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齐桓麟不屑地说:“粘人精……”
顾嘉禾听了,不甘示弱地朝他扮鬼脸,回:“大傻子……”
齐桓麟立起眉毛:“你说谁?!”
顾嘉禾:“谁应声我说谁。”
等齐桓麟揪过他衣领,准备替他爹妈狠狠打一顿屁股时,顾鸿渐刚好回来,提着水和零食站在操场边,怪异地看着两人。
顾嘉禾小脸一变,立马哭丧着说:“大哥大哥,这个哥哥好凶啊。”
顾鸿渐沉默地看向齐桓麟,视线下移,定格在他抓着顾嘉禾衣领的那只手上。
齐桓麟要真是只动物,浑身毛发都炸开了。
悻悻然松开手,把人推回原位坐好,齐桓麟撇撇嘴,嘟哝:“讨人厌的心机鬼。”
拜日积月累的恩怨所赐,原本他还以为顾鸿渐像小时候一样,放学都被弟弟缠得死死,现在一看,弟弟也被截胡了,还挺幸灾乐祸呢——
他都能脑补出顾嘉禾暗地里,那张气成河豚的脸了。
结果现在一想到顾鸿渐厮混的对象是谢思邈,齐桓麟顿时高兴不起来了。
体育课上,他郁闷地蹲在地上拔草,听身边没眼色的小弟们在那叽叽歪歪。
“奇怪,他俩什么时候搞上的?”
“完全看不出来啊。”
是啊,谁能想到呢,谢思邈和顾鸿渐,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的人私交居然这么好。
齐桓麟酸成了柠檬的形状。
——
他泄愤地把草屑往地上一丢,下巴朝小弟堆里的某人点了点:“嗳,你过来。”
那人畏畏缩缩站起身,凑了过来:“老大,找我有事?”
齐桓麟嫌他凑得太近,把他脑袋推远了点,问:“说说,你跟姓谢的到底怎么回事?”
这看上去软蛋一样怂兮兮的红毛富二代,就是前些日子来找他伸冤,说谢思邈丧尽天良欺负人的小弟。
其实齐桓麟跟这人也没多亲近,每天来投奔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有真跟他称兄道弟的,有冲着齐家的背景来攀附的,也有一些纯粹只是利用他扯虎皮扛大旗的。
总之,齐小少爷身边人员鱼龙混杂,属于良莠不齐的状态。
“啊……”红毛视线乱飘,努力维持声线的平静:“就、就前段时间路上碰见,我正和朋友交流感情呢,就和他遇到了,然后就……就被他欺负了。”
齐桓麟看他遮遮掩掩的样子,就知道他没说实话,至少没交底。
但他现在急需了解谢思邈这个人,也就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一脚踹在红毛腿上,齐桓麟冷冷道:“往细了说,还有你给我大声点,没吃饭怎么的。”
周围马仔见气氛不对,也不再嬉笑,上道的合围过来。红毛腿都软了,瘫坐在地上凄凄切切地撂了。
前面说过,齐小少爷身边鱼龙混杂,眼前这个红毛,就是那混珠的鱼目。
平日里,没少借着齐桓麟小弟的名头干坏事,而且他这个纨绔当的,还跟一些学校外的地痞流氓混到了一起,是真扶不上墙的烂泥。
平时他帮这些流氓物色「肥羊」,专门挑那种小康家庭脾气软弱的乖学生下手,在学校外围堵,强迫人家交保护费。
而混混们也投桃报李,帮他揍一些不长眼的,双方各取所需,都过得挺滋润。
那天红毛照例在放学路上,和混混们一起把目标推进了小巷,开始摆弄那个倒霉的冤大头。
肥羊紧紧抱着书包,头发已经被揉乱了,脸颊被巴掌扇的红彤彤,还有些肿了。
此时,他又恨又惧地瞪视着红毛同学,说:“我明天就告诉老师,你等着记过吧!”
红毛在这些被他视作弱者的人面前,向来是嚣张跋扈的,闻言不以为意,还故意挑衅:“你去啊,看有用没用。”
肥羊气坏了:“你混蛋,你会遭报应的!”
