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似意有所指,燕熙愣住,定定瞧着宋北溟。
“太子殿下能否网开一面,不要离我那么远?”宋北溟挑起燕熙的下巴,勾过来,似要亲口勿,“给点好处?”
燕熙压下心中惊疑,缓缓分.唇说:“孤也为难啊,父皇和天下人都不让我嫁你,如今得看你到底是宋三小姐还是宋三爷了?”
“我嫁你时是宋三小姐。”宋北溟盯着那润泽的唇,“在榻上,我还是你三爷。”
“宋三小姐的身份是要写进史书的。”燕熙松开撑案的右手,靠月要 部力量后仰,抬手摘掉宋北溟的发冠,勾住一缕发凑在鼻尖说,“往后史官写你,就是燕熙之妻宋氏、太子妃宋氏,等孤登基了,你就是宋皇后。对了,孤还要给你拟个封号,宋三小姐想要什么?”
“我都可以。”宋北溟的手指滑到了喉.结,屋里头烧起地龙,这会炭的热气也上来了。他轻轻一扯,挑开氅衣,白裘滑落,太子殿下披着白裘诱得像妖精,而露出里面的素衫则变成冰清玉洁的读书人,宋北溟觉得热,解开领口说,“殿下亲赐的,臣妾都喜欢。
“安王。”燕熙认真思忖时眸光流转,他把字含在舌.尖轻轻咀嚼,“礼部给你拟的‘安’字,据说问过老师。安字很好,平安是福,安天下、安百姓、安家室、安平生。师父说要我‘平安喜乐’,我也想要我的梦泽‘平安喜乐’,你的封号就叫‘安’吧。”
燕熙一时间月匈.腔中烧起来,他凝视着宋北溟说:“我的太子妃,为夫余生所愿,要你‘平安喜乐’。”
“‘安’字,臣妾很喜欢。”宋北溟被看得心.猿.意.马,他探指去逗那若隐若现的舌.尖说,“臣妾谢过太子殿下。”
“为夫——”燕熙目光放远,在爱人一声声的“臣妾”中,不可自抑地开始勾勒未来家长里短、柴米油盐的日子,光是想着,他的心都怦怦直跳,长久的陪伴,果然才是人间至甜。他轻轻启唇,接纳了宋北溟的手指。
他含糊不清地还想再说点逗弄宋北溟话,就被口勿住了。
在那强势的力度里,他仓促地吞咽着,喉.结滑动,右手轻轻搭在宋北溟前襟,缓缓攥紧了。
燕熙这次伤后,明显比从前恢复的慢,这让他多了几分病弱的美感,像是白到极致的细瓷,过分漂亮,轻轻一碰就要碎。
可他偏偏有着太子殿下不可侵犯的高贵,纵使在被情.潮覆盖时,也是那高不可攀的神明。
宋北溟不动声色地停下来,燕熙抬脚把人往近处勾,宋北溟顺势握住那脚.踝,退去短靴,除去净袜,再那脚.心握进手里。
燕熙急促地轻哼一声,绷不住身子了。
软了身子的太子殿下被按在圆桌上亲,柔韧的月要 被弯折到不可思议的弧度,发冠被摘了,青丝铺了半桌,有一部分滑到桌沿外面。
燕熙光着的脚逃不掉,人被抵得往前滑,他的脖颈极力仰起,去接住那密集追来的口勿。
宋北溟太急了。
燕熙很快便维持不住从容的仪态,他被拉进急涌的热.潮里,毫不设防地被剥.开衣裳。
枯荣相触,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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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临嫣在宫门跪了半日,淳于南嫣陪着跪了半日。
燕灵儿着急地张罗宫人给他们铺软垫,内阁派的内监也来了,大家劝说许久,都没办法让汉临嫣用上垫子。
太医院也派人来,就候在一旁,备着救人。
靖都的百姓争先恐后地来看,文武官员、学生、百姓把宫门外围得水泄不通。
天玺帝的圣旨出来的时候,听旨的人不约而同地屏息着,待听到“宋三小姐”时,诺大的广场静止了。
直到汉临嫣领旨谢恩,淳于南嫣进宫请罪,燕灵儿摆驾进宫。
宫门口才猛地爆发出声音。
“宋家这亲算是求成了?”
