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为什么要一个人在这幽闭的空间里生活?。
元清杭的目光落在了床后那只巨大的箱子上。
整个暗室里,这只木纹斑驳的大箱子实在显得古怪又显眼。
元清杭的眼睛闪闪发亮,走过去,细细观察着锁眼。
摆弄了几下,他打开白玉黑金扇,挑了一根金线出来,灵力灌注进去,瞬间坚硬如铁。
拿着那根既柔韧、又挺直的金针,他捅进了锁头里。
左右旋转几下,他侧着耳朵,细细倾听着里面机关的细微扭动。
终于,“咔哒”一声,锁头在金针的试探下,应声而开。
硕大的箱子里,最上面,竟然是一个鸟笼,里面一只传舌隼猛地抬起头,幽黑的眼睛盯着他,闪着无机质的冷光。
元清杭心里骤然一惊。
传舌隼本就是傀儡鸟,算不得活物,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也不会死,可是宁程养这种高等级的传讯之物,是要和什么人暗中长期联系?
他小心地拿开鸟笼,看向下面。
全是厚薄不一、写满字迹的书册。
元清杭心里怦怦直跳,拿起一本又一本,飞快地翻看。
……左边的,是一本本账册,始于十几年前,想必是宁程开始接替代掌门之位开始。
笔笔清晰,事无巨细,全都记录的很明白。
可是,这数目……元清杭凝神观看,脑海里飞快计算。
不对,消耗实在太大!
各家仙门都有经营收成的法子,药宗往往靠炼丹卖药,诊治收费;术宗往往靠出售各种傀儡兽、机关器具;而剑宗则主要接受各种委托收取报酬,比如斩妖除祟,或者猎杀妖兽,换得各种珍贵材料。
苍穹派名声巨大,平日里进项自然不少,可是这花销,却根本大大超过了收入。
这账册上,非但年年没有盈余,甚至近几年,已经到了倒卖门中珍贵法器的地步。
元清杭翻看了半天,眉头紧皱起来——这个宁程,根本不是一个善于经营的人,甚至完全没有任何顾忌地在疯狂花钱!
思索了半天,他又打开了右边最上面的一本册子。
刚翻开,他的瞳孔就是猛地一缩。
不是账册了,换成了一本笔记。
第一页上,赫然就是“药宗诸家秘辛”!
翻开后面,是几家最大的药宗门派的人数、分支、经营药铺所在地;
下一页,写着“百草堂”几个字,细细一看,竟然是百草堂堂主的一位妾室与人私通、被其秘密处死的隐私。
再往后翻,几乎全是各家所不为外人知的一些秘密,有的事关家底,有的事关姻亲。
他攥着簿记,飞速地翻阅,很快翻到了最后。
“神农谷:当年木安阳婚变后,追杀厉红绫。以岭山下,当天有农户偶得仙人路过留下一婴儿,后又被人接走,留下银两若干。魔宗厉轻鸿,疑似为木家惨死之子。”
元清杭的手,猛然攥紧。
现在人人皆知厉轻鸿的身份,而这份情报的口吻却是疑似,显然在这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当年的端倪。
这份足以颠覆木家的消息,宁程是什么时候得到的,又是如何得到的?
如此大事,说出来绝对可以得到木安阳的无比感激,他为什么不说?
元清杭心里怦怦直跳,又飞快地扒拉出下面的数本簿记。
果然,分属剑宗门派和术宗门派,几乎家家都有。
这位表面正气凛然的苍穹派代掌门,背后搜罗这么多秘密,到底想干什么?
仅仅是想知己知彼,掌握别家短处,好在适当的时候做一些要挟,以便维护苍穹派的利益?……
他一边心里急速思考,一边翻弄着剩余的几册。
术宗秘辛那一本也很厚,一打开,迎面就是“北宇文”。
“宇文家长子宇文牧云,死因蹊跷,和次子宇文青峰同时殒命。尸体由魔宗元佐意送归宇文家。元佐意之妹……”
短短几句尚未看完,他忽然抬起头。
外面隐约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虽然隔了门,可是他现在也是金丹中期修为,又时刻留心外面,立刻便捕捉到了这异动。
再也来不及看后面的内容,他慌忙将打乱的簿记归还原位,重新锁上锁扣。
片刻工夫,脚步声已经进了门,到了暗门前。
出不去了!