红毛上前拍拍他的脸颊,继续大言不惭:“先管好你自己吧,别说我事先没警告你啊,你可是还要在这上学的,咱们同学都还要做两年呢。好好想一想,其他人怎么不敢告老师吧,白痴。”
“现在我比你强,比你牛逼,你就要听我的,懂不?”
他话音落下,一道男声忽然插了进来。
“哦,是吗?”
众人不由朝声源处望去。
只见一名高挑的少年站在巷口,单肩背着书包,双手插在裤兜里,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你谁啊?”其中一名小流氓上下打量他一眼,扑哧笑道:“长得一副小白脸样,能打架吗?滚一边去,少管你爹的闲事。”
包括肥羊在内,小巷里所有人这时目光都汇聚在少年身上,是以没有人注意到,红毛在看到对方后,脸色都变了。
那边厢,少年听了小流氓的大放厥词,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他慢悠悠走过来,越过几名小混混,微微倾身,欺近红毛问:“你刚刚的意思,是谁强,谁就能为所欲为,对吗?”
红毛连连摇头,连话都不会说了。
脸上有道疤的混混头子,比他那些脑子里全是草的马仔聪明点,见状察觉出不对,目光警惕地扫射这名不速之客,问红毛:“张少,这人是谁?”
在红毛抖着嘴唇要叫出名字时,少年抬手制止了他,歪歪脑袋说:“这不重要,我只是对你的想法感兴趣。”
“游戏要沉浸式体验才有趣。”他看向周围的混混,发号施令:“来,把我们小张少爷也抓起来,刚刚你们怎么对待那边那位同学的,现在也怎么对待他。”
最开始出言不逊的那个小混混脱口道:“你神经病吧!”
少年问:“做不做?”
“做个屁!”混混头子也发狠了,他们五六个人要被一个小白脸拿捏住了,往后还要不要在这片混了?
而且那个红毛张少听他这么说也没反应,想来问题不大,不是完全不能得罪的人。
于是小混混们见老大都发话了,呼啦啦全围过来,冲少年挥舞起拳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这条偏僻的小巷中,痛呼声、求饶声,身体狠狠摔在地上的沉闷动静,还有拳头击打在肉体上,那种令人牙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
少年把书包往路边一扔,犹如矫捷的猛兽,轻而易举就把所有人都揍趴下了。
而最让人感到恐惧的是,这人全程脸上的表情,都是轻松愉悦的。即使在他把混混头子的胳膊卸脱臼时。
仿佛他折的不是胳膊,而是什么死物。
在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个看上去精致华美,像贡品一样的少年,在享受最原始的释放行为带来的快乐。
红毛全身早就没一块硬的地方了,软倒在少年面前,扒着他的大腿哭:“谢思邈!谢少爷,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早先冒犯谢思邈的那个二缺混混,现在正双手撑地的跪着,给他做人肉板凳,连大气都不敢喘。
谢思邈翘着二郎腿坐在他背上,捏住红毛的下巴抬起来,问:“为什么要哭?”
红毛心说你打人那么凶,我能不哭吗,面上唯唯诺诺不敢应声。
“我觉得很有意思。”谢思邈漂亮的眼睛里浮动着光彩,声线轻柔和悦:“为什么要欺负同类呢,你明明和他并无差别。”
“现在按照你的逻辑来了,你却无法贯彻始终,还是说——”
谢思邈放开他的下巴,直起身,“因为这就是人的本性,同样的遭遇发生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
说这话时的他眉眼含笑,红毛却哭得更大声了。
“真是平淡无趣的剧情啊。”谢思邈叹息。
然后他就让已经被打怕了的混混,去把红毛架起来,照着日常打家劫舍的流程走了遍。
期间混混们生怕谢思邈误会他们摸鱼,下手是毫不留情,没一会儿红毛的脸就被打肿了。
另一边,缩在角落的肥羊同学本以为自己运气好,遇到了天降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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