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没过三秒,正经脸就端不住了,谢思邈狡黠地眨眨眼,当着本人的面讲小话:“赶紧收着,打劫小薛的机会可不多,他这人一分一厘都要算清爽的。”
“要不是今天事发突然,他没有准备,还见不到他摆阔气的样子呢。你看,我就没这个待遇,都跟他认识多少年了。”
薛止澜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是是是,你有准备,那你准备什么了?”
顾鸿渐闻声,也朝谢思邈看过来。
那种拘谨,又忍不住好奇的模样特别可爱。
谢思邈rua了把小孩的头毛,理直气壮说:“我呀……”
薛止澜倒吸一口凉气,不愧是你,依旧如此不要脸皮!
顾鸿渐也呆住了。
谢思邈继续大言不惭:“我有钱有脸,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为人还有趣,想跟我做朋友的人能从这里排到法国。你没看他自从跟我混以后,人生都丰富了很多吗。”
说得顾鸿渐一愣一愣,板着小脸仔细想想,确实有那么些道理。
隔壁薛止澜痛心疾首:“小顾啊,你那是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想和他做朋友的人从这里排到法国是没错,但想打他的人也能排到法国啊!
谢思邈不理他,起身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个礼盒。然后拿过来,摆放在顾鸿渐面前。
“来,拆了它。”他手一挥,豪气道。
顾鸿渐拆开包装精致的礼盒,愣住了。
只见礼盒分成两个格子,右边格子躺着一只白乎乎、毛茸茸的小绵羊公仔。小羊公仔头戴绅士礼帽,脖子上围着块红围巾。
而左边格子,则规规整整卷着条同款羊绒围巾。
谢思邈抽出红围巾,朝小孩招招手。“过来……”
顾鸿渐依言走过去。
谢思邈把围巾搭他脖子上,绕了圈,打出个漂亮的结。最后满意地拍拍小孩肩膀,道:“不错不错。”
然后扭头看向礼盒里的绵羊公仔,说:“现在一模一样了。”
顾鸿渐有些耳热,局促地垂落眼帘。
谢思邈见状,发现新大陆似的凑过来,抬起他的下巴认真看:“你在害羞吗?小羊同学。”
顾鸿渐躲无可躲,抗议道:“不要叫这个。”
谢思邈眼中流露出好奇:“为什么?”
顾鸿渐不自然地偏开脸,小声说:“太肉麻了。”
“那好吧。”谢思邈摆出一副很听得进去意见,很为他考虑的姿态,“以后就叫你小顾同学。”
顾鸿渐:“这个也……”
谢思邈打断他:“我不管,这个不能换,难道在学校,老师就不这么叫你了吗?既然老师能叫,叔叔为什么不能叫。”
行行行,你说的都有理。
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顾鸿渐妥协了。
薛止澜双手捂脸,不忍卒睹。
太凶残了,谢大魔王迫害小学生!
——
晚上八点,当顾鸿渐怀着雀跃的心情回到家时,顾宅正陷入一片大乱中。
佣人们匆匆而行,见到他时快速行礼,小心翼翼地说:“大少爷,顾先生让您到家后,去主宅找他。”
顾鸿渐能从她脸上看到畏惧,心底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感。
他深吸口气,抱着绵羊公仔,鞋尖一转朝主宅走去。
刚刚踏入大厅,顾鸿渐就感受到一种压抑的气氛,所有在主宅待命的佣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他看到用女佣端着空水杯,手里还拿着两盒拆开的药下楼来,顾鸿渐拦住她,问:“有谁生病了吗?”