“算……算罢?”
“那……宋三小姐,真是指的安王爷?”
“‘北原宋家次女北溟’,还能是谁,宋家统共三姐弟,老三就是宋北溟。”
“可他怎么成了女子?这么些年一直女扮男装?”
“他那模样和身量……咳……我们是瞎了这么多年么?”
“想窄了罢。”有人意味深长地说,“宣总督都能被宋家空口白牙说成是女子,陛下自然也能信手拈来说安王爷是女子。到底他们是不是女子,谁是女子,这满朝文武、大靖内外,有谁的身份足够高,敢去扒他们裤子确认?只要陛下不当着满朝的面去验身,圣旨说谁是女子,谁便是女子。”
“那宋北溟还是王爷吗?还能带兵吗?”
“你看太子妃娘娘……哦不对,该改口叫淳于小姐了,她都能领着禁军,还有宋大帅驻守北原多年,再往前的苏红缨王妃也是有军职在身的,咱们大靖在当今御下这些年里啊,这男女之分,算是慢慢放开了。”
“那这……以后会不会有女太子?”
“这谁说得准?不过是天子一句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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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是大雪,天上重云密布。
老人们仰天喟叹:“要下雪喽,瑞雪兆丰年,好兆头啊!“
靖都风向急转,人们喜笑颜开。
百姓们一连几日津津乐道汉宋求亲之事,“太子与太子妃谁是女子”一时成为茶余饭后的最大谈资。
再是,有人缓过劲来,认识到汉宋求亲,是在以西北边军、禁军以及汉宋两家多年的根脉替太子殿下保江山。
而那些之前还在喊要改立太子之人,还在苦苦挣扎,一口一个天玺帝父子是窃国者,口口声声要改立太子,纠正血统。
之前人人义愤声讨的话,如今已经无人肯听,甚至许多人主动反驳:“当今殿下的功绩,随便一件,都足以服众。改立太子?听说长公主已经永远变成‘公主’了,甚至连公主都不如,男人没了那东西,连后代也留不下来了,改立他又如何?下一代已经没有燕氏子不了,到时候江山就要拱手送给他姓!”
“大靖难得换来如今的太平盛世,改立之后……呵呵,”有人挤眉弄眼说,“我敢说定然是天下大乱。”
想的更明白的人哼气道:“有汉宋淳于三家保着,有清流支持的太子殿下,有文仕追随的新科状元,重新夺江山都够了,还用得着窃国么?”
“两姓结亲,乃是最深的结盟。有太子殿下和宋三小姐坐阵,大靖内外,谁敢不服?要我说,咱们老百姓啊,只管着乐呵地过日子,燕氏血脉跟我等庶民有什么关系?”
“太子殿下功绩无极,我才不管他是不是燕氏血脉,他登基了,就算把国号改了,我也全家赞成!”
“要我说,当务之急,迎太子归都才是正事!听说太子殿下在西境两次重病,那地方天寒地冻的,要是把殿下冻出个好歹来,咱们大靖可就要天崩地裂了!”
“请愿,迎太子归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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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都的夜风变轻了。
靖都皇宫西侧长街,住着京中的达官贵人,其中一座宅院,在深夜里被敲开了门。
夜访而来的裴鸿反客为主,坐在了主座。
陪坐的是太常卿窦则。
这里是太常卿窦则的府邸。
“窦大人。”裴鸿没有碰仆人上的茶,正襟危坐说,“咱们同是三朝老臣,同朝为官多年,平日里也没什么机会坐到一处说话。今日,我来找老兄弟叙叙旧。”
“无事不登三宝殿,裴鸿,我知道你来找我何事。”窦则一直垂着的头倏地抬起,冷笑一声,“你终究是负了先帝。”
裴鸿深叹一口气,他布满皱纹的脸,在昏暗的夜灯下晦暗不明,低沉地说:“本官是先帝和陛下的太傅,一颗师心对两位学生,不敢有厚此薄彼。老夫不敢自吹鞠躬尽瘁,自问做到了为官三朝尽心竭力,或有不妥之处,也总在日做三省。窦兄,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不要再固步自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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