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陆黎之的肚子就传来一阵咕噜噜的细微叫声,让他面色微红,他不仅中午没吃,早上和昨晚也没吃。
读书读到废食忘寝,什么都能给忘了。
“怎么这么不知道心疼自己?”姜白野叹息一声,立马挖了一勺爽滑的冰粉递到他唇边,“一段时间不来给你送吃的,你又不注意身体。”
陆黎之微怔,看着他自然的表情和动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见他举着胳膊坚持,才有些窘迫地张嘴吃下。
入口的甜蜜丝滑和多种酸甜香脆的滋味、口感交织,又是一种他没吃过的美味小食。
这人到底会做多少东西?顺手接过勺子自己吃了起来。
“要是再不注意饮食休息,你迟早又得病倒,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养胖……”说到这里,姜白野想起刚才惊鸿一瞥的清瘦削肩,蓦然咽下了后面的话。
“看来以后每一顿都得亲自给你送过来了,你想吃什么,只要我会做的,不,只要是能吃的,我都可以给你琢磨出来!”姜白野信誓旦旦。
陆黎之心情不错地摇了摇头,他对吃的没有想法,只知道每次他做的都极合自己的胃口,也好吃得不行,这就够了。
这时,他才注意到姜白野身上有些潮湿,就连头发丝都滴着没有擦干净的水,整个人水洗过后,更加清朗爽净,可为什么大白天的要洗澡?
“想什么呢,快吃!”姜白野敲了下他的脑袋,“哭傻了吗?”
陆黎之一僵,目光缓缓看向他,姜白野也认真起来,“陆黎之,你是想爹娘了吗?突然哭得这么伤心。”
陆黎之有些尴尬,竟然都被他看到了吗,可事实是这样吗?陆黎之犹豫地点了下头。
他确实每日都会思念他们,尤其对自己百般宠爱的父亲,他不怕亲人离世,却怕亲人受尽委屈不明不白地离世。
“以后我会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了。”姜白野郑重地将手覆在他用力蜷起的拳头上。
至于那些有的没的,先试着转换心态做兄弟吧,让他就这样撂下陆黎之不管,去处理自己的个人问题,只要一想想陆黎之哭得鼻尖红红的小可怜模样,姜白野就要疯了。
也因此,这会看着他端庄正经的样子,姜白野就觉有趣,他知道自己会露出那副诱人,咳,惹人心疼的情态吗。
真是可爱极了!
陆黎之看着他的手,心中动容,反握住他,竟有些迫不及待地拉着他走到桌边,拿起毛笔就在纸上重重写道。
——朋友。
姜白野不禁勾唇,终于做到了呢,被这人承认,当作朋友,走进他的内心。
不过他摇了摇头,直接就着陆黎之的手,在“朋友”上画了个大大的叉,惹得陆黎之心头一紧,然后端着他的手在旁边写了个狗爬一样的“兄弟”。
陆黎之好笑,练到现在,竟然还是这样笨拙难看。
他再次反握住,掌控主权,白皙修长的指节轻轻穿过他宽大有力的手背。
微凉交融着燥热,两人都感到心尖一麻,不过谁也没有在意,沉浸在多了个交心好友的愉悦中,在新的一张白纸上,一笔一笔写下“兄弟”二字。
笔走如游龙,姜白野感受着他操控的力道,隔空体会到了一种书法家挥洒笔墨的畅快和飘逸。
陆黎之却很不满意,这是他写的最丑的字了,有一撇上面甚至还抖了下,是姜白野刚才蹭他手心弄出来的。
姜白野吹干纸上的墨水,将“兄弟”认真折好放在胸口,“这个我收下了,每天睡前醒来都看两眼。”
陆黎之哪里知道他话里的深意,见他珍重这份情谊,只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这样开心了。
当晚,姜白野一脸严肃认真地盘坐在床上,掏出那张“兄弟”,跟做法一样,对着“兄弟”念起了清心咒。
第二日醒来,继续“做法”。
效果不错,姜白野感觉自己快要成为圣僧了。
作坊盖好了,后续的事还有很多,培训大家辨识药材、使用炮制工具,如何挑拣、修制、切分、烘、炮、炒、洗、泡、漂、蒸、煮……到什么程度才算合格、才算上乘,姜白野觉得自己需要更多的副手。
小三子现在跟着刘工走了,就算在,也不一定能在这方面帮到他,姜白野打算找孙大夫他们,看看能不能推荐两三个懂医识药的人过来帮自己把把关。
正好作坊还缺这块的管事,人手也远远没有招够,清水村的人,初步只能算作小工,炮制药材需要大师傅带领,才能带出一帮有经验有手艺的小师傅,做出合格满意的药材。
姜白野实在没这功夫,刨去每日要花在做饭上的时间,他还要去山里采药,就说这采药一事,他也不可能一直自己一个人去做,还要找些有身手有胆量的人带一带,到时候分担他的工作。
统共算下来,姜白野一时半会想要赚钱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他打算在秋天大量草药成熟之前,将这些全都完成,届时作坊正式开工,他绝对能够大赚一笔!