女佣:“是二少爷,他发烧了,才刚刚睡下。”
说完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按捺不住,朝左右快速瞥了眼,低声说:“二少爷是因为去门口等大少爷您回来,才被风吹病的。先生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您……您等会,忍耐着点。”
顾鸿渐的心不住往下沉。
他以壮士断腕的决心走上二楼,停在顾嘉禾的房门前。门里还传来隐隐的啜泣声。
顾鸿渐抬手在半空停顿几秒,敲了敲。
“笃笃……”
一道冷冽的男声响起:“进来……”
顾鸿渐推门而入。
顾嘉禾的房间很大,除却装修时摆放的家具装点,还堆满了方惠云经年累月添置的东西。显得很有活人气。
此时,他的弟弟正躺在大床上,盖着厚厚的被褥,几乎看不到身体的起伏,只有一张小脸露在外面。
顾嘉禾双颊烧得通红,额头贴着退热贴,手背上扎着挂点滴的针。
方惠云背对着他,坐在床边抹泪,听家庭医生的叮嘱。顾绍东则背着手站在窗前,直到顾鸿渐进来,才转过身。
松伯在他身旁垂手而立,顾鸿渐回来前,大发雷霆的顾绍东已经将他训斥了遍。
“你还知道回来。”顾绍东身材高大、面容英俊,即便岁月在他的眼角眉梢留下了痕迹,也依旧是好看的。
只不过他身上的气势太逼人,人产生欣赏的心情,远没有畏惧来得快。
此时,顾绍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分毫收敛。
“看看你弟弟,都成什么样子了。”男人面容冷峻。
顾鸿渐没有说话,低头听训。
顾嘉禾记着哥哥的生日,今天一早起来就心心念念要和他吃饭吹蜡烛。
为此,他还偷偷用零用钱,提前买好了蛋糕,为的就是第一个听哥哥许的愿望。
双休日,顾绍东在外面应酬,方惠云以为儿子还在睡,就和小姐妹煲电话粥去了。
因而也就没有发现,久久等不到顾鸿渐回来的顾嘉禾,在询问了松伯后,干脆一个人跑大门外等着去了。
顾嘉禾怕被人发现后强制领回去,就猫在树丛后躲着。他要第一个看到哥哥,要第一个对他说生日快乐。
蹲了四小时,人没等到,他自己先感冒了。
软绵绵倒在地上后过了段时间,才被巡逻的佣人发现,着急慌忙地抱回屋里。回程路上,模模糊糊有些意识的顾嘉禾还在挣扎,嘴里嚷嚷着说要哥哥。
顾鸿渐望向床上躺着的人。顾嘉禾已经烧昏了头,双眼闭着,睫毛湿漉漉的,只偶尔发出几声呓语。
看起来可怜极了。
毕竟,他才只有七岁,哪抵挡得住凛冬冷冽的风寒。
“跟我出来。”顾绍东也不想吵醒好不容易才睡下的小儿子,说完不管大儿子的反应,迳自朝外走。
顾鸿渐一语不发,默默跟上。
松伯下意识跨出一步,想要出声阻止,被顾绍东脑后长眼静似的提前拦下:“谁也不准替他求情,求一个,我就加重惩罚。”
顾鸿渐回身,冲松伯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走出房门。
只是看着父亲巍峨冷漠的背影,他悄悄抓紧了手里的小羊。
直至走到主宅门口,顾绍东才停下脚步,他朝门外扬了扬下巴,道:“站院子里去。”
顾鸿渐低着头走出去,在冷风里罚站。
顾绍东问:“去哪儿了?”
顾鸿渐答:“在清微山庄,和朋友一起过生日。”
顾绍东闻言哼了声,走近前,“朋友?谁?”
顾鸿渐:“谢家的小叔叔,薛止澜。”
顾绍东冷笑起来:“不错,真不错,薛家先不论,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和谢家生意上是竞争对手?你有闲心跟谢家的人搅在一起,把弟弟晾在一边?”
小孩抿了抿唇,不说话。
顾绍东余光扫过他手里的绵羊公仔,挥手一把打落。“谁给你的,薛止澜?还是谢家那个小子?”
顾鸿渐直勾勾盯着摔在脚边雪地里的小羊,说:“小叔叔送的。”
此时,公仔脖子上鲜艳的红围巾,也因为沾了雪,而变得湿濡。
顾绍东哼笑道:“你去外面打听打听,谢思邈是个什么名声!他这么精的人说要和你做朋友,你就信?他在谢家一枝独秀,以后家产都是他的,你说他跑来结交你这么个小鬼,能为了什么?”
上一篇:钓系受与叔攻的适配度
下一篇:病美人揣崽后不跑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