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到寻娘的急信,匆匆而来,冲着的就是这把琴。
他抬头看见了宣平侯府的匾额,脑袋里浮现了寻娘阿爹临终说的话。
进徐府之前就知道世间的仇怨难以躲避,当下躲过往后也会有各种因缘际会还掉。
他第一眼见徐原青心里便响起了擂鼓声,寻娘与他相识,为救他不惜撒谎哄骗师父,或许冥冥中早有注定。
他以为寻娘的父亲会念着他还是孩子下手有缓,心中留有希望,诊脉后心中大撼,他极力控制着情绪,直到独自一人是才将已逝之人骂了许久。
他倾尽全力救治徐原青,甚至还生过恶念,想为寻娘留一点后路,想若有一日寻娘父亲作恶被发现,徐世子牵连寻娘是他能有谈判的资本。
他低估了徐原青的气量和正气。
徐原青恩怨分明,对寻娘没有一丝责怪,自此他才彻底放下戒备之心,专心为他整治。
常老望着逐渐看不见的人,想着,这趟京城没白来。
“多谢世子。”
寻娘从旁边的摊位后走出,朝徐原青拜谢。
徐原青扶她,“是我该谢你。”
两人一齐往徐府走,寻娘问,“可有北疆的消息?”
徐原青摇了摇头,向长宁和李一鸣本就是暗中潜入,两边都要防备,肯定行动不便,传信不来也是意料之中。
寻娘看他神色黯淡,犹豫了片刻道,“我这有一个消息,不知真假。”
“你说。”
朱雀街热闹,只要非宵禁时刻都人来人往,商铺迎来送往,摊贩吆喝叫卖,忙农百姓拖着菜草,高门大户的公子小姐,无名无姓的落魄乞丐,形形色色的人都行在其中。
四方音色汇聚在这条街道上,人声鼎沸。
寻娘本就轻的声音在这街上弱如蚊子音,若不专心听声恐怕都听不真切。
她话音还未落,徐原青便猛然止住了脚步,神色骤变。
“哪来的消息?”
寻娘看他激动,忙道,“我知道你担心长宁,就问了北疆的朋友,那么多能人异士都打听不到消息,偏我朋友就打听到了,此事蹊跷,消息不可尽信。”
“也不可不信,即便是有心之人故意传信,也得有据可追。”
徐原青皱起眉头,神色凝重,沉声嘱咐,“此事先不要声张,你朋友能将消息传给你就能传给别人,现下恐怕知者不止你我,你叫柳谦去找陈文敬,务必将消息截断,就算流传京城内,也绝不可再往外传去。”
“好。”
寻娘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应答,即刻就往刑部赶去。
徐原青心里不安,立刻改道去找肖予安。
路上就遇到了他,肖予安同样神色凝重,两人在街上相遇,对视一眼便知道对方知道了。
他们冷静下来,往藏宝阁去,找了静处详谈。
徐原青没耐心喝茶,将李掌柜的茶推开,急切的问,“消息属实?”
李掌柜见状忙将茶搁下就离开,将门带上,屏退了左右的人。
肖予安点了点头,他在北疆有几处不赚钱饿买卖,为的就是给向长远打听消息,战时未彻底结束,至今还保持着。
往常北疆战局变化都会立刻传给向长远,现在人不在,他拿不定主意,脑袋发晕。
徐原青怔然片刻冷静下来,微微握紧拳头,问道,“北疆你有多少人?”
“不是我的人。”
徐原青面露不解。
肖予安无奈的拍了拍脑袋,泄气的坐下,“阿远不想让我涉险,在北疆的都是他的人,我以生意为他们做掩护,所以消息才传给我,但他们只听阿远的话。”
徐原青惊讶,向长远竟然还有这种本事,念头一闪而过,他继续紧张担忧,向长宁要是有三长两短,有心之人大做文章,向家便会陷入绝境。
如今,向长远能调动京城一千精兵和允州驻兵,他一举一动皆在朝野瞩目之下,稍有不慎就会有谋反祸乱之嫌。
肖予安崩溃的揉头,哼叫,“他们是疯了吗!想用向长宁逼向家就范!”