等姜白野到了县里,提出自己的请求,孙大夫当即眼睛一亮,指着外面一个正在套马的中年汉子。
“那那那儿,那就是个药农,炮制手艺不错,采药换的钱不够家里孩子读书,正要寻份新活计……”
姜白野已经大步走出去,将人请了回来。
中年汉子长得瘦高个,穿着素朴却干净,诧异又有些期待道:“孙大夫,您这里又需要人手了?”
孙大夫就说了下姜白野这边的情况,丁跃不敢相信地看向姜白野,“开作坊?这么年轻吗。”
语气隐隐狐疑,要不是有孙大夫帮忙说话,他都以为这个跟自家儿子差不多大的青年是个帮工。
不过实在是缺银钱了,他答应待会和姜白野去清水村看看。
姜白野也询问了一些他的情况,发现这人虽然只会一些粗糙的炮制手法,但一点就通,且眼力不错,有着多年的卖药经验,能够分辨不少药材的好坏。
如果验证他的人品没问题,姜白野不介意提拔这人做个大师傅,将一些炮制手法教给他,再让他带其他人,自己就会省很多心。
回村之前,姜白野又从县里买了不少几天后办宴席要用到的食材,全都是耐放的干货,鲜货提前半天再买也不迟。
丁跃等在一旁,看着他没一会功夫,就把整整一辆马车给装满,很多还是他们逢年过节都舍不得吃的好东西,心里暗暗羡慕,也不知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姜白野顺便又给孙大夫发了个邀请。
孙大夫就等着这句话呢,挥手道:“那肯定要去啊,我跟孟大夫早就想去你那里看看那个作坊怎么样了。”
姜白野办作坊炮制药材的事早先就跟他们通过气,意外地,孙大夫他们不仅欢迎,还屡次着急催促。
因为整个长林县,甚至全宣河府都没有一个这样大规模制药的作坊,主要还是靠医药堂自己收药做药卖药。
零零散散的药农卖过来的药材种类有限,数量也很少,炮制得就更差强人意了。
所以药材贵有贵的道理,倘若姜白野的作坊经营有善,药材价钱慢慢降下来了,于百姓而言,未必不是一项福祉!
至于医药堂亏损的,那都是小头,孙氏药铺和回春堂都表示不在意。
但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
姜白野办作坊的事被不少人传开,没多久就传到了善医堂跟前,不等他们派人去弄清楚怎么回事,田掌柜就看到自己瞧上的人跟着姜白野跑了。
他急得忙去孙大夫跟前打听,“你们不是不缺人吗?怎么把我的人给挖跑了!”
“什么叫你的人,你们给的月钱人家不满意,还不给人家另寻出路吗?”怪就怪这善医堂贪心,以为丁跃没有别的地方去,就想用最低的工钱把人给拿下。
孙大夫本也管不着,毕竟那丁跃是真的缺钱,要不下个月家里孩子的束脩就交不上了。
没想到姜白野突然出现,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田掌柜气呼呼地跑回去,胡耀为刚结束一个病人,病人千恩万谢地离开,他面色淡然,听了田掌柜说的,不以为意道:“这未尝不是一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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