元清杭慌忙一猫腰,直接滚进了床下,手掌一挥,在自己身前布了一个精妙的小遮蔽阵。
刚刚藏好,暗门已经被推了开来。
从床下看出去,只能看见一双脚,踏着一双黑底白靴,走到了床前的案前,沉沉坐下。
只可能是宁程。
前面大殿,商渊已经和徒子徒孙们见过礼了,所以他才能回来?
看不见宁程的动作,只能看到他坐在案前,静静待了一阵子。
元清杭正在心急,忽然地,前方的地上,竟然“啪嗒”几声,落下了一串血滴!
元清杭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宁程在哪里受了伤回来?外面发生了什么!
能让宁程受伤的,会不会是姬叔叔和厉红绫?
正在焦虑,面前,血滴却越来越多,一串串,急促地落在元清杭面前不远处。
却听不见宁程的任何声音,似乎也没有给自己做包扎止血。
元清杭实在忍不住,悄悄将遮蔽阵往前移了移,眼睛凑近了床底边缘,向外瞥去。
宁程背对着床,坐在案前,手拿着一柄短刀,正向自己的手腕划去!
看不见他的表情,却看得见他的手疼得在颤抖,血流如注,不断流淌。
在这无人的暗室里,这位平时清风明月般冷漠的仙君,竟然貌似在自残?……
元清杭心惊肉跳,屏住呼吸,默默偷窥。
只见宁程又连着划了好几下,才住了手。
看着自己腕上的鲜血流了一会儿,他才慢悠悠从抽屉里拿出止血药粉,胡乱地撒在腕上。
血流慢慢停了,他面无表情地扯下衣袖,紧了紧袖口,遮住了伤口。
惊鸿一瞥之下,袖口的皮肤露了出来。
虽然被仙门秘药医治过,伤痕已经淡了很多,但是依旧看得出来一道道、纵横交错,显然这样的自残已经发生过了很多次!
元清杭盯着那些斑驳的伤痕,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丝古怪的感觉一闪而过。
仿佛飘过一丝阴霾,可那阴霾中又有一道电光,照亮了迷雾重重,撕开了一点边角。
正在拼命思索,宁程却转过了身。
元清杭藏在遮蔽阵中,向外望去,这一下,便正好对上了宁程的正脸。
只见宁程目光沉沉,脸色苍白,丝毫没有师尊出关的喜悦,却隐约有丝焦躁和愤怒。
他几步走到床后,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古旧的木箱,手缓缓伸了过来。
元清杭心里猛地一突。
刚才他翻看簿记账册,听到脚步声后仓促合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完全恢复原状和顺序。
那些簿记本本都很旧,边上还有些卷边,显然主人时常翻看,怕是记得箱子里的所有细节。
万一发现被人动过,再随便一搜,就算有遮蔽阵,怕是也藏不住。
正在冷汗涔涔,忽然,外面却又隐约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沉稳匀速,正向这边而来。
宁程的手一顿。
片刻后,一声清亮的声音透过外门,响了起来。
“师父,您在吗?”
竟然是宁夺的声音!
宁程转过头,望向外面,缓缓道:“……进来吧。”
宁夺跨进了门。
应该是从来也没见过这道暗藏的门,乍一在房中看到,他俊美的脸上也有点错愕:“师父?”
宁程坐在暗室内,遥遥向他点头:“关门,进来说话。”
元清杭心里暗暗叫苦,悄悄在床下缩了缩。
宁夺走了进来,向宁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血迹上,骤然一惊,正要说话,宁程却截断了他。
上一篇:穿成假少爷后全家都重生了
下一篇:我穿成了星际第一宝贝树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