些话,不必再说出口了。
谭玉书走出门去,悄悄地瞥了一眼池砾,试探着问:“池兄,你是生气了吗?”
池砾冷笑一声:“呵,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生气的该是你才对,要不是我在这碍事,你不就能和人家美人叙旧了吗?”
谭玉书:……
刚下山的时候还好好着呢,池兄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正想着该怎么哄呢,突然被一个人叫住:“玉郎!妙法大师!你们也在这呢,上来喝酒啊!”
抬头一看,恭王世子。
谭玉书缓缓地瞥了一眼池砾,果然,池砾的脸色更黑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都凑一起了。
世子邀约,自然不能拒绝,谭玉书便和池砾一起上楼。
楼上不仅仅有恭王世子,还有很多出身高门的纨绔子弟,两个人一入座,立刻成了众人的灌酒对象。
池砾不能饮酒,谭玉书本想替他,谁知池砾竟接过酒杯,面无表情道:“既然喝酒,光喝多没意思,咱们行个酒令。”
妙法大师如今也是京中的红人,闻言这些纨绔子弟顿时大笑道:“大师说吧,行什么酒令?”
他们可都是行酒令的行家,还干不过他俩吗?今天非把他俩灌倒在这!
池砾面不改色地端着酒杯继续道:“市面上一般的酒令太没意思了,我教你们一个好玩的。”
这些人都是爱玩的人,顿时凑上来问是什么,池砾便缓缓说出了那个经典玩法:抓鸭子。
酒桌上一片喧闹,一群人拍着桌子大声喊着:“抓鸭子!”“抓几只!”
轮到谭玉书说只数,这么半天他也喝了不老少,思维有些迟钝,脸色红扑扑地一拍桌子,看着自己的手:“抓……抓一万三千零八百只!”
池砾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抱起手臂,面无表情道:“没抓着。”
谭玉书疑惑的看向他:哎?那么多鸭子,为什么不抓呢?放跑了多可惜啊!
谭玉书在那可惜,其他人却“嘎”上瘾了,张口就“嘎”,“嘎”了一片,到元宁那才停下。
见元宁没“嘎”,其他醉鬼顿时嚷嚷着他出错了,得喝酒!
元宁:……
“妙法大师没抓着。”
其他人一听,对哦!没抓着!于是哄堂大笑着找池砾的下家,给他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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