徐原青思绪万千,沉默不语。
“皇帝知道此事?”肖予安突然咋呼,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道,“所以才拖着不给沈齐文定罪,想用向家保储君?’”
他心里猜疑不定,百爪挠心。
徐原青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十分合理,前日就该颁诏定沈齐文的罪,但崇明帝连续两日称病不上朝耽搁着,看来打的是别的算盘。
他仔细思索着那日与崇明帝的谈话,他已经松了口,不似莘正元那般冥顽不灵仍要保沈齐文的样子。
满朝文武,只有远在北疆的人想保沈齐文。
向长宁秘密出动,崇明帝亲自遮掩,朝中知之甚少,到底是谁把消息传出去过去的,让他们知道向长宁的动静反将她困住。
徐原青脑袋发疼,他不敢停歇的思考着,有一条线索一路畅行连接到如今的局面。
“向长宁去北疆,或许从一开始就是算计。”
肖予安:“嗯?”
因为北疆主谈判的将领是向长宁的手下败将,所以她是谈判将领的不二人选,但她因为顾虑没有前往。
谈判推行一直顺利,却突然传来谈判官员被北疆软禁的消息,无她不得不前往。
崇明帝想她暗中行事,反击北疆,他做事极为谨慎,此事恐怕只有平靖侯和他心腹知晓。
这才半月不到,传来的消息竟然是向长远投敌!
这局未免设的太深。
帝王猜疑之心深重,自古武将横死无数,用计之人深谙诡道,救沈齐文与否不一定,但想向家覆灭倒是一定。
肖予安听完他的推测大惊失色,手一抖碰到了茶盏。
“陷害国之脊梁,这是要做什么!”
大晟文臣武将较为平衡,前些年与北疆大战失去战将颇多,如今朝中文城较多,武将能震住天下犯者的当为向家。
此刻若向家倾覆,只怕敌人会趁机而上,大晟将会陷入水深火热中,又是战火纷飞,被迫割城退让的局面。
崇明帝不会这么蠢落入算计,只是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他知道这个消息后会作何打算难以预测。
徐原青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你动用所有力量,先将消息封住,尤其是不可传入允州。”
“好。”
肖予安即刻就去找李掌柜办事。
人走后,徐原青垂下的脑袋微微抬起,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意,嘴巴动了动,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
“沈玉泽。”
被叫到的人寻声回头,见陆秋灵气势汹汹而来,劈头盖脸的质问他,“为什么沈齐文还活着!”
沈玉泽神色淡然,“陛下还想他活着他自然就活着。”
见他眼中玩味之色,陆秋灵诧异,后退两步怒骂,“你果然恶心至极。”
“我本来想让他死的,只是我进宫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陆秋灵冷冷地看着他。
沈玉泽勾了唇角,人畜无害的面容,眼神却阴暗,“他就这么死太可惜了,要是死前能带走几个人就更好了。”
陆秋灵:“你当心死在自负上。”
沈玉泽丝毫不在意,木脩从屋顶上飞身而下,直奔到他面前递给他一封信。
沈玉泽将信件拆开,嘴角裂开,笑意更甚,抬眸看陆秋灵一脸茫然,他大方将消息分享给他。
陆秋灵接信一看,越看到后面越是惊恐,脊背发凉,五脏六腑都有些颤抖,她猛地将信砸他脸上怒喝,“你疯了!”
沈玉泽条件反射的闭眼,信纸缓缓坠落于地,他看眼前的美人端着一副惊怒的神情,他不紧不慢的弯腰将信纸捡起。
“郡主害怕?”
“你竟敢动摇国本!”陆秋灵低吼,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惊恐,他以为他要算计的只是大晟的高官厚禄,没想到竟然敢动大晟国本,里通外国,实在可怕。
沈玉泽神情淡然,“你状告沈齐文时不也有通敌叛国吗?我还以为你的大义凛然都是演的,没想到郡主还有一颗爱国之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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